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決絕 情到深處
香瑟瑟自知著趙姨娘不是個簡單人物,如此討好,定有深意,便客套笑道:“瑟瑟乃晚輩,那受得起讓長輩操勞。”
趙姨娘伸過手去想要握住她的手,香瑟瑟故作好奇撚了一塊糕點躲開她的手,趙姨娘尷尬笑笑說道:“瑟瑟,褚旭一定讓你助他是吧?這回可是他翻身的好機會,你定要好好助他。”
香瑟瑟輕挑眼眸,試探問道:“助他贏?”
趙姨娘理所當然點點頭。
香瑟瑟旋即放下咬了一口的糕點,略帶幾分憂慮說道:“剛才太君說,讓我輸,這是夫君唯一的出路。畢竟,此事關乎正統。”
“太君當然這樣說,她一向偏心正室。你可不要被他們糊弄了。”趙姨娘不以為然說道,沉默了會,她略帶詭秘提醒,“陛下一向重視褚旭,怎麽會真的讓他兩難呢?這隻不過是障眼法罷了。陛下是想助褚旭登上嫡長孫的位置,好名正言順的輔助太子。”
“原是如此。”香瑟瑟故作恍然大悟應了聲,怕隻怕在這一局裏麵,皇帝也是被動的人。
趙姨娘以為她被說動了,忙說道:“你放心,我故意讓維美過去幫助他們,實質就是幫助褚旭。這一局褚旭定能贏,拿回本屬於他的東西。”
香瑟瑟看著趙姨娘殷勤的模樣,不知為何總感覺有點惡心,這個女人究竟是熱切盼望得到權力而不顧納蘭褚旭的安危,還是另有所圖?
到此,她又想著老王爺和世子爺看納蘭褚旭的目光,她忽感呼吸不暢,心裏便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回到凝暉堂,進了屋子香瑟瑟敲打手指,直呼:“納蘭褚旭,過來!”
坐在書房裏的納蘭褚旭聽見敲指的聲音,像被觸動了敏感的神經,忙擱了書本屁顛屁顛迎出去。
轉到臥室見這人兒爺們似的坐在案幾旁品茗,他謙謙一笑問道:“娘子有何吩咐?”
香瑟瑟挑起眼眸睨了一眼他虛偽的笑,冷聲道:“我與白若惜,你選誰?”
“自然是你。”納蘭褚旭微笑道。
答得如此爽快。香瑟瑟輕劃杯蓋,真心不高興,冷聲道:“還記得我們當初說好的約定吧?成親之後,不管你從前有多少個女人,心裏裝著誰,此後都隻能得我一人。不得再藕斷絲連。”
納蘭褚旭連忙回答:“為夫一直在遵守這個約定,白姑娘現在隻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我與她之間絕無苟且。”
香瑟瑟冷哼一聲,鄭重警告:“我不管你的心是怎麽想的,反正在我能看見或者看不到的地方,你都不得抱她、親她、小手也不能碰,也不能……”
在夢裏喊她的名字的話就忍住了,一會兒,她笑道:“總而言之,你與她之間,身體要幹幹淨淨的。”
納蘭褚旭汗顏,許久,他雙手扶在椅把處,讓她無處可逃,凝視著她眸子,才戲謔笑問:“與她之間要幹幹淨淨的,那麽,為夫與娘子您之間,可不可以不幹不淨?”
“……”香瑟瑟驟然滿臉黑線,這個該死的男人……就隻會想這門事情。
看著她憋屈的樣子,納蘭褚旭甚是歡喜,終於,這個女人還是選擇了留下來。
香瑟瑟嚴肅下來,冷聲道:“為表夫君的誠意,這次比賽讓阿洛代替。”
“不可以。”納蘭褚旭輕聲道,香瑟瑟瞬間沉了臉,他提起手來輕撫她的臉龐喃喃道,“這是太君安排的,不可讓她擔心,懂嗎?”
