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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信妃 深宮法則

  “你不去準備,朕親自去準備!”聶雲庭怒喝一聲,快步走去。


  “陛下!”三娘子撲上去緊抱著他的雙腿,哽咽哀求道,“瑟瑟已經失去了一次孩子,若再打掉她的孩子,恐怕她這輩子都不能成為母親了!”


  聶雲庭淩厲反駁道:“朕寧願她一輩子不要孩子,也不能讓她生下納蘭褚旭的孩子!”說罷,把腳向後一腳踹倒三娘子,快步前行。


  三娘子顧不得疼痛,連忙爬起來竭斯底裏喊道:“既然你迫不及待看到她冰冷的屍體,何不直接一劍殺了她!”


  聶雲庭如夢初醒般,猛然止住腳步。


  三娘子拭了拭淚水,慢步向他走去,從後緊抱著他,哽咽低喃:“瑟瑟比誰都倔強,比誰都剛烈,她認定了就不會改變。你囚禁她,打掉她的孩子又能如何?”


  “是……”聶雲庭忽地冷冷自嘲低念,“不管我做什麽,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我聶雲庭頂多就是一個供她報複納蘭褚旭的工具。”


  說著,他緊握拳頭,盯著前方,冷冷道:“可我就是不能讓他如意!我得不到她,他也休想跟她長相廝守!我不能動她,難道還不能動他嗎?”


  聽見他著了魘似的怨恨,三娘子怔了怔,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撫他。


  采信正在寢宮中享用補品,忽見三娘子帶著宮人氣洶洶而來,她旋即擱下手中的碗,半沉著臉,冷聲問道:“貴妃娘娘這是做什麽?”


  三娘子睨向她冷聲問道:“是不是你派人在皇後的湯藥裏動了手腳?”


  見自己派去的人被押過來了,采信皺了皺眉頭,繼而冷笑道:“是又如何,那個女人懷著別人的孽種,難道不該弄掉她肚子裏的孽種?臣妾這是替君分憂,貴妃認為錯了。”


  她得知香瑟瑟懷孕了,而且還是都狼國的孽種,隻是有三娘子這個小賤人維護著,聶雲庭才沒有動香瑟瑟。


  心想,翻身的日子來了。


  她雖被封為信妃,但也隻是徒有虛名,進宮的這些日子來,聶雲庭連正眼都沒來瞧過,而三娘子這小賤人隻不過是一個舞姬,卻仗著香瑟瑟那賤人的緣故獨寵後宮,後宮眾人紛紛巴結於她,若不是仗著穹戈夫人的緣由,恐怕現在連一席之地都沒有了。


  所以,她很不甘心,時刻等待機會鏟除這個三娘子。


  她相信,隻要弄掉香瑟瑟腹中的孽種,聶雲庭或許會動怒,但絕對不會真的生氣,甚至會感激她助他除掉這孽種。


  所以,她才大膽放心派人往香瑟瑟的湯藥動手腳,沒想到這些狗奴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沒事情就敗露了。最讓她不高興的是,這些狗奴才還被三娘子這小賤人給逮住了。


  “你三番五次在後宮興風作浪,看在你曾為陛下立過功勞的份上,本宮忍了。”三娘子抑揚頓挫冷聲低念,臉上的神情漸顯鋒利冷厲,沉厲吩咐,“但是,現今危及到皇後,還口出狂言,絕不能饒恕。來人,賜酒。”


  兩個宮人旋即衝上去,押住采信的雙手。


  采信怔了怔睨向她,不悅責問:“你敢公報私仇!”


  “賜——酒!”三娘子再次冷厲吩咐。


  聽到命令,另一個宮人忙把酒端過去。


  采信這回才目露驚恐,看著步步逼近的宮人,慌亂斥責:“大膽!你敢動我,難道不怕陛下怪罪!我是穹戈夫人的人!你沒有資格動我!”


  三娘子忽地冷笑,不以為然道:“我的確沒有資格動你,但是,若論瑟瑟的安危與你相較,在陛下眼裏,你的存在是多麽的微不足道。”說罷,旋即陰沉了臉,冷冷吩咐,“動手!”


