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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交易 第二件事

  她又想起了時而怒結冰霜時而流水潺潺的路以煜,想起了愛發成狂滿身豹紋的淮寅,想起來容不下以一絲塵埃的玉麵……哎,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奇葩。


  她正欲搖頭輕歎,腦袋忽地回響一句:“娘子,是不是突然發現,隻有你家父君才是正常的?”


  眼框莫名酸澀,終究沒有情緒湧上來,隻是斂了臉上的埋怨,沉默不語。


  見她神色忽然暗啞,他若有意味道:“你剛剛醒來,不知道淩霜城目前的局勢吧?”


  香瑟瑟稍稍側耳向著他,沒有說話。


  葛葉犯淺淺一笑道:“放心,給你透露信息,不須要銀子。”


  “……”香瑟瑟無語。


  葛葉犯輕輕轉動木輪椅,眸色微斂,淡然笑道:“之前夜如晝因為他母親的死,與負春秋聯合起來,對抗他父親夜驚天。現在形勢來了逆轉。”


  “得知母親的死是負春秋從中作梗,夜如晝跟負春秋反目成仇。目前淩霜城的局勢,負春秋占據城內一半的人馬,夜驚天和夜如晝各占四分之一。夜如晝既然對付負春秋,也要跟他父親繼續抗衡。”


  “本來,城外的小鎮也早已被負春秋拿下,整個局勢負春秋占上風。但是,夜驚天從都狼國連雀城調來的人馬,聶雲庭協助夜驚天從蒼月國蘭城調兵遣將,將外圍包抄起來。此番局麵,鹿死誰手,不得而知。”


  香瑟瑟聽了這些話,第一時間考慮的並非淩霜城此刻的形勢有多麽嚴峻,而是琢磨這個對局勢了如指掌的男人。


  他似乎什麽都知道,運籌帷幄,此刻出現在這裏,定有很深的圖謀。


  “你猜不到的,別費心神。”


  忽然聽見他的聲音,香瑟瑟輕皺眉頭,琢磨了會,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頓時嘴角輕扯,這該死的男人,還會讀心術不成?


  “讀心術,本座隻懂皮毛,不必害怕。”葛葉犯再補充一句。


  香瑟瑟眉頭緊蹙,默默背過身去,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心,心下多了幾分警惕。


  葛葉犯看著她神經兮兮的樣子,抿唇強忍著竊笑,故作嚴肅悶咳一聲。


  香瑟瑟還是聽見了他細小的竊笑聲,咬咬牙,想著自己渾身坦蕩,也不怕他眼睛裏長了牙齒。


  她回過身來,莞爾笑道:“隔夜飯,既然城裏的局勢劍拔弩張……”


  “慢著!”葛葉犯直接打斷她的話,提醒,“不許直呼本座的名字。”


  “嗯。”香瑟瑟一臉受教點頭道,“夜飯,就稱呼您夜飯吧。”


  “……”葛葉犯驟然滿臉黑線,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否則她嘴裏的“葉犯,葉犯”,聽上去像極了“要飯,要飯”。


  淡定了會,他鄭重提醒道:“這稱呼也免了。小販、宵夜也好,凡是跟我名字沾邊的稱呼都可以免了。紅鬼、門主……”停頓了會,略帶妥協道,“……小紅隨便你喊。”


  “喔。”


  終於能嗆他一回了,香瑟瑟很是滋味,秘笑道:“既然城裏的局勢劍拔弩張,小紅你也湊個熱鬧如何?”


  “……”葛葉犯汗顏,這女人還是挑了這個最嗆人的稱呼,他忍了,反問道,“如何湊熱鬧?”


  香瑟瑟輕邁腳步,唇畔處浮起淺淺的笑意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給他們來一場經濟危機如何?”


  葛葉犯琢磨了會,唇瓣處浮起與她不差分毫的陰損笑意,輕作點頭道:“嗯,我助你亂他們的局,你要給本座什麽回報?”


  “……”香瑟瑟好看的煙墨眉毛略帶幾分質疑抖了抖,側耳向著他冷聲反問,“你不是說,不要錢嗎?”


  葛葉犯懶靠背椅,理所當然道:“本座主動出手的,自然是分毫不收。現在是你有求於我,那就另當別論。”


  “……”香瑟瑟沉默,突然有一股衝動想幹重生在這個世界之後還沒幹過的事情,那就是,爆粗!

  這人一定是隔夜飯吃多了,嚴重營養不良,導致心肝發育不純,才頂著一顆黑不溜秋的心和一個隻用來說話的肺!


  客棧,桃兒單手托腮靠在桌麵上,忽然聽到隔壁房間有動靜,她愣了愣迫不及待跑過去,見香瑟瑟安好坐在床上,她頓時揚起嘴角笑道:“夫人你可回來了,大家都在找你了!你去哪呢?”