“嗯。”香瑟瑟眉心輕蹙應了聲,僵著身子苦笑道,“那麽,夫君可否站起來?我腰疼。”
“嗯。”納蘭褚旭理所當然應了聲,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人兒攔腰抱起。
香瑟瑟倉惶箍住他的脖子才穩住了自己,瞧見這男人嘴角那抹壞笑,她不作過多的掙紮,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做什麽,但若是掙紮,他肯定會趁機占便宜。
納蘭褚旭抱著她往書房走去,若有意味笑問:“現在為夫是進退兩難,娘子可有辦法解圍。”
香瑟瑟靠在他懷裏低想了會,現在這個局麵,隻要是想對付納蘭褚旭並且有計謀的人都會挖空心思讓他贏。
因為,納蘭褚旭最大的危機不是輸,而是贏。
正如納蘭明珠,她雖然站在納蘭北峰的那邊出賽,但她肯定是為了讓納蘭褚旭贏得比賽。
聶雲庭自然也不會放棄這麽大好機會,說不定白若惜就聽從他的意思,也是助納蘭褚旭贏。
收回思緒,她唇畔處浮起一絲詭秘的玩味,就被他抱到書桌上,莫名的情愫襲上心頭,卻見他坐到座椅上了,知道自己誤會了。
她竭力壓下心中錯誤的旖旎,抿唇笑道:“夫君可否讓陛下下一道旨,陪賽者,連坐。”
納蘭褚旭眸色微斂,靠在椅背上興趣盎然看著她,沒想到這人兒竟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來了。
許久,他低低淺笑,身子向前傾,反手將她腳托起,輕輕撩起她的裙袂。
“你……”她剛想說話,卻看見他從袖出拿出一隻極好看的腳環出來,她愣眨眼眸說不上話來。
納蘭褚旭輕抬頭看她淺笑道:“為夫今日路過市集,無意看見它,覺得若它能有幸佩戴在娘子的玉腳上,肯定會更加美。所以將它買了下來。”
香瑟瑟淺笑不語,這家夥說起甜言蜜語來還真要命。
她又禁不住汗顏,原來剛才被他抱在桌麵上,也是因為這事,看來是自己邪惡了。
納蘭褚旭把腳環打開扣到她的腳踝處,正想合上的時候,遲疑了會,他再次抬頭鄭重問道:“娘子可喜歡這腳環?掌櫃說,這腳環戴上了就脫不下來了,叫合巹玲。若你要了它,就不能反悔,這輩子都是我納蘭褚旭的女人,必須待在我身邊了。怎的,可否願意讓為夫替你戴上?”
香瑟瑟抿唇淺笑,這是求婚戒指的意思?但這腳環實在美,菱形翡翠環繞銀環,中間處鑲嵌著一顆新月形紅玉,眾星拱月,萬綠叢中一點紅,滿滿的寵溺愛意。
“嗯,給我戴上。”香瑟瑟點頭笑道,她記得,這一天窗外鳥語花香,明媚的陽光傾瀉進來,好美。
納蘭褚旭看了她的眸子許久,才低頭把腳環合上,在“嗒”的清脆聲響起的時候,他低垂的眼眸瞬間浮上複雜的鋒芒,有決絕,有殺氣,還有難測的情愫。
第二天,聖旨下來了。
為了考驗二人是否有讓人榮辱與共的魄力,特定不管哪一方輸了,都必須離開京都,從此不得再踏進京都半步,包括各自共同出賽的兩人。
“豈有其理!”納蘭明珠怒拍案幾,咬牙切齒道,“陛下怎麽會下這樣的一道旨意,定然是納蘭褚旭那孽種使的陰謀詭計!”
鄭白給她端上茶來溫笑道:“郡主你別生氣,先喝口茶。”
“我現在哪還有心思喝茶?”納蘭明珠氣急敗壞道了句,一手將案幾上的茶杯推翻。
守在屋外的兩個侍女不由得怔了怔,鄭白定下心神微笑道:“既然如此,要不退出比賽?”