  宮人忙掐住采信的嘴巴,強行把毒酒灌進她的嘴裏。待她把酒吞下去後,幾個宮人才推開來。


  “咳咳……”采信捂著喉嚨難受咳了幾聲,腹中一陣絞痛,頓時噴出一口黑血,她痙攣了幾下,跌倒在地上,怨恨盯著三娘子,強忍著攪腹的疼痛,冷冷低笑道,“狐假虎威……假惺惺……不過是想借她殺了我罷了……我就不相信你不恨她,不想殺了她……”


  三娘子緩緩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容,別有意味道:“我不恨她,一點都不恨,反而很感激她。”


  的確,盡管聶雲庭再癡迷香瑟瑟,她都不恨她不嫉妒她,相反,她很感激聶雲庭對香瑟瑟的癡迷。


  聶雲庭本是一個多情種子,在他眼裏,女人從來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跟隨他,她早就料到要與無數女人分享他,甚至會在時間的長河中,被他冷落,被他遺忘在他爭奇鬥豔的胭脂世界。


  他成了皇帝,她成了貴妃,但是,她早已把常伴青燈當作自己的宿命。


  然而,多了一個人。


  香瑟瑟的出現,讓聶雲庭知道什麽是情,什麽是愛,讓他癡迷,讓他固執,讓他不願意再去碰其他女人。


  盡管後宮粉黛三千,但他為了香瑟瑟卻不肯多看一眼。


  正因為如此,她皇貴妃的地位十分穩固,而且,後宮妃嬪無所出,她的兒子也成功被立為了儲君。


  當然,這些隻是名分。


  最讓她珍惜的,是在他想起香瑟瑟的時候,他會去找她,盡管被當作香瑟瑟的替身與他共度良宵,她都無怨無悔。


  她不介意與他沉淪時,他呼喚著香瑟瑟的名字,她不介意,他在想念香瑟瑟的時候,對她好。


  隻要他得不到香瑟瑟,隻要他一直愛著香瑟瑟,那麽,他就隻屬於她一個人。


  在聽聞香瑟瑟懷孕的時候,她歡喜過也掙紮過。因為香瑟瑟懷了納蘭褚旭的孩子,就注定聶雲庭這輩子都無法得到香瑟瑟。


  察覺聶雲庭想要打掉香瑟瑟的孩子的時候,有那麽一刻,她的心陰暗過,答應他,打掉香瑟瑟的孩子,那麽,香瑟瑟會恨他一輩子甚至死去,這樣聶雲庭此生隻能活在懊悔之中,他隻會屬於她。


  幸好,那惡念隻是一瞬間,否則追悔莫及。


  事實上,聶雲庭早就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能透露香瑟瑟懷孕的事情,那蘇禦醫為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自然也不敢多嘴。


  至於采信是如何知道的,當然是她暗中透露給她放在她身邊的眼線,故意讓她知曉,故意讓她犯錯。


  這采信仗著與穹戈夫人的關係,幾次在後宮攪渾水,弄得人人不得安寧,還幾次三番差點害死她的孩子。


  隻是礙於穹戈夫人的臉麵,聶雲庭始終不願意除去她。


  她隻好出此下策,借這個機會,鏟除這個害群之馬,心腹大患。


  三娘子背過身去,神色沉厲,冷聲叮囑:“對外宣稱,信妃得了急病,暴斃。”


  說罷,她抬起眼眸目無焦距看向前方,在心裏默念:瑟瑟,我已入深宮,為了孩子,必須用這種方式活著。


  沒有再說話,她大步向前邁去。


  三娘子來到裕阾宮,看見香瑟瑟正在修剪花草,嘴角還噙著淺淺的笑意,像是想到了什麽美事,應該是有關她腹中的胎兒吧。


  她慢步走過去,掏出藏在袖中的都狼國鳳印,遞給她。


  香瑟瑟看了眼她遞過來鳳印,再抬起眼眸來看她。


  三娘子拿過她手裏的剪刀擱在桌麵上,再把鳳印放到她手上,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要它。”


  香瑟瑟並未將它緊握,而是試探問道:“你從哪拿來的?”


  三娘子輕抿唇,並未說話。


  香瑟瑟把鳳印交換她手中,三娘子意欲說話,香瑟瑟輕作點頭道:“我的確想要它,可是我不能利用你拿回它。你還要跟他過日子,我不希望你們有什麽嫌隙。放回去吧,我已經有拿回它的辦法……”


  未等她說完,三娘子忽然將她攬入懷中,香瑟瑟愣了愣,迷惑低念:“怎……怎麽呢?”


