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4章 誰是呆子
夜黑風高之時,正是打家劫舍的好時機,何況,此時的森林中還起了一層濃濃的霧氣。
在霧氣的掩護下,四個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猶如黑夜裏的幽靈一般,快的穿行在森林之中。
在臨行之前,穀幽蘭特意安排碧荷守護在營帳內,又安排東方府的弟子們,輪番守夜,這才與白澤和東方落夫婦,各自換了夜行衣,前往水窪地帶。
此時的水窪深處,有一座碩大的水底洞府。
洞府雕梁畫棟,亭台樓閣,小橋,古樹應有盡有,雖然沒有爭相鬥豔的花朵,但是也建造的如同人族的後花園,堪稱美不勝收。
在洞府後院裏,雙頭骨蟒,將自己碩大的骨節身軀蜷縮成一團,一個腦袋睜著眼,一個腦袋閉著眼,正在冥思苦想。
‘吾今天為何要去招惹那個人類的小女子……’
‘我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它一邊自問著,一邊又動了動受傷的身軀,“斯哈……好疼啊!”
‘奶奶的,那把寶劍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製成的,居然那麽厲害!’
‘想吾,修行了近萬年,如今也有聖靈強者的修為,為何偏偏在那個人類小女子的手下,就沒躲過幾招呢?’
‘難道那個小女子的修為已經到達聖皇了嗎?不可能啊?’
‘何時,這大6人族也有這麽年輕,這麽厲害的高手了?’
‘而且,她的那把寶劍,真的是很厲害,居然能遠離她那麽遠,還能將吾打成這副模樣!’
雙頭骨蟒一邊滿心悔恨的嘀咕著,一邊抬起一隻大腦袋,看了看滿是傷痕的骨軀,心瞬間痛的一抽一抽的。
正在這時,它抬起的那隻腦袋,突然聽到了一絲不屬於這寂靜的夜晚該有的聲音。
這聲音,是從它頭頂上方的百米外傳來的,那是它曾經占領這片水窪之時,特意設下的結界。
‘不好,肯定是那個人類女子來了!’
‘不帶這樣玩的,都把吾打成這副模樣了,為啥還要窮追不舍?為何就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難道我真的要舍棄我的家園,遠走他鄉,獨自流浪嗎?’
雙頭骨蟒,一邊忍著身上的疼痛,一邊眼露不舍的,環顧了一番自己精心打造過的巢穴。
這雕梁可是上好的金絲水楠木啊,那棵古樹,跟我的年齡一般大,還是我小的時候,親手栽種的呢。
那假山,也是水窪下,最好的黑鐵礦脈雕刻的,還有我密室裏的那些珠寶,可都是我的最愛啊……
雙頭骨蟒,越看眼前的景色,心中越是難過,越想密室中的寶物,越是不舍。
想這水窪底下的巢穴,還是它重生後,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塊寶地。
不僅靈氣充裕,水質優良,而且這水窪深處,還有一處靈脈,正是靈者修煉進階的好地方。
而且,最主要的,在這萬年裏,他經過四處遊走,到處打劫,才收集到了這麽多的金銀財寶,它怎麽舍得丟下,獨自逃跑呢?
雙頭骨蟒想了想這些,又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傷痕,一坨坨的眼淚,情不自禁的從它的燈籠眼裏流了下來。
“5555,為啥都要欺負我,我不就是因為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才出去的嗎?”
“我也沒想招惹誰啊,就是想要再次聞聞那道氣味罷了,為何就成了如今的慘樣?”
想著想著,雙頭骨蟒瞬間委屈的大哭了起來,剛嚎了沒幾聲,它突然又破涕而笑了。
“哈哈哈,太好了,我終於想起來,我是為啥出去的了。”
“對,就是因為那道熟悉的氣味!”
自言自語的說罷,雙頭骨蟒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刻睜開了另一個腦袋上的眼睛,一個咕嚕挺立了起來。
與此同時,穀幽蘭,白澤,東方落夫婦已經來到了水窪的邊緣,正在研究將這裏封閉的結界。
“瀾兒,這個結界當真是很古怪!”白澤暗自凝聚靈力,輕輕打在結界上。
“是怎麽個古怪法?”穀幽蘭蹙了蹙眉,雙手抱臂的站在一旁,東方落夫婦,也是神色凝重的望著白澤。
“有點熟悉,還有點異樣,總之,說不好!”白澤加大了靈力的輸入,匪夷所思的說到。
有點熟悉,還有點異樣?
說不好?
聽到白澤的話,穀幽蘭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就連在陣法,結界方麵擅長的白澤都打不開這個結界,那師公和姨婆就更不可能了。
那如果我要試試呢?