納蘭明珠緩慢轉過頭來冷冷盯了他一眼,拍案而起,指著他的腦門氣急敗壞責問:“退出比賽?我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說我害怕他納蘭褚旭嗎?”
斥罷,她憤懣坐下來,抓起羅扇拚命扇涼,剜了一眼這個駐在原地絲毫不敢反駁的男人,怒火攻心斥責:“我納蘭明珠怎麽會瞎了眼嫁給你這個無用的廢物!滾,別在這礙我的眼!”
鄭白沒有說話,默默撿起地上的碎片退出去。
香瑟瑟從屋子裏出來看了看正在澆水的阿洛,許久,她才走過去若有意味問:“阿洛,你想不想找到你的親生父親?”
阿洛愣了愣,忙轉過身來訝然問道:“小姐,你要趕阿洛走嗎?”
“說什麽傻話呢?”香瑟瑟來到她跟前,撚了撚她的發絲說,“你都十六了,早晚是要嫁人的。找到親生父親,或許會找到一戶更好人家。”
說到嫁人,阿洛又想起了啞奴,許久,她才澀澀道:“阿洛從小與娘親相依為命,娘親走了之後,跟小姐您相依為命,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阿洛也不想去找,就呆在小姐身邊好了。”
“真的不想找回親生父親嗎?”香瑟瑟鄭重問道。
阿洛攪拌了一下指頭,許久才喃喃道:“想……又害怕……”她抬起眼眸輕聲說,“我怕他不承認我,他不要我和娘親……所以,隻要知道我還有爹就好了。”
“嗯,還是一切隨緣吧。”香瑟瑟淺笑應了聲,目光有些許複雜,一會兒,才微笑問道,“給你的詩集都看了嗎?”
阿洛迫切點點頭笑問:“小姐,你要考我嗎?”
轉眼就到了比賽的日子,賽事在宮中禦獵場進行,除了各位皇子和其他達官貴人觀賽,旭王府眾人也在列,皇上主賽。
比賽分三輪進行,出賽的人和賽目都是抽簽決定。
銅鑼敲響,納蘭褚旭和納蘭北峰各自領著人走到長階下候命,尋了空隙,納蘭明珠睨向納蘭褚旭那邊小聲叫囂道:“褚旭,敢不敢再來點刺激的?”
“願聞其詳。”納蘭褚旭冷冷道。
納蘭明珠輕掀嘴角,陰柔笑道:“既然分三輪比賽,每一輪誰輸了都得聽命對方辦一件事。”
“一言為定。”納蘭褚旭冷聲應和。
聽見這話納蘭北峰倒是不願意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絕對不是這三個人任意一個的對手,擺明了必輸無疑。
而納蘭維美呢?低著眸子,似是在盤算什麽。
第一局,由皇帝抽簽,納蘭褚旭對納蘭北峰,禦射,即在不停奔跑的馬背上瞄靶。
納蘭北峰差點沒哭了出來。
坐在觀眾席的大夫人緊張地摩搓雙手。
其他各處不停傳來碎碎竊笑,這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完全沒有懸念了。