  三娘子緊摟著她,深呼吸。她真的,很感謝她,感謝她從未愛上聶雲庭。有時候她真的很害怕,得到越多,要放下越難,她害怕若香瑟瑟被聶雲庭打動了,該如何是好,真的還能平常心的做姐妹嗎?

  許久,三娘子才低聲念道:“此次一別,恐怕你我從此分屬不同陣營,以後能否見麵也是個未知數。不管怎樣,你千萬要保重。”


  香瑟瑟挨著她的腹部,莞爾笑道:“我相信,我們還能見麵的。所以,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再見麵時,還要這麽漂亮。”


  三娘子嗤笑一聲,下意識輕捋她銀白的發絲,心頭生起一絲疼惜,喃喃道:“嗯,到時候,我還要做你孩兒的幹娘親。”


  隔日,聶雲庭來到裕阾宮。自從那日知道香瑟瑟懷有身孕後,他便沒有再來過,算上日子快有半個多月了。


  這女人突然回來,他知道她必有圖謀,然而,這半個月來她出奇的安靜,仿佛不存在一般。是在密謀著救靈隱呢?還是處心積慮想拿回鳳印?

  正在書桌前練字的香瑟瑟並沒有抬頭看他,隻是淡然笑問:“陛下想通了。”


  聶雲庭凝視著她,看不見她的容顏,但也能想象出來她此刻的神態恬然自若,唇畔的笑容輕淺卻美豔天下。


  他已經記不起來為什麽對她著迷,為什麽會愛上這個容貌平平的女人。或許是因為她有潔癖吧,仿佛天際間的一滴雨露,蕩滌滾滾紅塵,澄澈卻光霞萬丈。


  又或許是她的桀驁不馴,得不到才會不甘,才會著迷。


  他慢步走過去,把都狼國的鳳印擱在書桌上,若有意味問道:“這一次,你賭的是什麽?”


  香瑟瑟看了眼擱在桌麵上的鳳印,擱下手中的毛筆,抬眸看向他,淺笑道:“賭,你並非要美人不要江山之人。”


  聶雲庭輕聲冷嗤,不以為然道:“朕江山也要,美人也要,隻是順序問題。隻要我攻破了都狼國,統一天下,你香瑟瑟最終還是我的。”


  香瑟瑟淺笑,沒有說話,伸手過去拿鳳印。


  聶雲庭突然伸過手去按住她的手腕,迫切凝視著她充滿警惕的眸子,沉聲道:“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或者你可以說,希望成為我心中永遠也忘不掉的人。”


  香瑟瑟緊握著鳳印縮回手,不以為然道:“若你能忘記我,將是瑟瑟不可多得幸福。”


  聶雲庭忽地冷笑,收回手,看著她平淡卻是無情的容顏,苦澀笑道:“你真是……劃得夠幹淨的。”說著,他拂袖側過身去,半著臉,冷聲道,“你想要靈隱,可以。隻要你替朕解了桓雋之困,我便把她送還給你。”


  他派香延臣領兵征戰天銀國,淮寅作為軍師,但此刻大軍被圍困在桓雋。而賀廉領兵攻打都狼國,不能調兵解困。現在國內剩下的兵力不多,如果調派過去,就會讓人有機可乘。


  而眼前這個女人,是解圍的一道曙光。並非因為她有多聰明,而是因為她背後有黑麵鬼。


  “一言為定。”香瑟瑟應聲道。


  事實上,她這次孤身前來,桓雋之困,亦是她的籌碼。在離開都狼國後,來到蒼月國之前,她已經吩咐唐貢對桓雋的戰事做了相應的部署。


  隻是她並不急著提出來,首要消磨他的耐心讓他著急。現在他主動提出來,正中她的下懷,可以省了些口舌。


  看見她並無驚訝,且恬靜的神情裏不經意流露出意料之內的味道,聶雲庭如夢初醒般不由得在心底冷諷自嘲,天下皆變,唯獨這個女人未變,對他是一如既往的苛刻和警惕。


  他沉沉呼出一口氣,凝視著她恬美的輪廓,沉聲低喃:“不管到最後這天下誰主沉浮,我都希望……他能護你周全。”


  香瑟瑟抿唇淺笑,懇切道:“我也希望你能護三娘子周全。”


  聶雲庭背過身去,睨向前方,眸底縈繞著堅不可摧的欲望,若有意味冷厲道:“替朕捎一句話給納蘭褚旭——最好不要讓我有統一天下的機會,否則,我會不惜一切手段得到想要的東西。”說罷,頭也不回,大步向外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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