穀幽蘭想著想著,手下便暗自凝聚了靈力,像撫摸嬰兒的臉龐一般,將負有靈力的雙手觸摸到結界上。
突然,觸摸在結界上的雙手,沒有任何阻礙的伸進去了。
正在一旁冥思苦想的白澤和東方落夫婦,猛然瞧見這一幕,瞬間驚詫的無法言喻。
“瀾兒,你是怎麽解開這個結界的?”
不知道白澤是過於激動,還是過於震撼,他嗷嘮一聲,大喊道。
頃刻間,寂靜無聲的水窪地帶,瞬間響起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回聲,回聲打在結界上,再反彈回來,再打回去。
反反複複,曲曲折折,幾個呼吸過後,才算消失於無形。
剛把雙手伸進結界裏的穀幽蘭,猛然聽到白澤的這一聲大吼,纖細的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她趕緊將手收了回來,撫了撫仍然被白澤嚇的夠嗆的心髒,嘴角抽搐了一下說到。
“墨,自從認識你以來,我好像從沒聽到你,說過這麽大聲的話,你今天,真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無比震撼。”
“我對你的仰慕,從今天開始,就如滔滔諸子河水泛濫,一不可收拾!”
“噗嗤……”本來一直處於震驚中的東方落夫婦,乍然聽到穀幽蘭這番,含有嘲諷的話語,即刻笑出聲來。
“瀾兒,自從姨婆與你相認,也從沒見過你居然這麽臭屁,說的話竟然這麽好笑,都笑死我了!”
雲非煙一邊說,一邊捂著嘴,眼中含著濃濃的寵溺望著穀幽蘭。
這寵溺是對穀幽蘭由衷的喜愛,這寵溺不是來自於骨血中的傳承,而是從靈魂深處的喜愛和疼愛。
望著笑的花枝亂顫的雲非煙,東方落也是滿懷心悅的笑了笑。
“老太婆,別說你沒見過瀾兒這樣,就是我也沒見過你笑的如此開心過啊!”
聽言,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來什麽的雲非煙,臉上的笑意嘎然頓住了,瞬間碎裂成道道憂傷。
這個師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瞧瞧,又把姨婆說傷心了,姨婆肯定是想到了師父。
心裏想了這些,穀幽蘭暗自瞪了一眼東方落,“師公,您老學不會我的臭屁,就不要學嘛,瞧您學的這是啥,四不像的!”
感覺到雲非煙從內而外的憂傷,東方落一臉窘迫的拽了拽胡子,隨即滿臉訕笑的說到。
“那個,那個瀾兒啊,師公我不是年紀大了嗎?都說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智商也退化了不是?”
“我本想是讓你姨婆再樂嗬樂嗬的,沒想到,適得其反,南轅北轍了,唉……”
東方落話落,心中悔恨的哀歎了一聲。
為了打破場上的僵局和落寞,白澤挺了挺身板,將穀幽蘭方才對她的敬仰,統統的丟到了一邊,小聲說道。
“瀾兒,你還沒說呢,你是怎麽解開這個結界的?”
此刻,生在水窪邊緣的一幕,已經被探出了一隻頭的雙頭骨蟒全然看到了。
隻見它探出的那隻大腦袋,燈籠似的雙眼,瞪的老大,不知道何時吐出的蛇信,也猶如一條死魚一般,耷拉在水麵上,隨波逐流。
別看雙頭骨蟒一臉的呆樣,但是它的內心卻是無比的震撼。
“天啊,那個人類小女子還是不是人啊?”
“不對,我今天才現,那個白衣男子竟然不是人啊?”
“廢話,當然不是人!”
“你說誰不是人?”
“你個傻帽,我說的當然是那個白衣男子不是人!”
“那你說,那個白衣男子為何不是人?”
“他當然不是人,而是一隻遠古神獸,它的名字叫白澤!”
“白澤,是不是遠古神獸之,號稱祥瑞神獸的白澤?”
“廢話,當然是它,你個呆子,竟然知道它,想來你也不呆嘛!”
“誰說我呆,就你總說我呆,我才不呆,你全家都呆!”
“死呆子,你再說一遍,如果你敢再說一遍,看我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哼,你總說我呆,你打我個試試?到底誰滿地找牙,還不一定呢!”
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正在暗中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雙頭骨蟒的兩隻大腦袋。
其中一隻說穀幽蘭是不是人的,正是探出水麵的那隻蛇頭。
而說白澤不是人的,正是不知道何時也探出頭的另一隻蛇頭。
顯然,這雙頭骨蟒的靈魂不是一個,而是一雙。
在端木國的時候,穀幽蘭曾經說過,那個挑釁九龍閣酒樓的青衣公子,就是個雙重性格的人。
如果此刻還在水窪邊緣的穀幽蘭現,這雙頭骨蟒竟然是個一體雙魂的靈獸,她又該怎樣闡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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