  “靈隱呢?她到哪呢?”香瑟瑟試探問道。


  桃兒忙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額頭,回答:“靈隱姑娘還昏迷著,留在冰雪殿。隻有桃兒在這守著。”


  “我沒事,去給我弄些吃的來。”香瑟瑟微笑道。


  “嗯。”桃兒歡喜點頭,笑道,“夫人你等會,桃兒去去就來。”


  待桃兒離開後,香瑟瑟把手一摸,摸到了放在枕邊的冰肌玉骨笛,心尖輕顫,忽然聽到動靜,她輕蹙眉心試探問道:“誰?”


  “是本座。”


  聽見這個低沉的男聲,琢磨了會,是黑麵鬼柳岩。


  “你怎麽來呢?”香瑟瑟試探問道。


  柳岩仍站在窗邊的位置,若有意味道:“當然是來看看你這個大言不慚女人,你已經提前行使了權力,本座得看看這付出到底有沒有價值。”


  香瑟瑟沉默,又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


  柳岩看了她許久,尤其是看著她的銀發和蒙眼的紗巾,試探問道:“他們想要天下,你呢?”


  “報複。”香瑟瑟輕念了兩個字,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柳岩緊接著問:“本座利用自己的妻子做藥引,你不覺得惡心嗎?”


  沉默了會,香瑟瑟不以為然說道:“得一鬼者能奪天下,指的肯定不僅僅是是你弄毒的能力。若你真心想以你妻子的肉身為藥引,那麽應該在取得冰魄之後才給她服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給了別人可乘之機。然你來得如此匆忙,還以此為讓人駕馭你的台階,分明是情急而迫於無奈。你妻子,或許因你而死,但並非你本意。你取冰魄,大概隻為保住她的屍體以作念想。”


  柳岩輕沉眸色,默然不語。


  許久,沒有聽到動靜,香瑟瑟察覺他已經離去,不多會,桃兒端著食物來了,香瑟瑟聽見她連連打嗬欠,便讓她去歇息。


  吃了點東西,覺得沒胃口,她又下意識把手摸到枕邊的冰肌玉骨笛上,聽聞再過幾日,那男人就要迎娶太子妃了。


  明明不想難過,但還是會感到鬱結,像是安慰自己,他隻是昏迷了,這並非他的意願?

  可又如何,兩人再見,也隻是陌路。


  忽然嗅到一股濃烈的苦澀味道,似乎比那穿破的苦膽還要苦上百倍,她扭曲了臉容,忙捂住鼻子,這下聽見腳步聲,感覺有人來到了床前,那苦澀之味更加濃鬱難耐。


  “把它喝了,本座告訴你,第二件事是什麽。”


  又是柳岩的聲音。


  香瑟瑟滿臉惡心緊蹙眉心,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光嗅著已覺苦澀難忍,喝下去豈不把胃都吐了?

  頓了會,她迷惑問道:“第二件事?”


  柳岩沉解釋道:“你不是要當我的主子嗎?”


  香瑟瑟遲疑了會,反問道:“可是,第一件事,我還沒完成。”


  “喝,還是不喝?”柳岩沒有繼續說話,隻是不鹹不淡道。


  香瑟瑟擰就眉頭糾結了會,想著自己不死也隻剩半條命,毒藥又如何?


  她雙手接過藥碗,滲骨的苦澀味襲入鼻蕾,她眉頭緊擰,視死如歸把這苦藥一口氣飲盡。


  “咳咳……”她伏在床邊使勁咳嗽,嘴裏仿佛含了十個苦膽,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難受至極。


  柳岩冷眼看著她難受得扭曲的容顏,若有意味道:“第二件事,每天喝一碗這樣的藥,而且,這藥會一天比一天苦,每次喝完藥,半個時辰內不得吃或者喝任何東西。你可以放心,這藥雖然沒什麽裨益,但也無害。”


  “……”香瑟瑟汗顏。


  就是單純的折騰,對吧?


  這些鬼門的人都是這麽任性,喜歡不按常理出牌嗎?

  “如何?”柳岩冷聲問道。


  香瑟瑟下意識狠狠抓緊被單,這點苦跟失去在乎的人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麽,她要那些人付出代價,最慘痛的代價!

