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陰謀 屠滅妻族
見他沒有回應,香瑟瑟莞爾笑道:“我看白姑娘也並非一個死纏難打的人,你隻需給她一個承諾,勝過任何計謀,她都願意回去等你,哪怕一輩子。”
“我這輩子都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聶雲庭不以為然冷聲道。
香瑟瑟再次微愣,本以為這個聶雲庭是逢場作戲的高手,欺騙一個女子對他來說應該絕非難事,而且還幹脆利落,沒想到他寧願用這種迂回的辦法讓白若惜死心,也不去欺騙。
她似乎有點看不透這個男人了,他這樣做,是因為他對白若惜多少有點情意,可愛情遠不及那爭鬥的吸引嗎?
回過神來,她輕嗤低笑,不屑道:“既然從一開始你就知道自己不能給她想要的,為什麽還要白白糟蹋一個好姑娘?”
聶雲庭眸色微冷睨向她,好一會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嗤笑道:“男人有些欲望是一輩子,有些欲望是一時衝動。既然是衝動,何須在乎結果?我知道她愛我,愛得很深,我也知道她是一個好姑娘,所以,我選擇放她自由,這難道有錯嗎?”
“既然三皇子都不在乎結果,何必讓瑟瑟摻和進去?旭王府還有要事,瑟瑟先行告退。”說罷,香瑟瑟即刻起來轉身走去。
“本皇子不會讓你白幹。”聶雲庭冷聲道。
香瑟瑟背對著他,不以為然淺笑道:“我沒興趣。”
“那關於護國公府的生死存亡呢?也沒興趣?”聶雲庭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香瑟瑟仍背對著他,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直接離開。
聶雲庭抬起頭來睨向她的倩影,轉動手中的酒杯若有意味問道,“出嫁之後可有回到護國公府?你可知道護國公府最近一片愁雲慘霧,怕過不了多久,便不複存在。
香瑟瑟回過身來,微斂眸色打量著他。
見她眸色漸顯冷厲和輕蔑,他飲盡杯中的酒,秘笑道:“這可不是本皇子動的手腳。納蘭褚旭,他要為聶雲怒鏟除護國公府。這個消息還值錢吧?”
聞言,香瑟瑟卻是輕哧一聲,戲謔道:“三皇子機關算盡呀。既要我為你護美人,還趁機挑撥離間。一石二鳥的買賣,怪不得願意低聲下氣求我。”
求?聶雲庭扯了扯好看的劍眉,自認這由始自終都是一樁買賣,何時求她呢?
他沒有過多糾結這話,不以為然冷笑道:“是不是挑撥離間你可以自己去查,事實就擺在那。你也可以回護國公府問問。能不能保住護國公府,看你自己的造化。”
“多謝三皇子提醒。”說罷,她頭也不回走了。
香瑟瑟帶著滿腹思緒獨自行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旭王府外,正好看見納蘭褚旭攙扶白若惜從馬車上下來,她眸色微斂,轉身離開。
納蘭褚旭無意看到她離去的身影,眉頭輕皺,沒有喊住她,便與白若惜一起往王府走去。
香瑟瑟再次來到蓬萊山莊,莊少清才剛進入水濂閣,她連忙問道:“你的人可有啞奴的消息?”
莊少清輕搖頭,目光卻有幾分詭秘。
香瑟瑟沒有留意到他神色的變化,若有所思說道:“莊老板,我想動用你的人脈替我辦一件事情。”
“瑟瑟……”莊少清略帶幾分詭秘輕喊了聲,見她似乎還在沉思,緊接著說,“我這有個客官想要單獨見你。”
香瑟瑟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他,見他神色詭秘且目光透露出難測的鋒芒,她心下多了幾分警惕,試探問道:“什麽人?”
莊少清無奈一笑,拂袖坐到她的旁邊笑道:“你別這樣看著我,你我是什麽交情,我還害你不成?”
