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大長老

  從加百列處知道了普魯托最新消息後，大長老就一直有著難以言喻的焦躁感。


  雷米爾和沙利葉尚在跟容器結合適應期，普魯托的先行舉動，讓他有些焦慮。


  第七長老怎麽還未出世？


  大長老有些隱隱不安。


  這些征兆，讓他無法將心中焦慮傳達給其他長老。


  羽人種族曆代都是七位長老，長老的主要職責之一就是保護整個羽人族群，另一個責任，就是保護整顆星球。


  大長老清楚的知道，保護整顆星球這種責任，如果是高等人類，隻會換來嗤之以鼻，付諸一笑。


  如果要說起來的話，整個衝虛原本有著許多古老種族。


  羽人族原本就是其中眾多種族中的一員，可隨著時間流逝，人類逐漸壯大，強烈的野心讓他們發動了一次次的戰爭，羽人族都熟視無睹，那些戰爭都是小規模，對整個衝虛無傷大雅。


  帝族被滅族的時候，他們沒有意識。


  水火二族被滅族的時候，他們依舊沒有意識。


  知道鮫人族和人魚族也失去了蹤影，他們才真正的重視了起來。


  這些種族都是留存不多的古老種族。


  而今，留存下來古老種族，隻剩下了羽人族。


  等前兩任大長老意識到的時候，高等人類正在攻打禺穀。


  他選擇奉獻自己。


  禺穀避免了滅族，直到此次前一任大長老再次選擇犧牲，期間僅僅相隔百年時間。


  直到這次，他擔任了大長老。


  隻有犧牲，長老才會傳遞下一任。


  唯有犧牲，才會出現新的長老。


  可是，為什麽此次第七長老依舊尚未出世？

  他不是沒考慮過。


  第一種，就是時間未到，隻能耐心等待。


  第二種，可能上一任大長老，能量尚未散盡，依舊影響著禺穀。


  第三種，是他最不願想象的。


  羽人族即將麵臨滅族。


  這是他最不願意承認，也是最擔心的事情。


  這也是讓他產生焦躁心緒的原因。


  “大長老。”加百列的傳心術在他思緒中響起。


  他在長老室裏現形，其他長老也幾乎同時在長老室內出現。


  “普魯托派遣的人已經確認下來了。是三名普通人類，他們三人中有一位曾歸屬朱庇特，見過張楚蘭，並對她有些了解，另外兩名分別是瑪爾斯和普魯托。我猜測，普魯托那位，是負責監視其他兩名的。”


  “普魯托自己的人嗎？”


  “是的，父母是逃亡到無主之地，他是無主之地境內第一批自由分娩的那批自由人。”


  “自由人？”大長老疑惑地問道。


  “是，他們管自己叫自由人。”加百列回答著。“普魯托允許他們嗯自由結合，而且，繁衍後代，並且，鼓勵他們怎麽說，人口增長。”


  “無主之地環境惡劣，生存空間受限，普魯托這樣做是為了什麽，相對來說，無主之地的科技水平，跟其他領主相比，不，簡直不能相比。”


  “是的，大長老，這就是其他領主對普魯托的錯誤思想。”加百列繼續說道。“正是如此，朱庇特才會出了那麽大的醜。”


  大長老自然知道加百列所說的是朱庇特大張旗鼓鼓吹其他領主一同製造了穿行通道機，結果，卻被普魯托鑽了空子，忽悠了克洛諾斯，占領了朱庇特宮。


  雖然他似乎並沒有從中掠奪什麽有利於冥王宮的設備和資源。


  大長老卻清楚知道，普魯托的所作所為，成功地煽動了那些領主下的奴隸階層和窮人們。


  他更清楚，普魯托更為瘋狂的行為是居然動了殺心，想要朱庇特的性命。


  他緊急傳喚了加百列和米迦勒，阻止了這場瘋狂的行動。


  即使如此，他依舊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否成功阻止了普魯托的計劃。


  或者，加速了普魯托的計劃？


  他的傳心術，同其他長老一同，籠罩著整個衝虛，可第七長老久未出世，他能清楚感受到力量的力不從心，就像此時。


  普魯托派遣了人，去了地球，也是加百列告知於他，而不是他自己所獲悉。


  “雷米爾和沙利葉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也需要這些時間。”大長老看了看加百列，他的鬥篷遮擋了他的視線，可他的小動作，讓加百列注意到了。


  “大長老，我剛從那裏回來，尚未有第七長老的消息。”


  “哦。”


  “大長老，還有一件事情。”加百列的眼神透漏著焦慮。“我們所獲取的能量，似乎在慢慢減少，能量體的速度，已經延遲了0003衝虛秒。”


  “已經這麽長速度了嗎？”大長老緩緩說道，其他長老的心緒發生了變化，同時也影響到了他。他能感受到，其他五位長老焦慮的情緒，還有急躁。


  他安撫著其他長老，“儲存提供雷米爾和沙利葉去地球的能量，可能影響到了速度，不過，能量已經儲存足夠量了，等送了他們兩人之後，再看下是否恢複正常。”


