第90章 如果被威脅了,你就眨眨...
這些人頭腦還算清晰嘛。
林宋笑著點了點頭:“既然你想挨打挨的明白,那本官就遂了你的心願。”
“青竹,你去請半妝姑娘過來一下。”
又對著李二虎說道:“二虎,你去把老鴇的供詞拿過來。”
贖銀他確實沒交,《水調歌頭》的作者也確實不是他,但這兩項實際上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老鴇還被關在監獄裏,隻要別出現其他異時空來客,那最後是個什麽情況,都由他的嘴來說。
馮冉生見林宋如此鎮定自若,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亂。畢竟林宋的那些汙點,都是他們推測出來的。
而因為隻是想要藉此刷一刷名聲,所以他們也沒有搜集任何的證據。
而林宋剛才的一係列行為,都是想要坐實他們民告官。
難道說林宋真的很幹淨?或者是要拿假證據給他們看?
想到這裏,他立即說道:“我們要派人跟著。”
“沒問題。”
林宋隨意地點了點頭。
馮冉生會有這個要求,他也有所預料,無非就是怕他派去的人會拿假證據、或者威脅柳半妝罷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證據都是真的,柳半妝也不需要威脅。這頓板子,他是肯定要打的。
林宋答應的如此果斷,馮冉生心裏的慌亂又是多了幾分。但還是硬著頭皮,委托了兩個才子分別跟著劉青竹和李二虎。
沒一會兒,幾個人就先後回到了公堂。
“好了,彩畫堂老鴇的供詞在這裏,你隨便看,半妝姑娘也在這裏,你可以問問本官有沒有拘禁她。”
孫子年陰沉著臉沒有說話,拿過李二虎手裏的紙張,仔細地看了起來。
而馮冉生則是在一旁詢問剛才跟過去的兩人,有沒有發現是什麽可疑的地方。
最後兩人互望一眼,都是黯然地搖了搖頭。
馮冉生兀自不死心,搶過那張紙後自己看了起來。
但也就隻看了最上麵的幾行,他的臉色就變得一片慘白。供詞上,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老鴇承認了曾經下毒圖謀毒殺林宋。
毒殺朝廷命官,這完全有理由查封彩畫堂。
“彩畫堂涉嫌謀殺朝廷命官、且窩藏數名在逃罪犯、並私吞朝廷稅銀,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罪狀,不日本官就會申報朝廷,並公告他們的罪行。”
林宋瞥了一眼馮冉生和孫子年,悠然地說道:“現在,你們還有什麽疑問?”
馮冉生失魂落魄地晃了一下身體,如此鐵證放在眼前,他又有什麽可說的。隻不過嘲諷的是,他們這次為名而來,最後不僅沒撈到名,反倒是要挨一頓板子。
孫子年在一旁看了看馮冉生,又看了眼林宋,最後咬著牙看向柳半妝:“你就是彩畫堂花魁?”
“是。”柳半妝點了點頭。
聽了剛才林宋的話,她已經有些猜到了這些人的目的,心裏感到一陣好笑。
“好,姑娘你告訴我,林宋是不是
將你拘禁在了縣衙?是不是脅迫你作偽證?”孫子年一臉乞望地看著柳半妝。
馮冉生和其他才子,此時也都看向了柳半妝。
他們很清楚,現在柳半妝就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隻要柳半妝點一點頭,那一切都還有的翻。
哪怕不能靠這個扳倒林宋,但最起碼也可以免受一通板子。
但讓他們絕望的是,柳半妝搖了搖頭。
“林公子沒有拘禁過我,也沒有脅迫我幹過任何事情。”
平靜的聲音,在一眾才子耳中,卻恍如晴天霹靂。
幾個心理素質差的才子,甚至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孫子年慌亂地搖了搖頭:“姑娘你不要怕,這裏人很多,林宋不敢把你怎麽樣。你把真實情況說出來,我們會給你做主的!”
“哈哈”
聽著孫子年的話,林宋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些人,蠢得有些可愛。
“半妝,如果你被我脅迫了,你就眨眨眼睛。”
“啊?”
聽到林宋的話,柳半妝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睜著一雙明眸,一下都不敢眨動。
咳咳
林宋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連忙讓柳半妝別傻睜著。他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柳半妝給當真了。
“你們還有什麽話可說?如果沒有的話,依律每人打三十板子。”
有著柳半妝的明確表態,馮冉生等人也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臉色灰敗的沒有說話。
啪
林宋一拍驚堂木,瞄了眼李二虎後,下令道:“馮冉生、孫子年一幹人,誣告朝廷命官,依律每人重打三十大板!”
李二虎點了點頭,帶著衙役就要上前按住那些才子時,又聽到林宋的聲音。
“念在這些人隻是腦子愚笨、貪圖名利,並非有意誣告本官,所以每人都隻打十板子吧。”
李二虎愣了一下,不知道林宋為什麽要免去二十板子。
不過也隻是稍微疑惑了一下後,就尊令去行刑了。
林宋也沒有再看這種汙眼睛的事情,讓柳半妝推著他進了後院。
“你這次得罪了這麽多才子,他們肯定會懷恨在心的。”
“而且最後那句話,太殺人誅心了。”
回小院的路上,柳半妝一臉的擔憂。
文人相爭,可比武夫相爭來的還要慘烈。
畢竟武夫多是直來直去,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腳。
打的差不多,也就算了。
而書生不同。
寫詩罵、寫詞罵、寫文章罵,指桑罵槐,含沙射影,讓人完全無法杜絕。
等到名聲被毀的一幹二淨了,也不算了結。
偶爾想起來時,還是要罵。
而這種辱罵所帶來的影響,是遠遠超出身體被打幾拳、被踢幾腳的。
眾口鑠金,積銷毀骨!
柳半妝的擔憂,顯然就是這些。
不過林宋隻是平淡地笑了笑:“我就算不計前嫌,將他們放回去,他們也不會感念我的恩情,該罵還是會罵,那我還不如先
打他們一頓板子再說。”
“要記住這麽一句話,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人心。”
柳半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顯然對於人心的認識,還流露在壞人好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表皮。
過了片刻後,又問道:“那為什麽又隻打十板子呢?是施以恩賜嗎?”
“因為隻能打十板子。”
林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輪椅扶手,“那些人,基本都是這次文軒詩會的佼佼者,如果打三十板子,恐怕明後兩天就要臥床不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