香瑟瑟抿唇淺笑,好奇問道:“什麽人?”
莊少清無奈歎息一聲,側頭看她,神色詭秘低念:“我的主子。”
“你的主子?”香瑟瑟訝然微愣。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莊少清並非普通商人,背後一股神秘的勢力,但是她知進退,一直沒有深究,隻是偶爾借用。
莊少清點點頭,懇切道:“你放心,他隻是想跟你見一麵,沒有其它意思。”見她還有幾分質疑,他連忙站起來說,“你看,這都是我的地盤,若我想害你直接把你抓起來便可,何須坦白相告?”
“嗯,我去會一會他。”香瑟瑟輕作點頭道。
莊少清把香瑟瑟帶到廂房外麵,輕輕把門推開,微笑說道:“瑟瑟,進去吧。”
香瑟瑟眸色微斂走進去,莊少清隨後就把門給關上了,她警惕扭頭看了一眼,屋內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香瑟瑟仍停在門邊處,微笑道:“公子既然無意害我,何不大方相見。”
話音剛落,剛才說話的男子輕挽帷簾走出來。
香瑟瑟掃看過去直覺有幾分熟悉,但又陌生,便上下打量。
此人金冠束發,一襲黑衣,雪白的袖口衣領上袖中暗紋,看不清圖樣,腰間佩著紫玉,眉峰俊朗,雙目幽深難測,鼻子高挺,雖皮膚略顯黝黑,但五官威冷,頗有幾分皇者的風範。
她不禁眉心輕蹙,雖狐疑他是某人,但又遲遲不看確定。
“你,認不得我?”男子試探問道。
香瑟瑟抿唇淺笑,莞爾道:“隻是,心中有太多疑惑。”
男子慢步走上前來,凝視著她略帶警惕地眸子,上前半步低沉道:“或許我的身份讓你疑惑,但你知道,我從不傷害你。”
“你站住。”香瑟瑟提起手來止住他靠近,心中還有幾分難以抹平的驚訝。
“你害怕我?”男子略顯著急,握了握拳頭,但又不敢去碰她,許久,低沉道,“我仍舊是你的啞奴。”
香瑟瑟低垂眼斂,指尖輕勾衣裳,試探問道:“你為何裝聾作啞潛伏在我身邊?今日又為何突然向我坦白?”
“我……”裴定天急了急,雙手負後側過身去,若有意味解釋,“當日以啞奴的身份留在你身邊,隻因迫不得已。現在坦誠相告……”
停頓了會,他回過身來深深看了她一眼,懇切道:“因為,我不想再欺騙你。”
香瑟瑟沉默。
裴定天看著她不鹹不淡的警惕神情,迫切上前兩步,凝視著她的眸子說:“這些年,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清楚嗎?”
他抓住她的雙腕迫切道:“瑟瑟,我對你坦白,因為我不想再欺騙你,我希望你跟我離開旭王府,離開這裏!”
香瑟瑟眉心緊蹙,對這似是而非的表白有點吃不消,擰了擰手腕,掙紮無果,再揚起眼眸盯著他,試探問道:“劫走我的黑衣人……是你的人?”
“是。”裴定天點頭應聲,又迫切解釋,“我隻想把你帶走,並非要傷害你。我不能讓你嫁給他,我不能讓你嫁給其他男人!”
香瑟瑟自我冷嘲一聲,喃喃道:“怪不得黑衣人能來去自如。”裴定天剛想開口,她冷冷說道,“放手。”
裴定天怯怯放開她的手,凝視著她清冷的眸子,急切解釋:“我隻是……”
“一切來得太突然,我能自個理清思緒嗎?”香瑟瑟客氣問道。
裴定天心尖莫名刺痛,臉色微沉,伸手攔著她說:“我可以讓你一個人清靜,但是,你不能再回到旭王府去。”
香瑟瑟挑起冷眸睨向他,冷聲問道:“為什麽?”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要求她強迫接受,並且自以為是地決定她的一切。
裴定天帶著幾分殺氣緊皺眉頭,再凝視著她的眸子,緩和了情緒,迫切解釋道:“那天在浠水湖上,納蘭褚旭想要把你給殺了!他是個危險人物,你絕對不能再靠近他!”