納蘭褚旭接過弓弩和箭後,率先翻身上馬。
納蘭北峰先在心裏咒罵了一頓納蘭褚旭,再咒罵了一頓納蘭明珠,又咒罵了一頓皇帝,想著待會被人眾人嘲笑,一臉無趣爬上馬。
白若惜到一旁坐下來後,下意識往聶雲庭的方向看去,許久,才收回目光轉向坐在旁邊的香瑟瑟,若有意味道:“聽說阿旭箭術了得,百發百中。”
香瑟瑟淺笑不語,不知為何,聽見她這聲“阿旭”親昵的稱呼,莫名的不喜。
銅鑼敲響,“駕!”納蘭褚旭率先策馬奔去,後知後覺的納蘭北峰忙跟著策馬。
繞著場地奔跑了一圈後,納蘭褚旭旋即拿下挎在肩膀的弓弩瞄準遠處的靶子,豈料,剛要鬆手的時候,手一抖,箭偏離了出去,沒中靶。
倒是嚇得跟上來的納蘭北峰一驚,手抖箭飛了出去,竟然還中靶了。
“好!”觀眾席上的大夫人驚喜叫喊。
端著酒杯的聶雲庭略帶幾分納悶打量著納蘭褚旭,其他人也迷惑不解,包括皇帝。
阿洛湊到香瑟瑟耳邊小聲低念:“小姐,姑爺的樣子很不妥。”
香瑟瑟眉心輕蹙,她早就注意到了,在他騎馬跑了半圈的時候就發現他的神色似乎不對。
接下來,納蘭褚旭隻是在繞著圈子跑,納蘭北峰雖然射了幾箭但是都沒中靶,最後以納蘭北峰中了一把為勝。
這是出於所有的意料之外的。
“嗬,還以為你很了不起,神氣什麽!”納蘭北峰從馬背上下來,輕蔑冷哼一聲,大步往觀眾席走去。
納蘭褚旭意欲下馬險些沒摔下來,阿虎急步上前攙扶著他,香瑟瑟迎上來看了看他微微發青的臉迫切問道:“你怎麽呢?”
“公子的手一直在抖!”阿虎驟緊眉頭,下意識往納蘭北峰那邊瞥去,咬牙切齒道,“一定是有人怕輸,暗中給公子下藥。”
“什麽人下毒?”白若惜迫切問道,再揚起眼眸看納蘭褚旭蒼白的臉說,“這不公平,要不跟陛下說……”
“敗者,不問理由。”納蘭褚旭喃喃道了句,腳步虛浮邁步走去,身子雖然孱弱,但那眸底的桀驁凜然卻分毫不減。
香瑟瑟走快兩步攙扶著他略顫抖的手,納蘭褚旭低眸看她,輕抿蒼白的唇戲謔道:“或許,真的要去流浪了。”
“我可不要被迫的流浪。”香瑟瑟輕聲道了句,再掏出帕子來擦了擦他手心的冷汗。
納蘭褚旭迷惑看著她,隻是她臉色恬靜,無法揣度她此刻心裏的想法。
聶雲庭轉動手上的酒杯,迷惑看著互相扶持往侯戰區走去的香瑟瑟和納蘭褚旭,心想那個女人不是說要一腳踹掉那個男人嗎?怎麽還與他並肩作戰?
第二局,太子抽簽,納蘭維美對白若惜,對弈。
納蘭維美剛要動身,納蘭明珠睨向對麵的香瑟瑟,冷聲低念:“不必擔心,這一局你輸了也無所謂,但絕不能贏。不過,以你的能耐也贏不了。”
“嗯。”納蘭維美應了聲才往擂台走去。
白若惜側頭看了看納蘭褚旭,溫婉笑道:“放心,這一局,我絕對不會輸的。”
納蘭褚旭微笑點頭不語,待白若惜走遠後,再側頭看身旁的人兒道:“隻剩下你跟納蘭明珠了,可有信心贏她?”
