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翻臉 情誼消逝
到了蓬萊山莊外,納蘭褚旭才剛把香瑟瑟扶下馬車,便看到另一輛馬車。
率先下馬車的是桃兒,隨後阿洛由桃兒攙扶著從馬車下來。今夜的阿洛身穿橙色綾羅,外披白色錦袍,簡單的發飾配上閃亮的珠釵,既清純又華貴。
“阿洛。”香瑟瑟歡喜低念了聲。
阿洛側頭看她,眸色閃爍薄冷,勾起半分玩味的笑,輕嗤道:“原是左相和夫人,沒想到,二位也會到來。”說著,她睨向前方,把手扶在桃兒的手心,冷聲道,“桃兒,進去吧。”
“是。”桃兒應了聲,忙扶著她往蓬萊山莊走進去。
香瑟瑟愕然停在原地,她從沒想過阿洛竟會用這略帶諷刺和敵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她急切邁前半步,納蘭褚旭忙抓住她的手臂若有意味低沉道:“先別亂,事出必有因。”
香瑟瑟略帶不安扭頭看他。
他摟著她的肩輕聲道:“我們進去。”
在進門右則石亭處打點的莊少清看見走進來的夫妻二人,臉上的笑容忽然有幾分尷尬, 好一會兒,他才笑意盈盈迎上去說道:“瑟瑟,左相大人,你們也來了。”
香瑟瑟見他的笑容有幾分尷尬,自己的心又何嚐不是添了幾分幾分隔閡,裴定天把勢力隱藏在這裏,潛伏於護國公府,真的隻為除去都狼國失蹤二十多年的太子嗎?
“聽說這是白姑娘設的宴,你怎麽親自在這招呼?”香瑟瑟莞爾笑問。
他是蓬萊山莊的主人,一般這些事他鮮少親自打點,即使露麵,也隻是走個過場,哪會像今天這樣竟然親自守在門口。
莊少清淺笑略低眸,從前他很喜歡香瑟瑟這雙清明的眸子,現在卻有幾分害怕,所以刻意躲著她的眸子,解釋道:“你不知道麽,這是阿洛、明珠郡主和那白若惜聯手合辦的宴會。其他二人不說,阿洛除了已經是當今公主,也是舊相識。她的拜托,我自要上心些。”
香瑟瑟聽見這話猛然一愣,阿洛竟跟納蘭明珠也好上了!
她的腦海又浮現阿洛剛才那個薄冷的笑和輕蔑的話語,她心頭輕顫,這短短時日究竟還發生了什麽事情?
苦想著,她頓覺有些恍惚,向後跌了半步,莊少清急切上前想把她攙扶,卻是納蘭褚旭穩穩將她抱住。
莊少清斂了斂神色,故作客套問道:“瑟瑟,你不舒服嗎?”
香瑟瑟側頭看了看抱著自己找不到情緒的男人,再下意識看向莊少清,此人是裴定天留在蒼月國的重要勢力,又豈會僅僅因為與阿洛是舊相識,而駐守在這?
見他笑意輕斂,她便知曉,今晚若不是自己隨納蘭褚旭而來,最後也必定會到來,因為,這是有心人設的局。
納蘭褚旭穩住香瑟瑟,睨向莊少清,冷聲問道:“今晚有何規矩?”
莊少清旋即對上他的目光,客氣解釋道:“今晚的宴會設在四季閣,以一個廂房為單位行酒令,哪個廂房對不出來就要跟出令的廂房比試。誰輸了誰接受懲罰,而每一次懲罰,由其中之一的廂房早定。可輕可重。”
說著,他平手指向身旁長桌上敞開的帛書,微笑道:“若要參加今晚的宴會,必須簽下這生死狀。生死不予追究,不能因事而後結怨。”
“倒真是風月無邊。”香瑟瑟冷冷低笑,慢步走過去執起毛筆,瀟灑留下自己的名字。
納蘭褚旭接過她的毛筆,在她的名字旁簽下自己的名字。
莊少清看了一眼二人的簽名,抬頭笑道:“不同的賓客安排在不同的廂房,二位若有相熟之人可同在一個廂房,亦可自開一個廂房,現在還剩下兩個廂房。”
“納蘭三少爺在哪個房間?”香瑟瑟試探問道,剛剛匆匆一瞥,在帛書上瞧見了納蘭北峰的名字,心裏頗有幾分納悶,這家夥怎麽也來湊合?
想想,他必定是為了阿洛而來。他一直關注阿洛的事情,或許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莊少清連忙回答:“三公子和賀少將軍在霞倚樓雷字號。”
這四季閣由四座樓宇組成,朝四方而建,卻又背朝後以矩形連接著。四座樓宇根據春、夏、秋、冬特有的景色設計,分明名為鬆眠處、霞倚樓、親棠軒和雪映榭。
其中每一座樓宇都有四間廂房,分別以萬物複蘇、電閃雷鳴、風和日麗、桃花香色為字號。
香瑟瑟與納蘭褚旭對看一眼,轉向莊少清微笑道:“我們就到他們的廂房。”腰間突然被勒緊,她輕抬眼眸對上納蘭褚旭眸底的冷色,笑問,“可好?”
