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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暗驚 驚人手段

  香瑟瑟迫切上前推開聶雲庭,裴禦瞻頓時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香瑟瑟忙蹲下來把她扶起來解釋道:“他身上有你所說的墜子,他就是你失散二十多年的皇兄。”


  說著,她扭頭看向雲裏霧裏的聶雲庭問道:“你還記得你給我的那個墜子,那其實是都狼國皇室的信物。”


  她旋即往裴禦瞻身上找了找,找出狼瑞蓮墜子來,來到聶雲庭跟前揚給他看,說:“都狼國每一個皇子公主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墜子,刻著出生的時辰八字。而你那個並沒有刻寫,那是因為你剛出生就被抱走了。”


  聶雲庭緊擰眉頭,將信將疑打量著香瑟瑟。


  他正欲提起手來接過這狼瑞蓮之子,裴禦瞻突然翻身起來一掌將他重擊落地,奪回香瑟瑟手裏的墜子,繼而帶著她一起逃跑。


  “豈有其理,敢糊弄我,看你們往哪逃!”聶雲庭咬咬牙,連忙追了出去。


  裴禦瞻帶著香瑟瑟一路逃跑,直到一座偏僻的宮殿外才停下來,扶著肩上的傷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喘息。


  香瑟瑟捂著胸口逐漸緩過氣來,側頭看臉色蒼白的她,迷惑問道:“既然知道他是你皇兄,你為什麽傷他?”


  “咳咳……”裴禦瞻難受咳了兩聲,緩過氣來後,輕抹嘴角的鮮血,喃喃道,“還沒有確定自己是否安全之前,我還沒心思認親。二十多年從未見過,天知道他會不會要殺我?”


  香瑟瑟看著她沒有說話。


  裴禦瞻輕斂眸色,打量著她,試探問道:“為何這樣看著我?”


  香瑟瑟掃看她這襲夜行衣,沉默了許久,輕聲問道:“你到蒼月國來,真的隻是為了尋找你皇兄嗎?”


  裴禦瞻看出了她眼裏的質疑,而此刻自己又以這樣的裝束出現在藏書閣,掩飾也枉然,她輕咳兩聲若有意味笑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若找不到皇兄,自然要找一個能保住我們母女的方法。”


  說著,她握住香瑟瑟的手,將信將疑問道:“他真的是我皇兄嗎?他是什麽人?”


  香瑟瑟看著她眸裏複雜的亮色,除了質疑、驚訝和迫切,還有幾分掩藏和抱歉,她壓住心中的疑惑,點頭道:“嗯,他身上有你所說的墜子,他雖是當朝的三皇子,但他並非皇帝的親兒。”


  “喔。”裴禦瞻若有所思應了聲,許久,她回過神來,緊了緊香瑟瑟的手提醒,“我穿成這樣,要是被人發現,定惹禍端。我先走了,你快點找到納蘭褚旭吧,剛才我傷了那個男人,他定以為你撒謊,必殺人滅口。保重!”


  說罷,她扶著受傷的肩膀快步跑去。


  香瑟瑟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並不那麽了解她,她藏著的秘密似乎比想象中還多。


  琢磨了會,因著剛才的事情,她心裏也有些後怕,可是納蘭褚旭並沒有告訴她他到哪去了,怕被聶雲庭逮住,她也不敢再回到藏書閣去。


  她小心翼翼避開巡邏的侍衛去尋找納蘭褚旭,轉過回廊,經過鏤空花窗的時候,她猛然止住腳步,觸電般扭頭看去,目光穿過鏤花窗看見聶雲霄獨自站在樹下,他手上托著一隻鳥。


  那隻鳥唧唧喳喳地叫著,聶雲霄的臉色轉化得極快和複雜,像是得瑟,又像是驚訝。


  香瑟瑟看著他變化的臉,心頭莫名升起一絲不安和寒栗。


  停留在他手背上的鳥忽然展翅飛走,她驟然如夢醒般打了一個激靈,因為看見聶雲霄瞥來的目光,很冷很鋒利,有點像納蘭褚旭的陰寒。


  但也隻是一瞬,他唇畔浮起驚喜的笑,抬起頭來,臉色依舊虛弱,好看的眸子稍稍眯起顯得更加狹長,找不到絲毫陰翳,似乎剛才都隻是錯覺。


  香瑟瑟壓住心中的疑問,穩住底氣對上他的目光,隔著花窗輕挽嘴角淺淺一笑,忙繞過回廊向他走去。


  聶雲霄打量了兩眼身穿太監衣服的她,試探問道:“你……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我進宮看望思洛公主。”香瑟瑟掩飾道,停頓了會,微笑問道,“我……我找不到路,五皇子可不可以送我出宮?”


  現在納蘭褚旭是戴罪之身,她是他的妻子,自然脫不了幹係,若是被人發現她假裝太監混進宮中,定罪加一等。


  若是有聶雲霄帶著,要出宮應該不是件難事。


  聶雲霄沒有多問什麽,忙點頭引路。


  出了皇宮,坐在馬車裏的香瑟瑟才試探問道:“三皇子身上的毒怎樣呢?”


