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劫行徑
肯定是人,絕對不是鬼,哪有那麽膽大的鬼?是人就好,千萬別是色鬼剁頭鬼。是人就說點人話好嗎?要點什麽,可以送的,免費贈送,拿一送一,送一贈一,什麽都可以送,唯一不能送命。黑影不說話,明明是人,偏要把自己弄成鬼,夜光從窗戶透進來,看不清人臉,但是能看到人形,人形和阿香貼得很近,近到阿香能看到人頭被一張黑布罩住。人形伸出另一隻手,很貼切地從阿香的腹部插進去,一路摸索,熟知地形,直達胸部。阿香抖抖索索,非常不情願讓人形的手碰到自己的胸,但是胸挺著,不能反抗,它是無辜的,甘受淩辱,忍辱含羞,都不是它的錯。
阿香說:大哥,你要錢嗎?抽屜裏有。
人形哼了一聲,不表示要,也不表示不要,也有可能是什麽都想要。
阿香說:大哥,你會殺我嗎?
人形變成大哥了,大哥馬上溫柔起來,用撫摸和親吻表示友好。
阿香胳膊夾得緊緊的,不敢夾住胸,得不到阿香配合,大哥不高興了,跪上去,將阿香內衣往兩邊一撕,內衣撕成兩半,大哥變回成人形,人形簡直跟鬼差不多,極端野蠻粗暴。
人形壓住阿香,仿佛泰山壓頂,泰山頂上一棵鬆。人形又伸出手,伸到最不該到的地方,也是阿香最不情願的地方,核心利益區。阿香抖抖索索,要哭出來,嘴巴裂開成一張口子。阿香說大哥,你能不能躺下休息一會,我陪你睡會好不好?
人形並不理會,猛扯阿香的內褲,阿香抓住內褲,這是唯一能抵抗外敵入侵的防線,不能放棄,否則防無可防,內褲都沒了,還防個屌。一方往下用力,一方向上護盤,僵持了好一會。人形煩了,刀尖又頂在阿香的臉上,還往臉上壓。嗯!?阿香哭出聲來,隻得撒手人寰,去死吧。
人形抓住機會,在短短的十幾秒內完成將阿香脫光到把自己脫光的全過程。人形化著人體,阿香感覺到一張冰涼的人體貼在自己身上。想不想,嗯?人體貼近阿香的臉問,黑暗中一雙眼睛發亮。阿香搖搖頭,說大哥,你先下來休息會好不好?先陪你睡會,我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手捂住了下身。人體去掰阿香的手,掰走一隻又來另一隻,堅決不讓人體侵犯到革命聖地。
人體不掰了,刀從阿香的臉上移走,移到下麵,頂在阿香的手背上,問:移不移開?嗯!阿香堅定不移,可是刀尖紮在手背上實在太疼,越不移越疼,好像已經紮進肉裏,已經流血了。她沒辦法,哪怕有一絲辦法都不會放棄,但還是放棄了。手擱在大腿內側,離捂住的位置不遠,手還是戀戀不舍,一有機會還是會重新回去。
泰山壓頂,壓得阿香透不過氣,她不信狂風暴雨不會壓彎那顆鬆。頂門立戶,阿香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阿香扭動屁股,在極其困難的條件和有限的空間中,躲避人體的頂入。但是人體碾壓得越來越厲害,扭動的餘地越來越小,呼吸越來越困難,骨頭越來越酸疼。阿香幾乎要放棄,內心充滿了焦灼和絕望。
阿香憋得透不過氣來,身子一癱軟,似乎要宣告放棄。阿香不動人體就動,阿香想動人體立馬不動。動起來的幅度很小,邊動別戒備阿香的逃離。阿香的確想逃離,也嚐試了扭動,但是她已經沒有抵抗能力。阿香不想再掙紮了,她選擇放棄。已經進去了,再掙紮毫無意義。
阿香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她竭力抵抗著那股電流。她想到了死亡,預感到人體在滿足了獸欲後會一刀插進自己的心髒。她想到了兒子胡小利,想到尋香樓,想到這個愛恨交織的世界。她的死對於世界沒有任何意義,陽光依舊明媚,風依舊是從前的節奏,雲淡雲濃也依舊是自然規律。她流出淚來,閉上眼,靜靜等待那個男人完事,然後一刀將自己捅死。自己血流滿地,赤身裸體躺在床上,警察圍著屍體查看,法醫仔細翻弄的屍體,人民群眾站在門外圍觀。
阿香在令人羞恥的運動中顛簸,頭腦昏沉,一片茫然。她知道自己馬上要死,還不如一死,死了罷了。人體在亢奮,阿香知道馬上就要完事了,一切即將結束,運動,羞恥,生命,黑暗的夜晚。人阿香等待著,不想清理,不想掙紮,連動一動的念頭都沒有,因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她閉著眼,隻是在流淚,在哽咽,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流進耳朵,灌滿了耳輪。
人體一翻身,從阿香身上下來,躺倒在阿香身邊,又恢複成人形。人形不再死寂沒有生命,喘氣,歇息,調整狀態,漸漸顯現出生命的跡象,顯示出一個人來。尼瑪來呀!來一刀,別磨磨蹭蹭的!想折磨老娘心理是吧?我等著呢,老娘什麽都不怕,還管他娘的什麽心理不心理的!