看著她不鹹不淡的表情,他納悶皺眉試探問道:“你已經知道他要殺你?”
“嗯。”香瑟瑟輕作點頭說道,“他告訴我的。”
裴定天眸色一緊,這是他沒料到的,沉默了會,他心急如焚問道:“他告訴你?他還對你做什麽呢?”
香瑟瑟聞言直覺好笑,不以為然反問:“他是我丈夫,他還能對我做什麽?”
“他……”裴定天頓時急得雙目猩紅,最後忍住氣,抓住她的肩膀,低沉道,“他娶你隻是為了對付護國公府。那天他想要殺你,我迫不及待想要除去他,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他的罪證。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回去!”
“你想囚禁我?”香瑟瑟輕聲問道。
裴定天嘖了嘖舌說不上話來。
香瑟瑟沒有再說話,推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離開蓬萊山莊後,香瑟瑟並沒有回旭王府,而是獨自在大街上悠轉。
裴定天一直遠遠跟著她,不敢靠得太近。他知道此刻她的心一定非常淩亂,但因為自己欺瞞她,她不願意留在蓬萊山莊;又因為徐雲平的事情,她現在是護國公府的罪人,歸不得。
看著她漂泊的樣子,他心裏難受,但也隻能默默陪在她身後。
直到夜幕降臨,香瑟瑟在河邊的亭子裏歇下來,手附在憑欄上眺望河間偶爾來往的小船。
月色皎潔,納蘭褚旭沿著大街走來,似是在尋找什麽,但神情並不迫切,而是帶了幾分閑逸前行,穿過小巷,無意瞧見亭子裏的倩影,他眸色輕斂,試探走過去。
還在遠遠看著香瑟瑟的裴定天眸色頓沉,迫切從石階處站起來,但又似乎在隱忍什麽又或者在試探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衝出去。
納蘭褚旭走進亭子裏,靠近這人兒探眸瞧了瞧,確定是香瑟瑟,唇畔處忽地勾起一抹連他自己也弄不懂笑意。
這丫頭竟然在這睡著了,他把手在她的睡臉前晃了晃,帶著淺淺的笑意揉撫她的腦袋,許久,才小心翼翼把她抱起來。
感覺到輕微震動的香瑟瑟迷迷糊糊醒來,映入眼眸的是納蘭褚旭模糊的笑臉。
納蘭褚旭知她醒來,低眸看她懵惺的眸子,溫沉笑道:“再睡一會吧,還沒到王府。”
香瑟瑟微閉眼睛定了定神,再睜開雙眸,待視線清晰後,呢喃道:“我餓了。”
納蘭褚旭微愣,頓時止住腳步,反應過來後再把她平穩放下來,雙目環顧,定格在前邊的酒館,淺笑道:“前邊有個酒館。”
進了酒館後,納蘭褚旭倒了兩杯酒,看向她微笑問:“要吃些什麽?”
“隨便。”香瑟瑟淡然道,手揉著似乎還有點混沌的腦袋。
納蘭褚旭秘笑,轉向小二說:“把最好的酒菜全端上來。”說著,他掏出一銀錠,沉聲道,“不許任何人打擾。”
待小二退下後,香瑟瑟淡然笑問:“夫君習慣包場?”
