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兵
夜色已將大地籠罩，李揚的住處外，巡邏的衛隊正在月色下行走，領頭的提著燈籠，那輪明月照在他們的臉上，清晰地照出了他們的輪廓，那一張張高傲的表情，像是早已目空了一切。
此時的蘇曆正和李揚坐在屋裏把酒言歡。
“老弟，你也來錦衣衛吧，和我一起幹！”李揚笑著臉對蘇曆道：“你來錦衣衛，將來你的官職一定會在我之上。”
蘇曆道：“我還是去賣棗吧。”
李揚收斂了笑容，道：“憑你的能耐，怎麽可以去賣棗呢？你將來的官職一定會超過我的。”
蘇曆道：“我還是去賣棗吧。”
李揚有些生氣了，道：“蘇曆！你難道就這點出息嗎！？”
蘇曆道：“我還是去賣棗吧。”
李揚怒道：“你真他媽的一根筋！”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了陣高喊：“都出來！快出來！”
李揚瞬間聽出了這熟悉的聲音。
“是千戶楊雄！晚上來喊話肯定沒什麽好事。”李揚對蘇曆道：“老弟，說實話我不該把你帶進來，要是被楊雄他們發現了，我們肯定沒好果子吃。”
蘇曆的臉上也揚起了驚恐之色。
李揚忽然又道：“不過我有辦法，我這還留有一整套軍裝和一柄佩刀，你穿戴上它，夜色下他們不會注意到你的。”
蘇曆照做了，穿戴起來還很合身。順便佩上了街市上買來的弓箭，做為射箭運動員，他選擇了弓不離身，也許關鍵的時候還能救自己一命。
“噌”的一聲，蘇曆拔出了佩刀，刀刃鋒利無比，臉上揚起了一絲歡喜。
緊接著院外有是一陣高喊：“還有人嗎？李揚你個王八蛋！學烏龜爬呀？趕快給老子滾出來！”
夜色下瞬間聚集了數百人，李揚和蘇曆也站在了隊列裏。
漆黑的夜，漆黑的軍裝，漆黑的帽簷，如此一來不細看，還真的看不清人的臉。
蘇曆盡量用帽簷遮住臉，好讓別人認不出，等千戶楊雄大搖大擺的從他身邊走過，才讓他鬆了口氣。
楊雄走到了李揚跟前，高聲道：“你帶著你的人馬上趕往匯賢酒樓，監視司禮監太監劉洪，如發現有通敵賣國的言論，也不必用記錄了，直接正法。”
李揚疑惑道：“劉公公？他怎麽了？”
楊雄怒道：“你問個屁！這是皇帝的口諭。”
“暗中監視？”“你派幾個人喬裝打扮進去，其餘人埋伏在酒樓周圍。”
於是李揚帶著百餘名軍士迅疾的奔向匯賢酒樓去了，蘇曆當然也在裏麵，其實蘇曆在決定去賣棗之前也想當一回錦衣衛，現在正好過把癮。
他們是戌時八刻抵達匯賢酒樓的，他們到這後卻很快發現酒樓裏空無一人，這讓所有人都同時感到了驚訝。
“今天不是劉公公的壽辰嗎，咋一個人影也沒有？”蘇曆心下暗想道，“掌櫃楊廣茂呢？阿吉利呢？難道楊廣茂真的帶著人去尋寶？阿吉利趁機和韃子們把這裏所有的人都做了？”
種種疑問在蘇曆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他走近了李揚，告訴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李揚怔了怔，冷汗如豆。
即可命所有軍士進入酒樓排查，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蘇曆。
蘇曆道：“那個叫阿吉利的是遼東韃子，卻不知他的真實身份，倘若真如他所說，努爾哈赤能把尋寶的差事交給他，他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李揚道：“我有一件事不解。”
蘇曆道：“什麽事？”
李揚疑惑道：“據你所說，樵夫和老人給了你銀兩和馬匹的目的就是為了要你幫他們給阿吉利傳遞暗號，你完成任務後他們怎麽不將你滅口，而是放了你呢？”
蘇曆道：“也許阿吉利認為我還有的用，所以臨時改變了注意？”
李揚點點頭，緩緩的歎了口氣。
蘇曆道：“劉公公的壽辰為什麽連個人影都沒有？會不會是因為我給阿吉利的暗號？韃子們對他們動手了。”
李揚沉默著，過了半晌，一名軍士從酒樓裏跑了出來，拱手對著李揚道：“報！百戶大人，酒樓裏的桌椅擺放完整，並沒有發現打鬥的跡象，也未曾發現任何線索。”
李揚的臉上揚起了笑容，對著蘇曆微笑道：“就算動手至少也會有打鬥的痕跡，可依目前現場的狀況來看，這裏並不像是有人動過手。”
蘇曆根據自己的經曆，又回想了幾遍事情的經過，感覺其中一定還有貓膩。
李揚歎了口氣，命令兩個軍士回去找楊雄報告，自己決定留下來駐紮一夜。
這天深夜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李揚與蘇曆同眾軍士在酒樓外駐紮了一夜，眾軍士輪番在酒樓門外酣睡了一個時辰，而李揚卻是一夜未眠。
朝陽燦爛的一笑。
匯賢酒樓裏卻還是空無一人，李揚派去的兩個軍士卻一夜未歸，這不禁引起了眾人的恐慌。
酒樓之外，蘇曆看著一夜未曾合眼的李揚，淡淡道：“他們倆會不會……”
李揚交叉著雙臂置於胸前，冷冷道：“該來的總會來！”
話音一落，隻見不遠處飛快的衝來一隊騎士，約有二十餘人，個個頭戴鬥笠，背著長弓和箭矢，手持鋼刀，刀已出鞘，刀光閃厲。
朝陽並不刺眼，可刀光卻甚為刺目。
李揚刀已出鞘，手下的軍士也全都跟著拔出刀來，依附在李揚周圍，那二十餘個騎士戴的鬥笠帽正是後金士兵的軍帽，帽頂披著紅纓。
顯然這些人就是後金士兵，他們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京師，也不知是何時混入關內的。
李揚舉刀對著這些人厲聲喊道：“遼東韃子！你們想死！？”
不料此言一出，後金騎兵的馬速變的更快，那些戰馬發出一陣陣憤怒的嘶鳴，風馳電掣的疾馳過來，李揚目光一閃，身邊百餘名命軍士雙手緊緊的握著刀，咬著牙衝鋒了上去！
蘇曆卻緊依在李揚身旁，他深知韃子的厲害，衝上去絕對是去冒險，李揚也希望他留在他身邊。
一百餘名錦衣衛衝擊後金騎兵，答案可想而知。
後金騎兵的刀真的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轉眼一陣砍殺過後，一地斷胳膊斷腿，鮮血淋漓，甚為駭人。
後金隻損失了兩人，一百餘名錦衣衛卻無一生還。
隻有李揚和蘇曆還穩穩的站在原地。
蘇曆已後悔跟著李揚來這，他活這麽大哪見過如此駭人的場麵？他甚至還從沒有和別人打過架。
接下來他將要麵對真實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