身邊的那人漸漸不再喘息,空氣靜下來好多,黑暗一動不動,仿佛就等著有人動一下。果然那人動了,身子翻動,耳畔傳來“啪”的一聲響,似乎有一個光亮閃了一下。阿香聞到一股煙香味,聽到有人鼻子吭了一聲。阿香立即睜開眼睛,轉過頭去看。煙頭的光亮移動,那人吸了一口煙,光亮一閃,阿香隱約看到那人的臉,怎麽那麽熟悉?阿香猛地起身去,打開了房燈。燈光一亮,房間亮如白晝,阿香看清了,原來躺在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雷公!
這就是雷公的特殊癖好。雷公不僅是個抓罪犯的好獵手,也是一條好鬣狗,大草原上生龍活虎的動物都不能激起他的興趣,隻有身上淌著血充滿血腥味的傷殘動物,才能激發他的本性和激情。這樣的動物不太好找,結果找到了阿香。阿香身上無傷,但是出口傷人也是一種傷病的體現。阿香也不殘,但是腦殘誌堅,因為對尋香樓的堅守,願意以身體的代價換得保護,基本上屬於腦殘的範疇。鬣狗碰到傷殘,於是獸性大發,一場屠殺在所難免,這不能怪雷公太野性,野性是大自然賦予鬣狗的本能,隻能怪獵物自投羅網自討苦吃,自己不把自己當好人,好好的一個人偏要弄成傷殘。
第一次他把阿香送回家,碰上一個酒醉狀態的阿香,酒能刺激人,也能傷人,結果在酒精的刺激下,阿香成了腦殘,把違背婦女意誌的強來誤判為政策。政策有許多違禁事項,也有許多通行行為,雷公辦案,專門對付違禁行為,一邊打擊違禁,一邊被違禁行為震撼。忽然在阿香這裏,違禁行為變成了政策許可,這比違禁行為帶來的震撼更加震撼,差點被震成腦震蕩,腦子一激蕩,各種藏在腦子深處的汙穢垃圾全攪亂,沉渣泛起,把好端端一個清清白白的腦子變成一灘汙水。汙穢中既有人性的本能,又有雷公本人內心的黑洞,還有來自犯罪案例中的餘汙。
第二次同樣也是在阿香沒有準備的時候。雷教導請阿香到咖啡店喝酒,喝的紅酒。阿香不習慣,她以前差不多沒喝過。現在跟雷公喝,她覺得很浪漫,紅酒就代表高雅、浪漫、情調、調情。房間燈影迷離,音樂悠揚婉轉,兩個人在房間,仿佛一對初戀情侶。雷公情意綿綿,與阿香舉杯同飲,別有一番情趣,因此阿香喝了不少,頭漸漸有點發沉,臉也有點發燒。阿香起身去,說要到洗手間方便一下。每個房間都配備了一個洗手間。阿香解完小手,用涼水洗了臉,讓發燙的臉涼爽下來。然後靠著洗盥台對著鏡子整理芳容。雷公忽然進來,從後麵抱住阿香。阿香側過臉,頭靠在雷公的肩上,因為獲得一種依靠而滿足。雷公雙手從阿香的肩頭往下滑,滑過手臂,然後落到手腕上。雷公抓住了阿香的手腕,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撫摸。阿香很順從,順從那種柔情蜜意。
雷公又將阿香的手落下去,將雙手合在一起,抓住手腕,忽然用起勁來,將兩隻手腕緊貼一起,並且用一隻手抓住。雷公的大手剛勁有力,抓慣了罪犯,今天忽然用來抓阿香。阿香被抓得有點疼了,回頭輕聲問:你幹嘛呀,嗯?雷公臉上那種溫柔忽然不見了,偷偷地笑著,有點淫有點奸。另一隻手從身上掏出個東西,猛地套在阿香的手腕上,是隻手銬。阿香大吃一驚,以為雷公要抓自己,喂!你幹嘛?雷公不答話,將阿香拷在水龍頭上,讓阿香動彈不得。雷公他媽的是要幹嘛?職業病犯了吧?酒喝多了,把阿香當犯人了。