納蘭褚旭不以為然笑道:“這好像是我們夫妻第一次同桌吃飯,不希望被其他人打擾。”
“喔。”香瑟瑟應了聲,端起酒杯,暗地流轉目光向坐在對麵的男人看去,又想下自己現在的處境。
此刻被那朝不保夕的娘家埋怨了,莊少清和“啞奴”又突然翻牌,雖說看上去並無惡意,但是,潛心埋伏又豈會沒有企圖?日後是敵是友還說不準。
至於旭王府嘛,單說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夠嗆。
四麵埋伏呀,離開這種四周駐滿豺狼猛獸的壞境太久了,突然又回到這充滿刺激的環境中,不禁有幾分淡淡的小興奮,隻是,這些年身子骨都養懶了,這危機又來得突然而密集,她多少有點不高興。
見她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納蘭褚旭好奇問道:“娘子想到什麽美事?”
香瑟瑟擱下酒杯,轉頭看向他,勾起一抹明麗笑容問道:“飽餐後騎馬如何?”
納蘭褚旭看著她恬淡的笑,反問道:“騎馬後呢?”
香瑟瑟聳聳肩,眯眼笑道:“騎馬後再說。”
納蘭褚旭凝視著她幹淨的眸子,沒有說話。
他發現自己總是不能預料她會做什麽,但對她做出來的事情有絲毫不驚訝,好像早能料到似的,這感覺,甚是奇妙。
不一會兒,小二把飯菜端上來了,待他退下後,納蘭褚旭往香瑟瑟碗裏布了好些菜。
香瑟瑟瞅了瞅碗裏的菜,挑起冷眸睨向他,眸子裏盡是嫌棄,冷聲道:“我不喜歡別人給我夾菜。”
納蘭褚旭偏頭看她鬱悶的表情,不以為然淺笑道:“我豈是別人?”
香瑟瑟見他的筷子還沒碰過他的嘴巴,才勉強接受,看著他殷勤的樣子,沉默了會,她輕聲問道:“你為何娶我?”
納蘭褚旭正好咬了一根菜抬起眼眸看她,他”咻”地把銜在嘴邊菜吸進去,慢條斯理地咀嚼一番,待把它消化進胃裏後,淡然笑道:“那日在浠水湖畔不是已經說了嗎?”說著,他又給她夾了一塊肉。
香瑟瑟睨了一眼他夾來的肉,看著也幹淨,便沒理會,睨向他緊接著問:“你要對付護國公府?”
“嗯。”納蘭褚旭點頭應聲。
香瑟瑟微愣,竟沒想到他毫不含糊就點頭了,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她無奈冷笑,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一會兒,納蘭褚旭喝了半口酒,抬眸看向她,無毒溫婉淺笑道:“除了對付護國公府,還有旭王府。”
香瑟瑟被這男人語出驚人的話怔了怔,看著他嘴角那抹不鹹不淡的笑容,越發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她蹙了蹙眉心,懶得琢磨他的心思,試探問道:“為何?”
“政治需要。”納蘭褚旭簡單回答,夾給她一根菜後,自己再嚐一根。
許久見她不說話,他抬眸看她疑惑的樣子,笑問:“怎的,覺得我可怕?”
香瑟瑟輕嗤低笑,吃了他布在碗裏的菜,若有意味低念道:“厭一個人至極,還想要占她便宜。既要荼毒妻子的娘家,還有鏟除本家。納蘭褚旭,你這是病,得治。”
納蘭褚旭沒有生氣,手撚酒杯,揚眉看她,莞爾笑問:“你想給我治?”
香瑟瑟不以為然淺笑道:“我不是醫生,不會治病。”
“那就由得它病入膏,反正我無所謂。”納蘭褚旭飲盡杯中的酒,擱下酒杯,再給她夾菜,淺笑道,“還敢不敢與我睡在同一榻上?”
香瑟瑟停了停手上的筷子,一會兒,才微笑道:“我不是嫁給你了嗎?”
納蘭褚旭笑而不語,繼續給她夾菜。
沉默了會,她再輕聲問道:“你之前說的胡安林是什麽地方?”