  許久,她的唇畔處忽然浮起一絲妖冶的笑意,回想之前的一切,突然發現這碗苦藥很滋味。


  “好。”香瑟瑟鄭重點頭。


  “還有七天時間,你若拿不到冰魄,本座會讓你七孔流血而死。”


  留下狠話,柳岩便從窗戶離開。


  “哎……”


  香瑟瑟突然喊了聲。


  腳踩到窗柩上,正欲一躍而去的柳岩猛然收住內力,險些沒直接摔了下去,許久,平衡下來,才氣定神閑扭頭瞥向她。


  納蘭北峰收到桃兒派人送來的口信連忙趕回客棧,來到香瑟瑟的房間卻不見她的蹤影,隻嗅到難忍的苦澀藥味。


  “桃兒!桃兒!”納蘭北峰心急如焚喝道。


  在隔壁歇息的桃兒聞聲驚醒,匆忙趕過來。


  納蘭北峰回過身睨向她責問:“嫂子呢?你不是說她回來了嗎?”


  “夫人她……”桃兒指向她的床,沒看到她,微愣,“咳”頓時又被這苦味給嗆著了。


  納蘭北峰快步過去拿起放在案頭的藥丸,嗅了嗅,再轉向桃兒試探問道:“這是什麽藥?”


  “啊?”桃兒被他問得啞然,愣愣搖頭回答,“我沒有給夫人熬藥。”她再指向案頭剩下的飯菜說,“我隻給夫人端了些食物。”


  納蘭北峰側頭看向桌上飯菜,再仔細打量房間的東西,見沒有掙紮的痕跡,又把目光轉落打開的窗戶,他下意識走過去探眸往大街掃視過去。


  柳岩帶著香瑟瑟悄然潛入冰雪殿,應她的要求,將她帶到淩霜城主夫人的墓地。實質上,他潛伏在淩霜城許久,也來這冰雪殿查探了幾回,但就是沒有找到墓穴所在及其入口。


  不過,後山有園,園中景色唯美,綠草繁蔭,百花鮮美,蝴蝶翩飛,鶯鶯鳥雀立於琉璃翠簷上,亭子裏有一樽年輕婦人的白玉雕像。


  這年輕婦人容貌似仙,笑容溫恬,手撚帕子托著茶杯靠在石桌上,慈愛的目光落在花叢中兩尊玩耍的小童子玉像處。


  他知道亭中這年輕婦人就是夜驚天的妻子,或者,這墓穴的入口就在這園子裏。


  香瑟瑟聽聞亭中有座白玉像,讓柳岩將她帶到亭中。


  柳岩站在亭外,看向細細撫摸玉像的她,這女人的容貌與這與玉像比較相差甚遠,然卻一點都不遜色,尤其是她嘴角那抹笑,淺淺的,溫恬,與玉像相差無幾。


  見她撫摸玉像許久,他試探問道:“如何,可有發現端倪?”


  香瑟瑟青蔥白指正好勾勒著玉像的唇弧,輕作點頭道:“她笑得很甜。我雖然看不見,但也感覺到這亭子外肯定有樹,草長鶯飛,處處熱鬧。修建這園子的之人,定是最愛她之人。”


  柳岩輕抬眸,這亭子外的確栽種著一棵樹,是海棠。樹蔭寬大,將整個亭子都收在了樹蔭下,庭外百花盛放,蝶舞鶯飛,好不熱鬧。


  他眸色微緊,迫切問道:“與墓穴入口有何關聯?”


  香瑟瑟輕搖頭,若有意味低念:“隻是感歎愛她之人卻又是害她至深之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把她雕琢得最美,屍身保存得最完好,又如何?她早已離開這世間,卻又因為一顆冰魄,死後不得安寧。究竟,這是愛呢?還是因為愧疚而負累於她?”


  柳岩聽見這話渾然一震,冷漠的目光緩緩凝聚殺氣,緊握拳頭盯著她冷聲責問:“你這是想勸本座放棄冰魄?”


  香瑟瑟不慌不忙淺笑道:“我隻是好奇,這冰魄,是逝者想要的呢?還是生者想要的?不願讓她入土為安,要麽恨她入骨,要麽欠她太多。”


  “自以為是!你隻剩七天的時間!”柳岩留下一句話狠話,便拂袖離去。


  另一邊,納蘭北峰攙扶著身體虛弱的夜如晝往他的寢室走去,嘴裏還憂衷地念叨著:“我將那藥碗拿去給城中郎中檢驗,那郎中說這藥配得極險,無論是那種藥材多一分或少一分都會成劇毒,必死無疑。我想,能配出這麽刁鑽的藥定然是黑麵鬼,所以嫂子……”


  夜如晝突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肘。


  納蘭北峰旋即警惕起來,四下張望,並沒有發現危險,意欲收回目光卻看見在回廊裏摸索前行的香瑟瑟。


  “是嫂……”他才剛開口,夜如晝忙提起手來示意讓他別作聲。


  侍女來到香瑟瑟的跟前,恭謹道:“姑娘,我們少城主要見你。”


  香瑟瑟微笑不語,柳岩拍拍屁股走了,她隻能自己摸索前行,被逮到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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