雷公玩的那套太過驚險,一般人達不到那種境界。別說胡大利,就是老花也望塵莫及。對普通人來說,隻有做不到,沒有想不到。可是對於雷公,就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凡是能想到的,好像他都在阿香身上做了一遍,做得阿香那個爽,那個刺激,那個難,那個心驚肉跳,那個怕怕怕。阿香不後悔,有什麽後悔的,能經曆的都經曆了,起碼人生不留缺憾。缺什麽補什麽,阿香什麽都不缺,唯獨缺的是暴力和犯罪,雷公給她補回來了。暴力加性,可能是心理刺激的最高境界,所以最賣座,是AV片中的大片。阿香現在基本上不需要看AV了,那都跟過家家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雷公這個玩的多好,超級馬裏奧,勝過所有AV男主。這個一點都不奇怪,作為國家暴力機器的工具,雷公本身就是一個暴力工具,專門打擊犯罪,也專門見識犯罪技巧,暴力和性,每天都過目不忘。
但是,那晚雷公的夜劫行徑讓阿香有點害怕了。這樣的遊戲玩得太過刺激,精神受刺激,會不會變成精神病?刺激來得突然,出人意外,花樣百出,防不勝防,難以預料。如果每次都預料不到,每次都會受到一次驚嚇,刺激演變成驚嚇,那就很嚇人了,會嚇出人命。所以阿香真生氣了,口裏罵起來:你媽個雷劈的,你到底是玩真的還是假的?我萬一要反抗,你是不是真把我捅了?你是不是想一刀把我捅了好再去找別的女人?那你捅好了,今晚就把我捅死,你他媽的不捅死我就不是人養的!用腳死命踹雷公。
雷公不做聲,隻管抽煙,抽得那麽享受,跟做愛一樣專心致誌。阿香老用腳踹,終於把他的腿踹疼了。一掀被子下了床,說你要是覺得不好玩,那以後我就不玩你了,又不強迫你。說的好像是阿香自告奮勇似的。我靠!這是威脅嗎?玩厭了想一腳拋開?真他媽不是東西!這麽個男人,比胡大利還不如。
雷公不打算跟阿香仔細討論是否玩厭了的問題,光著下身跑到衛生間。阿香聽到他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嘩響。一會兒又回來,邊走邊用阿香的毛巾擦自己的下身。阿香罵道:你媽的那是我的洗臉巾!雷公擦完將洗臉巾丟到一邊,穿上褲子,打點行裝,架起祥雲,一溜煙又走了。
阿香有點心酸,偽裝竊賊強暴自己,把自己嚇成這樣,一聲不言語吭著鼻子就走了,就是公豬也要圍著母豬轉兩圈,豬八戒也沒這麽無情吧?是不是當警察都得這麽冷酷,沒有人情味?如果今天阿香勇敢點,用力反抗,動起手來,說不定這麽無情的家夥真一刀捅死自己,想想都嚇人。假若阿香真死了,她說什麽也要上天去找那個真雷公,讓他下凡來把這個假雷公一雷劈死,讓他死得很難看。
阿香一轉臉看到那把刀,又一轉臉看看剛才被刀尖頂著的手背,頂著處還有點疼,雖然沒出血,估計血也快到皮膚底下了。她的火騰地上來了,對著那把刀雷霆大發,想要抓起刀柄,要讓它滾得遠遠的。但是刀是無辜的,它不會說話,也不會思考,讓它幹嘛就幹嘛,不能讓它負責任。它在誰手裏就替誰做事,現在落阿香手裏了,說不定也能替阿香幹點活,說不定也能開口說話。它是證據啊,萬一哪天雷公翻臉,不是有它作證,為自己說話護身嗎?所以她得善待它,好好保管起來。
阿香從床上翻身下來,顧不上穿衣服,擔心雷公想起來,回身來取刀。阿香扯了塊紙巾,輕輕夾住刀子,將它藏到一個隱秘的地方。別人找不到,隻有阿香知道。
一連幾天,阿香都不想給雷公打電話,她不想主動去找他,心裏恨這個男人,然後恨所有的男人,包括老花。當然,雷公也沒有跟阿香聯係,他絕對不會主動聯係阿香,每次都是阿香給他打電話,主動送上門。是啊,我那麽賤,主動送上門,送上門的貨你怎麽會不要呢?阿香受到了傷害,她不允許自己再那麽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