  聶雲霄輕皺眉頭,略帶幾分憂忡回答:“暫時控製住了,但是,還沒能徹底根除,還會複發,怕會留下尾根。”


  “喔。”香瑟瑟應了聲,雙手下意識握緊,雖說三娘子中毒不及聶雲庭,但是,仍是中了毒。


  聶雲庭的毒解不了,三娘子的毒定然也解不了。


  聶雲霄深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她,試探低念:“你……似乎很關心三皇兄。”


  香瑟瑟輕抬眼眸看他,笑而不答,頓了會,她輕蹙眉心低念:“其實,我一直好奇,三皇子被關在危月樓塔頂,劇毒不是從食物入口,那麽誰能給他下毒,如何下毒呢?”


  聶雲霄皺了皺眉頭,反問道:“不是說跟白麵鬼有關嗎?”


  “嗯。”香瑟瑟淺笑不語。


  回到相府,香瑟瑟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她捂著手中的杯子坐下來,沒有糾結裴禦瞻和聶雲庭的事情,而是腦海一遍又一遍浮現聶雲霄手托鳥兒笑意陰柔的畫麵,尤其是他那輕輕一瞥。


  連納蘭褚旭都不知道聶雲庭被關在危月樓,也就是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在塔頂下毒?


  事後她打探到,塔頂隻有一個窗戶,那個窗戶是鐵鑄的,隻有九個拳頭大小的小口通風,什麽東西能從那小窗口進去了。


  鳥!

  穹戈夫人的酒也是秘密保管的,有專人把守,尋常人不得靠近,但若不是人呢?穹戈夫人也養了一隻從聶雲霄那領回來的鳥。


  坤王府,香凝玉的窗前,也養著一隻鳥。


  想到這裏,香瑟瑟為自己大膽的想象不寒而栗。


  “嘭!”門突然被推開。


  香瑟瑟心髒無力輕顫,握在手中的杯子頓時打落地上。


  “瑟瑟!”開門的納蘭褚旭訝然吃驚,急步跑過去抓住她的手,心急如焚問道,“出什麽事呢?”


  香瑟瑟愣愣搖頭,納蘭褚旭頓時把她抱起來緩緩喘息,回到藏書閣沒看到她而是看到一具屍體,他急得快發瘋了,眼線說,一個疑是她的人隨著聶雲霄出宮了,他才迫不及待趕回來。


  香瑟瑟感覺到他飛快的心跳聲,知道他擔心,連忙說道:“今天你剛離開不久,三皇子就跟一個太監進來了,他把那太監殺了。豈料,禦瞻比我們還早潛伏在藏書閣裏,三皇子發現了我們,要殺人滅口。我把他是天銀國太子的事情說了出來,趁他分神之際,才得以逃生。後來遇上了五皇子,怕誤你的事,我就讓他助我出宮,然後讓靈隱去知會你。”


  納蘭褚旭稍微鬆開她,看了一眼地上摔破的杯子,再看她的雙手,關切問道:“有沒有受傷?”


  香瑟瑟輕搖頭不語。


  納蘭褚旭把她扶到床邊坐下,再給她倒了一杯茶,迷惑問道:“你是說玥蓮公主也在藏書閣內?”


  香瑟瑟輕作點頭,握住納蘭褚旭的手,鄭重提醒:“不知道是不是杞人憂天,我覺得這個五皇子不簡單。”


  “聶雲霄?”納蘭褚旭低念了聲,若有所思道,“百花盛宴的事情後,我派人查過他,他除了每日呆在府裏養鳥,就是看醫書,極少外出。跟他來往的人也不多。”


  香瑟瑟輕搖頭,沉默了會,把自己大膽的想法說出來:“若跟他來往的不是人呢?鳥,大多數官員府裏都養著他的鳥,若他能懂鳥語,利用鳥兒做眼線,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鳥?”納蘭褚旭聽到這話,也是一陣吃驚。


  香瑟瑟慎重點頭,連忙說道:“你說過危月樓塔頂隻有拳頭大小的窗口,人不能進,鳥能進。穹戈夫人的酒,也可能是鳥兒下毒。”


  納蘭褚旭輕皺眉心,稍作思忖。


  香瑟瑟輕斂眸色,接過他手裏的杯子,淺笑道:“我也隻是猜想而已,今天到藏書閣,也沒來得及找相關的書籍。”


  “這事我查,你不要再管。”納蘭褚旭輕拍她的肩膀沉聲低念。


  “嗯。”香瑟瑟應了聲,抬眸他迷惑問道,“對了,死去的太監是什麽人?三皇子為什麽迫不及待殺人滅口?”


  “端痰盂的小太監。”納蘭褚旭打趣道,香瑟瑟頓時一臉嫌棄擰緊眉頭,納蘭褚旭嗤笑一聲,眸色微斂若有意味道,“這兩日秘密得知,陛下的玉璽不見了。”


  香瑟瑟會意點頭。


  第二天天將亮未亮,突然傳來敲門聲。


  夫妻二人先後醒來,納蘭褚旭撫了撫香瑟瑟的腦袋,再揚聲問道:“何事?”


  門外隨即傳來小衛的聲音:“公子,各大官員突然收到匿名信,說三皇子並非陛下的親骨肉。”


  香瑟瑟心中暗訝,忙扶著納蘭褚旭的手坐起來,輕聲低念:“我跟禦瞻分開後,正好看見五皇子手中托著一隻鳥,藏書閣也有一隻鳥……”


  納蘭褚旭忙拍了拍她的肩膀,穩定她的情緒,琢磨了會,稍微揚聲道:“靜觀其變。”


  “是。”門外的小衛連忙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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