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斷箭始終不及整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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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籽一過來,就把慕容瑜拉起來,圈入懷中。他的劍剛才已經被人打掉了,此刻隻能以肉身護著慕容瑜。
慕容於看著臉色緊張的卿籽,哭得抽抽嗒嗒的慕容瑜,捂著嘴巴的芸煙。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配合一點,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
可她裝不了啊!
慕容於隻好委屈地抱住芸煙,然後把頭靠在芸煙肩上,把臉朝下,一幅怎麽辦我好怕的模樣。
芸煙身體一僵,然後鬆開捂嘴的雙手,問卿籽:“我們……我們不應該先劃船走嗎?”
慕容瑜聽到了,從卿籽懷中掙脫,說:“你……你先去……先去劃船吧!船……船夫……”
卿籽見了慕容瑜這幅模樣,心道,船夫還沒有回來,肯定是等不及的,就算回來了見到這陣勢,肯定也是不願意繼續為我們劃船了。隻好讓慕容瑜抓緊船舷,自己先去劃船。
芸煙想站起來,卻聽見某個趴在她的背後的人說:“我腳麻了,起不來。”
芸煙:如果你平日與人打架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我想我會更加有貼身丫鬟的成就感。
慕容瑜過來扶起慕容於,得到解放的芸煙連忙稱謝。
“芸煙,把我的扇子撿起來。”
芸煙一看,扇子在自己的腳邊,許是剛才慕容於拉自己的時候不小心將扇子甩了出去。
芸煙將將一彎腰,她們頭上的木板便有了破碎的聲音,兩支箭衝她們射來。
一支斷箭射在慕容於的扇子上。
一支完整的箭正對著慕容瑜,慕容於左手一使勁,便將她推出了危險範圍,而自己卻因慣性到了慕容瑜剛才的位置上,正中左肩,然後摔在船板上。
芸煙和慕容瑜見了,皆是滿臉驚諤。隻不過慕容瑜呆呆地站在原地,芸煙卻已經走到慕容於麵前,小心地扶起了慕容於。
“你沒事吧?”慕容瑜回過神後,連忙跑到慕容於麵前,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芸煙扶著慕容於的右肩,而左肩還在流血,慕容瑜隻有看著,卻什麽都做不了。
現在也不能幫慕容於包紮,手法太熟練了會引人懷疑的,可讓她故意笨拙地包紮,芸煙也做不到,還不如放任傷口流血,過一會兒再包紮呢。
芸煙覺得自己還是得裝成一個弱女子,不會處理傷口的弱女子,連怎麽做都不知道。
“小姐,你……你沒事吧?”
慕容於看芸煙一眼,沒有回答,隻是無聲地笑笑。
她本意是想嘲笑芸煙這幅樣子的,可在慕容瑜看來,這一笑,簡直是可憐極了。
慕容瑜沒懂,可芸煙卻懂了。氣得芸煙差點沒把自己這幅關心至極的柔弱麵皮撕下來,當場表演一個單手扛小姐跑路,然後從內包裏拿出各種藥,撕了自己的內層裙擺,十分利索地給慕容於包紮好。
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麽做。芸煙十分無奈,隻好把那張裂了一條縫的虛假麵皮重新縫好戴上。
“卿籽,我們靠岸停下吧,慕容於在流血呢!”
卿籽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於的傷勢,有些不屑一顧,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看看被他們甩在身後的那幾個人,想著剛才那兩箭應該是意外,他們應該暫時沒有時間來管自己,就將手中的的船槳換了方向劃。
船靠岸後,卿籽接過慕容瑜,怕她踩不穩,摔在這有青苔的石梯上。
慕容瑜不領情,堅持伸著手去拉慕容於,惹得卿籽臉上一陣黑一陣紅的。
“大小姐,快走了,萬一後麵那幾個人追上來了,怎麽辦?”卿籽勸道。
“大小姐,不用了,您自己都可能走不穩,還是不要來拉小姐了,小姐有我就行了。”芸煙這番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直接讓卿籽黑了臉,慕容瑜訕訕地收了手。倒是話中人,慕容於沒什麽反應,依舊是麵無表情。
卿籽說去醫館裏,芸煙想了一下,小醫館裏麵的環境,因為人多而變得悶臭的空氣。若讓慕容於去那裏,什麽時候才能等到大夫來幫慕容於包紮啊!關鍵是,沒有隔間!所以芸煙替慕容於先行拒絕了卿籽的提議。
慕容於見芸煙要和卿籽杠上了,隻好開口說道:“我沒事的,放心,血流不完。”然後做作地看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家客棧。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對,芸煙還真有可能笑出來。
“一間最好的房間。”
卿籽瞪著芸煙,仿佛沒明白芸煙什麽意思。
“一,錢是我家小姐的。二,房間裏是給我家小姐包紮的,今天並不會住在這裏。三,這間客棧雖在岸邊,可這裏一間最好的房間絕對比不上京城裏的二等標房貴。”
一窮二白且沒受傷的卿籽被堵得啞口無言。
“不對,你怎麽知道這裏最好的房間的價格比不上京城的二等標房?”
芸煙想著卿籽待會兒可能還有用,把白眼收回,盡量不帶嘲笑的語氣說:“這裏是小鎮,並不是京城,除了本地的人味風情,以及本地特色,其他的肯定是不能跟京城比的。
一般來說,隻要有良心的店家都不會比京城貴。畢竟京城的東西是真的貴,而且自己的東西沒有京城的東西好,誰有臉會把自己的東西賣的比京城的東西還貴呢。
這裏靠岸,東西或者是住處肯定要比其他地方的貴,同樣的,也肯定比其他地方賣得多,客棧也一樣。現在是白天,那些住不起岸邊的客棧和想住更好的客棧的人,一般不會選擇在這裏落腳,但總有例外。
反正不管怎樣,真正的最好的房間肯定是被人已經占了,這樣的人一般是昨天晚上在這裏住,今天還沒來得及走的人。剛才之所以說,最好的房間肯定是指除了最好房間之外,最好的房間,因為我總不可能每個房間,每個房間的去問,有沒有空房?
所以剛才隻是為了節約時間而已,剛才那一句話聽著很豪氣,但實際我們可能拿到的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而已。懂了嗎?”
“你的貼身丫鬟懂得真多,不像我的丫鬟,平時……”
慕容瑜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住嘴。
現在她已經沒有丞相府和貼身丫鬟了,更別談及丫鬟了。
在一旁的卿籽,神色有些落寞,起了身,不知準備去哪裏。
“卿籽,你去哪裏啊?這時候可不要亂跑,被人抓住了,可不是好玩的。”
卿籽沒好氣的說:“去找大夫,難不成讓你的小姐流血身亡嗎?”
芸煙沒有在意卿籽的怪裏怪氣,說:“不用了,待會就有人來了。”
見卿籽麵露疑惑,芸煙說:“在岸邊開客棧的人都是需要些勇氣的,她既然收了我的銀子,就知道該幹些什麽。”
果然貼身丫鬟,久而久之,身上會有一些主子的影子。剛才慕容瑜差點以為那是慕容瑜在說話,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也對,慕容於以前就是這樣對自己說話的。現在倒是很少了,常態一消失,再次出現,不僅有熟悉感還有恍然的感覺。
這樣說話,帶著絕對的自信,也有能讓別人相信的能力。
也許也因為說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