香瑟瑟無奈笑道:“這不等於你跟納蘭北峰的對決嗎?你說,我可有信心。”
白若惜和納蘭維美同時來到棋盤跟前,兩人客氣點頭坐下來,銅鑼敲響後,納蘭維美謙遜淺笑道:“白姑娘,你先行。”
白若惜溫婉點頭,輕拈黑子落在星位上。
剛開始她以為這個納蘭維美並沒多少能耐,豈料被他步步緊逼,最後二人陷入了持久戰。
另有侍從將二人的棋局在地麵上放大的棋盤展現出來,隻要他們下一子,侍從就添一子,讓在場的人一目了然。
擂台上鬥得如火如荼,兩人你追我咬誰也不讓誰,台下的人琢磨著棋局也跟著陷入了苦思,每當二人下一步棋,都禁不住一聲驚歎妙極,然後又陷入苦思。
香瑟瑟觀望棋局許久,這白若惜下棋步步謹慎,雖然以守為攻卻咄咄逼人,而那納蘭維美相反,步伐膽大,然每一步深思熟慮,欲擒故縱,讓白若惜措手不及。
看來旭王府真的藏龍臥虎,她不得不多打量了他兩眼,此人麵容俊秀,五官明淨,相較其他人容貌卻不出眾,容易被人忽略。
良久,香瑟瑟側頭看站在身邊的阿洛問:“阿洛,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麽走。”
“嗯……”阿洛緊皺眉頭細細琢磨。
納蘭褚旭略帶納悶側頭看了看身邊這人兒,台上每走一步棋,她都會詢問阿洛下一步該怎麽走,明顯她心裏已經有數,卻還多此一舉。
應該是在教阿洛棋藝吧,他真不懂,不就一個丫鬟嘛,她還廢寢忘食地教導。
這一局直到日落西山,才以平局為終。
第三局,不必再抽簽,納蘭明珠對香瑟瑟,舞藝,第二天才進行。
回到旭王府後,太君馬上給納蘭褚旭找來大夫,香瑟瑟本以為這可能是太君下的藥,但看太君著急的樣子,應該不是她。
也不可能是納蘭明珠,以納蘭明珠的性子不會下藥。
看大夫人的反應,此事應該與她無關。
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趙姨娘了。
太君接過雲婆送來的熱毛巾,滿帶疼惜給納蘭褚旭擦了擦他額上的冷汗。
納蘭褚旭抱歉道:“奶奶,天色已晚,你該歇息了,還是讓瑟瑟照顧我吧。”
“不,今晚過後,奶奶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照顧你了。”太君哽咽低念了聲,紅了雙眼別過臉去,無奈道,“旭兒,看開一點,天無絕人之路。或許,離開京都,你會過得更好。”
這本來就使她期待的結局,除了不恥有人為了勝出向納蘭褚旭下藥之外,她並沒有不滿意的。
此情此景,她也不想再說什麽傷感的話。
納蘭褚旭正欲說話,香瑟瑟搶先說道:“太君放心,夫君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納蘭褚旭和太君旋即把迷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在旁的雲婆連忙說道:“可是今天大少爺已經輸了一局,平了一局,明天……”
剩下的話,雲婆噎在心裏頭,誰都知道明天是壓倒的勝利,誰不知道納蘭明珠舞藝精湛。
“罷了。”太君拍了拍納蘭褚旭的手背苦澀笑道,“留住性命才是好的。”她再扭頭看向香瑟瑟說,“我會派人跟陛下說一聲,明天的比賽就不必進行了。”
“為何?”香瑟瑟平淡問道。
雲婆輕哧一聲,半帶戲謔道:“這已經是定局,何必在此時浪費時間呢?”
香瑟瑟不以為然說道:“不管輸贏,我明天還會繼續把比賽完成。”
太君瞬間冷了眸色,不悅責備:“既然都輸了,何必還糾纏不休?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贏嗎?”
香瑟瑟眸色微斂,唇畔處浮起淺淺的笑意,若有意味反問:“難道太君不知道,輸與贏之間還有一處灰色地帶,叫做,平局。”
“平局?”太君迷惑低念了聲。
一直處於局外看戲的納蘭褚旭好奇看了看這個突然目露厲色人兒,仍舊沉默。
香瑟瑟輕作點頭補充:“陛下隻是說輸了贏了該怎麽辦,可是,並沒有說平局該如何處理,不是嗎?”
太君訝然一愣,再與雲婆驚喜對望,很快又沉了臉,轉向香瑟瑟說:“平局何談容易?旭兒輸了一局平了一局,要取得平局,除非明天必勝。你有什麽能耐勝過明珠?”
