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舊情複燃
阿香和珍珍徹底翻了臉，阿香滿腔仇恨，珍珍是一肚子委屈，從此義斷情絕，阿香不再認珍珍是外甥女，也不管珍珍的母親自己的姐姐答不答應。胡小利也沒有那麽個不夠意思的表姐。於是他繼續在家賦閑，引喉吟歌，遊戲人生，飄逸風雅，陪伴阿香度過一段不太美好的時光。
阿香總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坐以待斃，坐等警察上門抓人。到底是抓還是不抓，給個信。現在音信杳無，讓人坐立不安，耽誤人青春。阿香想起要給雷公打個電話，探詢一下尋香樓最新處理結果。結果沒出來，應該不會太壞。阿香大可以在家修身養性，雷公還對她念念不忘。阿香其實也沒忘記和雷公在一起的日子，雖然冒險，但是刺激。阿香傳過去一點火星，那邊立即撲過來一團猛烈的山火。舊情複發，就如同星火燎原，阿香再也忍無可忍，在家根本坐不住，沒閑工夫浪費大把性情。每天胡小利從她那麽勤奮一絲不苟的打扮就知道，阿香又要出門了。阿香說這是為你好。
我靠！難道你打扮是給我看的嗎？我又不是你的情人。你要是又到外麵找情人，我打斷你的腿。
你管得著嗎？老娘也是女人，我不可能單身一輩子。
阿香在雷公懷裏纏綿，雷公在阿香身上發泄，各取所需，兩下配合默契，情投意合。阿香說尋香樓的事就靠你出麵搞定了。雷公說你把它轉出去算了，生意不好做。阿香說正合我意，你現在真是我的知己，簡直跟我的心一樣，我想到什麽你就說什麽。你已經幫我說了上半句，下半句你想好沒？想好了說給聽聽，看看是否與我英雄所見略同。
我不知道下半句是什麽？你先說，上半場我已經開球，下半場輪到你了。
轉出去了我一家人靠什麽活？誰養活我們，你嗎？
雷公還真沒想到這下半句，老把注意力集中到阿香下半身了，原來下半身不那麽簡單，內容很深奧。天無絕人之路，你又不是絕人，斷子絕孫的人，老天怎麽不給你路走呢？
你他媽才斷子絕孫，你絕了祖宗八代。
廢話不是，斷了子孫哪裏還有八代？阿香你就愛生氣，一生氣就廢話連篇，說那麽多廢話幹嘛？我又不是廢品收購站。
你是廢品收購站，那我是廢品了，現在是不是在把我當廢品收？
阿香你又多疑了，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廢品，一直舍不得把你當廢品，沒有扔嘛。
那眼看就跟廢品差不多了。隻要一出手，我就成了你的廢品。
說得雷公不得不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心意，他使勁摟緊阿香，重新把阿香操一遍，操得那麽賣力，那麽鄭重其事，好像操逼比操心還費力費神費油耗。
忙完下半身，下半句果然就來了：我鐵定支持你把尋香樓轉了，我給你想辦法，保證不光你能養活自己，還能養得白白嫩嫩。
下半句果然中了阿香的心意，落到心坎上，壓了個很深的印記。但是現在要轉尋香樓，得讓它開門營業，這樣才有人敢接手。現在警察把門封了，如何能轉？
這樣的事說是事就是大事，說不是事那就屁都不是。還有比這個更加緊急的，那就是老花的喪事。老花死了，這邊沒一個親人，屍體至今保存在醫院太平間。總得給他收個屍，找個地埋了。青山處處埋忠骨，總不能把骨頭隨便亂扔，滿山到處丟的都是吧？那樣太嚇人，不光嚇著人，連草木都要被驚嚇，草木皆兵。但是阿香要插手這件事，就必須承擔一大筆費用，屍存費，火化費，喪葬費，墳地費。她跟老花隻是朋友，又不是他親人，錢掏了也是白掏，人情都沒人領，老花在地下陰陽兩隔，即便想報答阿香，無奈隔著條忘川河，雖然河上有條奈何橋，關鍵是那個孟婆不容易搞定，人家財色不收，即便像老花那樣神通廣大的，想搞張護照也不是那麽容易。醫院現在一直催阿香領走屍體，到目前為止，他們唯一隻能和阿香聯係。