納蘭褚旭撅起眉頭回想,臉上的表情變得奇怪,最後輕嗤搖頭笑道:“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山下四季如春,山上終年積雪,那裏的人整天一副笑臉,從不知道何為生氣。”
香瑟瑟微笑道:“的確很奇怪,有機會帶我去瞧瞧。”
“嗯。”納蘭褚旭應了聲,繼續給她夾菜。
飯後,二人就去騎馬,隻是不多會這人兒就睡著了。
納蘭褚旭護著懷中的伊人,沒有刻意去策馬,隻任由坐下的馬悠然載著二人行走山間。
他低眸看她,她睡得很香很甜,皎潔的月光灑落她臉上,不知為何,看在眼裏,心底處頓感安寧。
翌日,一抹溫柔的亮光落在眼皮上,香瑟瑟眼皮輕顫,許久,才緩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仙山霧繞的日出美景,眼前一亮,她身子迫切稍微向前,隻是腰間有點壓力,低頭一看,這下才知道自己還在馬背上那男人的懷中。
“醒了。”納蘭褚旭在她耳邊溫沉道,給她輕挽發鬢,淺笑低喃,“正好趕上了這日出。”
香瑟瑟輕抬眼眸向後看他,想著被他抱了一個晚上,臉頰不覺有幾分暈紅。
納蘭褚旭見她似乎還有些混沌,解釋道:“昨晚你睡著了,怕把你驚醒,所以沒有回去。”
“嗯。”香瑟瑟應了聲,忽覺指尖有些痕癢,她躲開他的目光低頭看去,瞧見一隻蝴蝶停靠在自己的指尖上,她心下一驚,本能“啊”的一聲忙把手向後甩,一拳打到了納蘭褚旭的眼眶上。
“嘶!”突然被襲擊的納蘭褚旭躲防不及,猛然痛喊。
“籲……”座下停歇已久的馬突然被香瑟瑟驚擾,驚慌向前奔去。
豈料前邊就是懸崖峭壁,納蘭褚旭和香瑟瑟猛然一驚,慌亂扯住韁繩已經來不及。
“小心!”納蘭褚旭摟著香瑟瑟的腰驚呼一聲,馬已經衝出了懸崖。
“啊!”香瑟瑟心髒無力失聲大叫。
幸好納蘭褚旭一手抓住了崖邊的藤蔓,一手還緊緊箍著她的倩腰,兩人才沒有隨那馬墜落懸崖。
香瑟瑟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因為驚恐的原因,身上的香味越益濃鬱彌散開去,四處蝴蝶隨即蹁躚而來,她頓時目露驚慌。
垂掛在懸崖上的納蘭褚旭緊咬牙根摟住她的腰,隻是箍在臂彎中的女人撐動得厲害,他緩過氣來,凝重警告:“不想摔成粉末,就給我穩住!別看那蝴蝶!”
好不容易兩人才爬了上來,香瑟瑟已經渾身沒了力氣,看著糾纏不休的蝴蝶,跌入他的懷中,有氣無力喃喃道:“快……把它們都趕了……”
納蘭褚旭摟著這個臉色煞白的人兒,顧不得自己額上的汗珠,脫下 身上的外衣甩了甩圍上來蝴蝶,再把衣服罩在她身上,一邊回氣一邊哭笑不得道:“你可知道,你差點就成為第一個被蝴蝶嚇死的女人,我就成了第一個因為蝴蝶墜崖身亡的男人。”
香瑟瑟有氣無力捶了他一拳,把臉埋在他懷裏話來不說話。
納蘭褚旭對她這依賴有點愕然,輕輕抱著她的身子,卻又不自主想起那年的黃昏,一個女孩向他撲來,害他差點摔死在崖底。
他皺了皺眉頭,回過身來,捧起香瑟瑟還有些發青的臉,無奈問道:“這蝴蝶有什麽可怕的?”
