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委
軍訓完之後,短暫的休整,林夏的大學生活真正開始了。軍訓,隻是拉開了大學生活的帷幕而已,好戲,在後頭。
對於剛走進大學的新生來說,不知有多少,是滿懷期待、滿懷信心、滿滿自得的;也不知有多少是自我反思、自我不滿、自我批判的;更不知有多少是沒有感覺、沒有想法、沒有所謂的。當然,對每一位新生,都不應該輕易地劃分類別,就像對任何一個人都不應該輕易地評判一樣。但是,至少有那麽一部分人是信心滿滿地要在大學裏闖出一番天地來的。
林夏班裏就出現了那麽一個女生,名字叫金夢歌。林夏不太愛與人打交道,對於金夢歌的了解,也僅限於從曾珂、繞瑤她們的談話中得到些許看法。隻聽她們說到,金夢歌如何如何巴結同學,如何如何往學長學姐跟前湊,如何如何取悅老師……其實,早在軍訓時,有些同學就已經閑不住了,現在軍訓結束了,便更加明目張膽的行事起來,每個人都不是瞎子,誰心裏不明白呢?
林夏雖沒有直接跟金夢歌交流過,但也看得出來,其一言一行都在彰顯著其野心,歸根結底,不過是為了競選班委、進學生會,包括很多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利益。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但一個人如果把個人的目的表現得過於露骨,這麽的愚蠢、張揚、功利,怎麽會不招人討厭呢?人人都說大學是個小社會,確實如此。金夢歌太過於急功近利,之後班裏的班委競選以及學生會的競選均以失敗告終,幾乎是必然的。
曾珂,毫無懸念的當選班裏的團支書。人比人,氣死人。同樣的,曾珂也和學長、學姐走得很近,也經常串門找別的宿舍同學聊天,可為什麽大家都不討厭她,卻都討厭金夢歌呢?林夏知道,曾珂有一點是金夢歌永遠也做不到的,那就是待人真誠,一視同仁。在金夢歌的價值觀裏,人分為有用和沒用,有用的我就使勁往上湊,沒用的正眼都不瞧一眼。眼睛最不會欺騙人,有時候她假裝得很熱情,可眼神卻是冷漠的、鄙夷的,這樣的人,會討人喜歡嗎?
人說:吃一塹長一智。金夢歌今日倒下了,明日必將卷土重來。之後的一兩年,金夢歌都很收斂、低調,明顯受了失敗打擊的樣子。林夏有時候覺得金夢歌也挺可憐的,這樣想要功與名卻一樣也沒成,明明是一樣青春少女,心裏卻藏了那麽多小九九,佯裝歡笑。隻是,讓林夏沒有想到是,金夢歌卷土重來的方式,竟如此卑鄙;手段,竟如此齷齪,並且直接危及到了林夏的正當利益。當然,這都是後來發生的事。
好在,此時的大家都還沒那麽多小心思,並不是人人都像金夢歌那樣。班委的競選,是公開投票的,因為自願所以公平。有人說,不公平,投票都是看的誰與誰關係好就投誰,怎麽能算公平?這樣說也對,但誰能想出更好地辦法來代替投票嗎?其他的辦法隻能更黑、更不公平,相比較而言,投票算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是投票,金夢歌怎麽也會撈得到“一官半職”,不至於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從競選的情況來看,班長的競爭是最為激烈的。林夏班裏總體不過三十多個同學,男生不過十來個,可竟然有五六個男生競選班長。經過一番激烈的自我推薦演說,張允最終成為了班長。張允是典型的陝北大漢,人很爽快,競選上班長也算符合民意,一切似乎很順利。可人就是不能太順利了。誰能想到,之後的張允竟然多門功課掛科,且連續好幾學期都掛。有句話很流行,不掛科的大學生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可一直掛科的大學生活似乎更不完整吧?
在大學,你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競爭力。這種競爭力不似高中,高中隻不過是一味地學習和成績,而大學,它給人的是一種逼著你成長的感覺,逼著你去看人性醜惡的一麵,逼著你武裝自己。很多新生剛走進大學,放鬆了自己,放鬆了學習,但可以看到,更多的同學是在努力奮鬥,是在不斷的鍛煉自己,是在不停地尋找自己的理想和未來。別相信什麽六十分萬歲,多一分浪費。林夏一度也信以為真,可她不知道別的同學是口上說說,然後底下拚命。
林夏競選上了班裏的紀律委員,因為她覺得紀律委員最輕鬆,最不用管事。她其實對班委沒多大興趣,隻是輔導員說最好每個同學都上來競選個職位,她便上去選了這個,連競選演說也不過說了兩句話。如果說是人緣的話,那林夏人緣其實不好不壞。熟悉她的人覺得她很活潑有趣,不熟悉她的人覺得她沉悶無趣,她就似榴蓮,有人喜歡得要死,有人卻厭煩得要死。在新的班集體裏,大家互相不了解,選誰不選誰大都是憑借的第一印象。林夏得選也沒什麽奇怪的。
林夏還記得,繞瑤選上了文娛委員,辛莎莎選上了宣傳委員,還有白靈,軍訓時幫她疊被子的女生競選上了學習委員……白靈這個小女生很欣賞林夏,林夏也非常喜歡她,兩人後來走得很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其他的,林夏記不大清了,隻知道,後來班委換了一批又一批。
班委競選大會,就是個小型的班會。開學以來,一直忙著軍訓,新同學之間沒有機會互相了解,這次小班會恰好是機會。班委競選完之後,曾珂和張允就組織班裏的同學進行了一次聚餐。大家都來自全國各地,誰說聚在一起不是緣分呢?畢竟都還青澀,飯桌上大家都顯得很拘謹,但四年呢!有的是時間互相了解。
是啊,四年,林夏以為四年很慢,其實,不過眨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