雷公說，阿香，你成不了大事。這樣的好事不去做，罔為人婦。
你不姓雷嗎？你是雷鋒的兒子，你去做。
可惜我不是你，我要是你，早就做了。想想老花生前跟你，多深的感情，就衝那麽深的感情就大有文章可做。
雷公是辦案出身的，玄機深不可測，阿香心淺，從沒探到過底。雷公的話好像話外有音，有回音也有餘音。雷公，你這是啥意思？
其實老花的底細，雷公早就知道，一直沒做聲而已。公安局有他的案底，老花曾經涮了市長一把，雖然政府不便辦他，但是也沒少關注他，一直查他的去向。雷公跟阿香來往，認識老花後一開始就對他的來曆產生疑問，這是職業習慣。但是雷公是城府多深的人，即便他拿準了老花的身份，也沒吭聲。畢竟抓不抓老花，其實跟雷公沒多大關係，抓了也不見得有什麽功勞，說不定牽扯出領導的一些內幕，得罪一大幫人，沒有功勞卻有麻煩。如果忽然天降大任，送來張大餅，那時再搶先動手不遲。現如今老花死了，雷公覺得再無必要裝逼，該采取行動了。
雷公的職業是辦案，查案是他的習慣，遇到嫌疑人，先把他查個底朝天，預備將來動手時占盡先機。老花的底就全在雷公眼皮底下，早就浮上來。雷公說，老花的財富至少也有上千萬，還在乎你那點喪葬費？
可是我找誰要去？
他的財富都在哪裏？
當然是銀行。
這不結了。找銀行要去啊？
雷公真是逗逼，銀行認識我誰啊？老花的錢我說要就給，憑什麽？
阿香，你要是肯動腦筋，不光是那點喪葬費，老花所有的財產都是你的。
這更加逗逼了。我也想要啊，比你還想，可是要得到嗎？不是自己的財不遐想，更別瞎想。
如果我幫你呢？
你要能幫我我就嫁給你。
我擦！你比我還狠。不過人就得狠點，有時狠點比偽善更真實。行，那就這麽定了，我娶你！
是我嫁給你好吧。
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
別管是你嫁給我還是我娶你，反正最後結果都一樣，咱倆天天滾床單。
雷公的話阿香就沒信過，這回也當是他嘴滑，隨便流了口涎水。可是雷公好像自己當真了，天天琢磨怎麽幫阿香把老花存銀行的錢劃到自己賬上。這種春秋大夢也隻他敢想，敢想，敢幹嗎？雷公的鼻子也好像特別堵車，不停地吭，也沒暢通。估計等它真的暢通了，雷公的大夢也就構思完成。
阿香，你結婚沒？
離了，不是等你來娶嗎？
老花呢？他結了嗎？
他女人倒是多，但沒一個正式的，估計老花一死，能撈多少是多少，早跑了。
你們倆要結了婚該多好。你跟他關係那麽好，當初為啥不跟他成家呢？
是啊，這個問題阿香以前從來沒想過。早知道老花會死，當初就該一不做二不休跟老花結了，還那麽扭扭捏捏幹嘛？那現在他的財富不全是自己的嗎？阿香如夢方醒，夢醒時分都是淚。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不然所有的問題都醫治好了，研發後悔藥今後應該成為醫藥生物領域主要發展方向。因為沒有後悔藥，所以問題就是個問題，擺在那裏，繞不過去，解決不了，讓人頭疼傷腦筋，腦筋受傷很容易得腦殘的。
雷公有辦法，但他不是神，無非能耐大點，也有力不能及的地方。而且最近鼻子堵得厲害，光埋首吭鼻子，話也少了。