  “是，大長老。”加百列低頭回答道。


  “那你去忙吧。”大長老率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容器裏呆的時間久了，就會收到如同人類情緒的影響。


  大長老回到自己那房間之後，第一時間就脫離了容器，變回了能量體的形態，在屋內緩慢漂浮著。


  可他的思緒並沒有因為身體得到放鬆而放鬆。


  其他長老跟他一直緊緊聯係在一起，從未因為脫離容器而中斷過。


  其他長老更是清楚知道他的所想所為，他也同樣知道其他長老的思緒。


  他們是一體的。


  精神上一直都是一體的。


  隻有特殊情況，其他長老才會開口說話。


  就像他擔任二長老的時候。


  他所說的每句話，都代表著所有長老所想說的，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所有長老所要做的，他所想的每件事，更是所有長老一同所想的。


  他的焦慮和急躁。


  所有長老都有著這樣的情緒。


  能量廠的延遲，他所作的解釋，蒼白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讀到了加百列一絲想法，知道加百列隻是不願當場揭穿。


  種種跡象都在顯示著，羽人族似乎走到了末路。


  無非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羽人族，衝虛最後的古老種族，難道真的就要消失了嗎？


  即使他們是衝虛的守護者也不行嗎？

  大長老有些絕望地想著。


  “大長老，到底為什麽焦躁不安？”這是二長老的聲音。


  “大長老，是不是跟您所持有的記憶有關？”三長老緊接著詢問。


  大長老所持有的記憶，是曆代大長老所擁有的記憶，這些記憶會世代傳承給下一任大長老。這些記憶甚至包括著每一任大長老所經曆的重要事件，幾乎囊括了幾次種族的滅頂之災，還有新種族的產生和繁榮，更有幾次衝虛的繁榮和平時期。


  大長老承受著這些記憶的後果，就是他將失去年輕時所冗餘的記憶。不管那些記憶是好是壞，他都必須失去，去承載著這些並不屬於他的記憶。


  “是的。”大長老沉默了很久，他將思緒傳給了其他長老。


  “大長老，我們遲早會擁有這些記憶，但是，現在的情況，你是不是必須告訴我們一些實情？”四長老問道。


  “是啊，大長老，七長老依舊未出世，是不是除了什麽差錯？”五長老問道。


  “大長老，現在是我們承擔責任的時候。更何況，這些記憶等我們擔任大長老的時候，都會不再記得，你可是告訴我們實情。”六長老附和道。


  “那我先說一些事情吧，我們這一代文明，應該屬於第十二代，在此之前，第九代文明時候，有一個古老種族，他們跟我們有些相似，要說的話，他們才算是真正的羽族，他們擁有一雙真正的翅膀，有著長長的尾巴。生性隨和，他們生存在懸崖峭壁之上，他們的智商並不高級，隻會一些簡單的溝通交流。他們的生活習慣如同鳥類，但不同的是，他們繁衍後代，是胎生子女，後代在幼時擁有著超高智商，可隨著年齡增長，他們就會回歸到最低等的智商。”大長老介紹著。“就是這麽一個種族，他們的消失，是因為，幼時智商雖高，卻無行動能力，那些他們的父母，長輩，除了單純的撫養他們，等他們有了行動能力之後，就會拋棄他們，可那個時候，他們的智商就已經開始退化。他們曾經求助過我們，我們也曾考慮過幫助他們，可等我們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他們最後一個幼子，在多日未有人喂食，在餓死之前，對我們無聲的控訴。”


  “我們一直秉承著不幹涉其他種族，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五長老問道。


  “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大長老默默繼續將自己的思緒傳遞給其他長老。“第十代文明，是在這個種族滅亡之後的第三百年才繁榮起來。第九代文明，整個衝虛能量殆盡，多數種族都步入了饑荒時代的後果。我們羽人族也是得虧有著能量體這樣特殊的構造，在海底休眠，汲取著不多的能量，躲過了一劫。”


  大長老明顯感到其他長老的恐懼。“第十代文明，剛繁榮不過幾十年，就被外來的生物所毀滅，那巨大的入侵者，造就了現在的無主之地，第十代文明是極其團結的文明，各個種族團結一心，聚集了所有的力量，多個種族從此消失，也有著為數不多的種族活了下來，這些種族最後就成了第十一代文明的祖先。”


  “可是，大長老，這些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六長老疑惑地問道。


  “讓大長老說完！”二長老語氣有些生氣。


  “那個突然出現的外來生物，跟那種族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它太巨大了，它的翅膀，完全伸開，就遮擋了將近一半的星球，它的尾巴，輕輕一揮，就將那些高聳入雲的山脈削為平地，它的怒吼，就像那最後的幼子控訴我們的聲音一樣，無聲，卻充滿了戾氣，讓我們不寒而栗。我們羽人族，也正因為它，我們的文明，出現了斷層。”大長老的聲音充滿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