“娘子決定的,自然是好的。”納蘭褚旭冷笑道,心中卻想,如無意外,她又是去保護那納蘭北峰了。
她不作多想留下姓名,不過是為了阿洛,選擇廂房是為了納蘭北峰,這世上總是有沒完沒了的人讓她去保護。
莊少清正欲抬手,香瑟瑟拉著納蘭褚旭的手前行,淡淡道:“我認得路,莊老板繼續忙吧。”
莊少清無奈低頭。
來到四季閣外,納蘭褚旭下意識止住腳步,輕聲道:“瑟瑟,你先行到他們那邊去,我還有點事情,待會再去跟你回合。”
“嗯。”香瑟瑟微笑點頭,心想他是要去見聶雲怒,見他走遠,她斂了斂眸色向前走去,但她沒有直接到霞倚樓雷字號,而是到了鬆眠處萬字號。
“嘭”
來到門外,她直接把門推開了,屋子內的白若惜、納蘭明珠和阿洛微嚇一跳,不約而同扭頭看去。
鬆眠處萬字號一般都是主人的廂房,所以她直接奔這來了。
“借一步說話。”香瑟瑟急步走過去拽著阿洛的手向外走去,坐在桌子旁的納蘭明珠和白若惜急切站起來,但沒有追出去。
離開四季閣後,阿洛不悅甩開香瑟瑟的手,穩住腳跟後,冷聲責問:“喂,你要把本公主帶到哪去?”
香瑟瑟回過身來,看著她略帶怨色的臉,試探問道:“阿洛,你跟我說,這些天發生了什麽事。”
阿洛冷了她一眼,下意識握緊拳頭,眸底的怨氣越來越濃,許久,怨氣散盡,唇畔浮起輕蔑的冷笑,不以為然反問:“本公主發生什麽事與你何幹?”
香瑟瑟蹩蹙眉心,帶著幾分納悶迫切問道:“阿洛……”
“你閉嘴!”阿洛喝住她,沉下臉冷聲道,“左相夫人,請你記住,本公主的名字不是你隨便可以喊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香瑟瑟迷惑問道。
阿洛冷峭嘴角,走近兩步,冷聲戲謔道:“左相夫人似乎真的忘了,現在本公主已經是我朝的思洛公主,再也不是昔日被你呼來喝去的小丫頭。所以,請你想清楚該用什麽態度跟本公主說話,再來找我。”
香瑟瑟看著她沒有說話,陌生,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阿洛見她沒有說話,冷厲拂袖轉身走去,走了兩步,她停下來背對著她,冷冷提醒:“對了,現在本公主才是主子,你見了我該行禮,下一次你若再莽撞,休怪本公主不客氣。”
“知道了。”香瑟瑟應了聲。
阿洛冷了冷眸色,直接往四季閣走去。
香瑟瑟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握了握拳頭,憋著一肚子氣往大門口走去,見莊少清還在那亭子裏,她緊蹙眉心走過去冷聲道:“裴定天在哪裏?”
“你總算想起來要找我了。”
背後突然傳來裴定天的聲音,香瑟瑟回過身看去,見身穿玄色衣服的他站在昏暗處,她正欲開口說話,他便拂袖走了。
香瑟瑟疾步追上去,厲聲責問:“你是不是見過啊洛?”
裴定天止住腳步,低沉道:“你知道的,我的心思從來不在她身上。”說著,他回過身來,凝視著她的眸子,慢步走近,沉聲道,“我要的,從來都是你。”
香瑟瑟穩住氣息,沒有看他的雙眼,輕聲問道:“我隻想知道今晚的事情,跟你有多少關係,阿洛的變化,是否跟你有關?”
裴定天見她刻意躲避自己的目光,冷冷拂袖側過身去,輕嗤道:“她的確私下見過我,想要跟我和親。但你知道,我對她沒有意思,便直接拒絕了她,此後再也沒跟她見過。你說她有什麽變化,我如何得知?”
停頓了會,他再回過身看著她的眸子,理所當然說道:“今晚到這來的人,定然不是為了風花雪月,隻是,她有她的籌謀,我有我的設局,我管不了那麽多。”
香瑟瑟輕斂眸色,她自然知道今晚的事情不簡單,沉默了許久,她輕聲問道:“香家被屠,是否與你有關?”
裴定天深呼吸,輕聲反問:“為何與我有關?”
香瑟瑟對上他的目光回答:“你既是都狼國的皇子,又知道我身懷異香,你肯定會懷疑我可能是狸蝶族的後人,而對我動了殺心。”
“我傷害你了麽?”裴定天反問。
香瑟瑟輕握拳頭,沉默了許久,試探問道:“我隻想問,與你是否有關。”
裴定天上前半步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懇切說道:“瑟瑟,我這麽做,隻想保護你。”
香瑟瑟觸電般推開他的手,退到安全的位置,盯著他冷聲道:“那為何嫁禍給七鬼閻?”
裴定天緊握拳頭,揚起厲目,滿臉怨氣道:“因為我憎恨他,他何德何能娶到你?我就是要你恨他!他根本配不上你!他不是一直想對付香家嗎?我隻是助他一臂之力罷了。”
“我四姐姐身上的毒,是不是你動的手腳?”香瑟瑟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