見了麵阿香就問，想出辦法沒？阿香比他急，因為她的急全寫在臉上。老花活著的時候，阿香真沒打過他的財產的主意，別人的財富，別瞎操心，枉費心機。如今老花死了，看著那麽多財產擺在那裏，無主無屬，阿香心裏就止不住地癢，甚至心髒狂跳，如初戀一般。那些財產又不能普濟天下，倒不如歸順阿香，落個好的歸屬。如果雷公真能把財產正經名分地收過來，別管他是什麽人，怎樣的性變態，阿香都願意嫁給他。床上的事情不就是那麽十幾分鍾嗎？幾天一次，算不了什麽。人生又不是天天躺在床上，靠做愛過一輩子，生活的主要內容還是在床下。床下幸福，床上性不性福不是那麽重要。
老花雖然那麽有錢，住房裝修其實很普通，和一般的家庭沒什麽區別。客廳的牆上還掛著毛主席畫像，那種從街邊擺攤買來的。老人家下麵擺了個香爐，爐灰堆起很高。阿香每天都要去他房子，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跟老花同居的女人早走了，來確認了一眼老花是死了，靠山沒了，第二天就擰著包離開。家裏能拿走的值錢的東西都沒了，現金黃金首飾，能知道密碼的銀行卡。阿香以前在書房見過的字畫古玩，據老花說非常值錢，現在全不見蹤影。阿香翻遍了抽屜櫃子，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阿香收集了剩下的幾張銀行卡，各種房產證書，包括最繁華商業區的三處商業地產，麵積總共有兩三百平麵，價值在六七百萬。阿香不知道能否把這些財產弄到自己名下來。如果可以，那這輩子她不用幹活了，靠收租金就可以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房間門窗好長時間沒打開過，有股黴味悶味，跟墳墓的氣味相似。窗簾上斑斑點點，不知是平時沒洗幹淨還是現在結的黴斑，仿佛墓碑上的苔蘚。阿香有點緊張，總感覺老花站在角落瞪著眼睛望著她。如果老花靈魂猶在，現在一定是守在房間，那麽多財產沒個交代，他死不瞑目啊。阿香相信老花是愛自己的，如果他立遺囑，怎麽也得給自己一份。雖然現在到處翻動他的東西，很不敬，但是老花一定能理解。如果他站在阿香身後，應該不會阻止。阿香猛地轉過身，什麽都沒有，房間依舊空蕩蕩，隻有墳墓般的空氣和微微顫動的光影。
阿香特地買了一大炷香，點燃在毛主席像下麵的香爐上，恭恭敬敬地作了三個揖。老花，你安息吧！我阿香不會忘記你，一定把你的葬禮辦得像模像樣，就像自己的親人一般。如果當時咱們都主動點，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
阿香把老花的各種財產憑證擺在雷公麵前，雷公吭了半天鼻子，就是一言不發。阿香說你瞧多誘人的美食，香噴噴，眼看在手中握著，就是沒法吃，饞不饞人！
你確定老花沒跟女人結婚？
當然沒有。
你確定老花跟福建的家裏沒聯係？
據阿香所知，很少聯係，甚至基本不聯係，老花怕暴露身份，既不敢跟老家聯係，也不對任何人透露身份和來曆，沒人知道他是福建哪裏人，家裏怎麽聯係。那邊的線索應該是基本斷了。
雷公抽了一口煙，鼻子使勁吭了一下。
估計麵對老花的大筆財產，雷公也沒什麽辦法，望財興歎。還是先把老花的葬禮辦了吧，入土為安，讓他安安心心去。財產的事情再慢慢想辦法。
你知道個屌！夜長夢多，拖不得，拖下去就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你以為隻有我們盯著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你趕快想辦法啊！
雷公猛吸了口煙，鼻子使勁吭了一聲，一言不發，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