香瑟瑟拂開他的手,怪不好意思說:“也不是害怕,就是覺得惡心,我討厭毛毛蟲,這蝴蝶是蟲子化所……”
她每每想到那麽多毛毛蟲黏在自己身上,那感覺,毛骨悚然。
“……”納蘭褚旭汗顏,他想過自己一千零一種死法,萬萬沒想到會因為一個女人害怕毛毛蟲而死,若剛才真的死掉了,定含恨九泉。
最後,他無奈歎息一聲道:“蝴蝶的前身雖然是蟲子,但它破繭而出,早已不是毛毛蟲了。”
香瑟瑟不以為然,滿臉慍悶說道:“毛毛蟲就是毛毛蟲,換了衣服還是毛毛蟲。”
納蘭褚旭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無奈說道:“你見過會飛的毛毛蟲嗎?”
香瑟瑟揚起靈澈的烏眸,理所當然反駁:“蝴蝶就是會飛的毛毛蟲。”
納蘭褚旭無奈低笑,看向那翩躚起舞的蝴蝶說:“種子都能發芽成為參天大樹,蝴蝶它是並未植物,蛻變的過程自然特別一點。它在那蟲繭裏頭早已脫胎換骨,你看,它現在多美。”
“它還是毛毛蟲。”香瑟瑟倔強反駁。
納蘭褚旭瞅了瞅她,平日看她溫敏聰慧,此刻卻像個小女孩淘氣而倔強,讓他哭笑不得。
他詭秘一笑,湊到她耳邊輕聲念道:“你知道自己怎麽來的吧?你原本隻是……”
香瑟瑟驟然臉頰一紅,一把將他推開,慍悶斥喝:“你怎那麽惡心呀!”
納蘭褚旭聳聳肩,不以為然說道:“這是事實呀,我怎麽惡心呢?”
他再挑了挑眼眸,睨向她飛來的蝴蝶。
香瑟瑟心下輕顫忙要躲開,納蘭褚旭旋即靠過去,抓住她的手伸向那蝴蝶。
“你幹什麽,放開我!”香瑟瑟擰緊眉頭不悅責備。
納蘭褚旭緊抓著她的手,微笑道:“別動,你看看,它是否真的那麽可怕。”
香瑟瑟手心微微發動,眼看著蝴蝶停落在自己的手心上,渾身雞皮疙瘩冒了起來。
納蘭褚旭在她耳邊溫沉道:“看它的翅膀,多漂亮。“
香瑟瑟緊皺眉頭,怯怯側過頭去不敢直視,想著一條毛毛躺在自己手心,壓抑的感覺胸上心頭,險些沒吐了出來,反駁道:“那隻是它換了一件奇怪的衣服,迷惑世人罷了。”
納蘭褚旭凝視著那輕輕顫動翅膀的蝴蝶,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冷笑自嘲,若有意味低念:“是呀,挺可笑的,它作繭自縛以為能迷惑世人,卻還是擺脫不了被厭棄的命運。”說著,鬆開了她手。
香瑟瑟側眸看他,並沒有趕走手心的蝴蝶,她流轉眼眸看去,似乎第一次認真看這種生物,這下才發現它斑斕的翅膀甚是好看。
在她出神的時候,納蘭褚旭下意識拿開罩在她身上的衣服,蝴蝶翩躚而來,圍繞在兩人身邊飛舞。
停在手心的蝴蝶飛走,香瑟瑟的目光隨著它飛舞的方向轉移,轉頭向後,險些沒碰上納蘭褚旭的唇,她臉頰緋紅,心莫名地跳漏了幾拍。
納蘭褚旭稍微靠近她柔軟的唇瓣,她忙低下頭去,他沒有強迫,低頭看懷中的人兒笑問:“還是認為它是毛毛蟲?”
香瑟瑟提起手來把圍在身邊的蝴蝶驅散,站起來,拍打衣袂說道:“不管它們是什麽,我都不喜歡它們纏著我。回去吧。”說罷,她快步向前走去。
納蘭褚旭淡然淺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