“要不……”雲婆連忙說道,“跟郡主商量一下?”
太君忙搖搖頭說:“明珠那個人最心高氣傲了,那些詩文、舞藝是她最引以為豪的地方,若要她當眾承認技不如人,還不如讓她去死。她是萬萬不會答應妥協的。”
“要不……”雲婆低喃了句,下意識往納蘭褚旭看了看,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議。
太君明白了雲婆的意思,疾言厲色道:“我們絕對不能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更何況,要是被明珠知道我們對她下藥,這個家豈不要翻天呢?”
“是!”雲婆連忙應聲。
“太君……”香瑟瑟輕輕喊了聲,太君和雲婆忙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把目光落到納蘭褚旭身上,懇切道,“瑟瑟自認技不如人,但不管怎樣,為了夫君,我都想盡力一試。”
太君看了她良久,輕作點頭說道:“嗯,試一試也無妨。”
雖然答應了,但並沒有多看好,像隻是安慰納蘭褚旭那般。
待太君和雲婆離開後,納蘭褚旭才牽過香瑟瑟的手,好奇笑問:“娘子有信心勝過納蘭明珠?”
香瑟瑟抿唇淺笑道:“明天不就知曉了嗎?”
“可是……為夫還沒見過娘子的舞藝。”納蘭褚旭帶著淺淡的笑容道,“再獻藝之前,可否先讓為夫一睹為快?”
“沒問題,若夫君還有力氣,我還可以帶你一起跳。”香瑟瑟理所當然笑道,納蘭褚旭納悶皺下眉頭,香瑟瑟旋即將他從床上拉下來,教他跳起華爾茲來。
納蘭褚旭緊皺眉頭,略帶笨拙地跟著她的舞步,試探問道:“娘子,明天就打算以此奇怪的舞取勝?”
香瑟瑟秘笑不語,帶著他再舞了一陣子,再輕聲道:“夫君,懂樂器嗎?明天可不可以為我伴奏。”
“娘子喜歡什麽曲子?”納蘭褚旭淺笑問道,他最想問的是,這麽奇怪的舞該配什麽曲子呢?
香瑟瑟秘笑了一陣子,若有意味笑道:“夫君慢慢想,你覺得此舞該配什麽曲子,就奏什麽曲子。”
“好。”納蘭褚旭微笑應聲,這女人還真會折磨人啊。
另一邊,納蘭明珠狠狠將被蟲子咬破的羽扇擲到桌麵上,厲聲叱喝:“這玉扇好好的怎麽會被咬破呢?一把扇子都看不好,你是豬嗎?本郡主養你有什麽用?”
跪在地上的侍女戰戰兢兢哭喊:“奴婢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你還哭!你還哭!”納蘭明珠氣急敗壞掐住她的肩膀狠狠擰下去,侍女“啊”的一聲痛喊出來。
“郡主……”鄭白抱著一個錦盒快步進來輕喊了聲,迫切道,“你何須跟一個丫鬟生氣,別傷了自己的身子。”
納蘭明珠睨向他,更加怒火攻心,厲聲叱喝:“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麽替她說情?怎的,你們有見不得人的私情?迫不及待替她解圍來呢?”
鄭白憋屈地看了她一眼,忙把帶回來的錦盒遞給她微笑說:“你看看,是否湊用。”
納蘭明珠冷眼看他,鄭白連忙把錦盒打開,她低頭一看才知道是一雙潔白的羽扇。
眼前一亮,她忙拿起盒子裏的羽扇,愛不釋手把玩,側頭看他笑問:“你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羽扇?”
鄭白秘笑不語。
一會兒,納蘭明珠忽然一臉嫌惡問:“該不會是月戲班子的肮髒東西吧?”
“當然不是!”鄭白迫不及待說,“這都是暫新的,是我……”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懇切道,“真的是新的,其他人,從來沒有人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