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搖頭卻象是在邀請,讓他什麽也不管了……
終於,疏解了,他卻不願出去,仿佛怕她突然間消失了似的緊緊的抱著她,“晚秋……”
他的汗水滴落,浸濕了兩人,分不清那誰是誰的,隻混合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我想洗澡。”汗意還有身體裏的粘膩,讓喜歡幹淨的她很不舒服,半晌,她呢喃說道。
身上全是汗水,粘糊糊的確實不舒服,冷慕洵悠然從她身上坐直,拉過被子替她蓋上,然後柔聲道:“你別動。”
病房裏就象是高級酒店的套房一樣,要什麽有什麽,冷慕洵走進浴室,用熱水浸濕了手巾,擰淨了水,再折回床畔,輕柔的替她擦拭著。
晚秋本想自己來,可他偏偏不讓,而她也沒有力氣去推拒了,什麽都發生了,她也沒必要矯情的去拒絕,真的沒有這個必要,隻是,心裏微微一動,有個疑問從心裏冒了出來。
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這麽對她們嗎?
就在她困惑之時,冷慕洵已經擦好了她的身體而轉進了浴室衝起了澡,聽著浴室裏淅瀝的水聲,仿佛那熱汽籠罩住了自己一樣,晚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困了,她也被他折騰的累了。
夜色深沉,微酣輕起,晚秋睡著了。
那一夜,她的夢裏都是他,他溫柔的吻她,溫柔的對她說:晚秋,我愛你。
可這一句,她好象從來也沒有真真切切的聽他對她說過……
生死間的知悉,原來,愛在這裏。
輕擁而眠,醒來是她好看的睡顏映在眸中,長長的睫毛靜而不動,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眉梢不想移開。
手機“叮”的一聲響了,小吳許是怕他還沒有醒來,所以故意的發了一個短信。
短信隻短短的一句:那晚,她沒有在住處。
那麽,她便有機會在晚秋的車上做手腳了。
他能想到的就隻有她了,有些不信,可現在,小吳的短信已經讓他不由得不信了。
慵懶的身形宛若一隻沉睡而初醒的雄獅,讓他看起來魅惑極了,望了一眼病床上的晚秋,他陪著她一起睡在這病房裏不是一天兩天了,卻是第一次兩個人同床而眠,這一夜,她的身子柔軟如水一樣的一直的貼靠在他的懷裏,指尖點向她嫣紅的唇瓣,如果每一天醒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她,那她是不是就是他的妻子了?
原來,‘家’就是這樣的定義?
可是,他的指尖也隻有一瞬的停留,隨即便直起身悄悄下了床。
靜靜的,他不想她醒來,隻想讓她多睡一會。
步入洗手間,快速的洗漱完畢,推門到外間的時候,張媽已經來了,看到他便笑道:“先生,真早。”
他揚手在唇邊,“噓,小聲些,讓她多睡會兒。”
“好,她不醒我們就不進去。”
“嗯,等她醒了就收拾東西,一會兒我會派車來接她回別墅。”冷慕洵說完就要越過張媽離去。
“先生……”張媽略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喚住了他。
“怎麽?”
“先生,那你……”她是想問他怎麽不親自接晚秋出院呢,可才說了一半就被冷慕洵打斷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趕去處理,“晚上我會盡早趕回去。”
“那晚餐要等先生一起用嗎?”
“嗯……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我先走了。”
張媽望著冷慕洵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些個年輕人之間的事她是真的堪不透了,罷了,那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張媽安靜的坐在外間,很快的,康麗也到了,可隔了一堵牆的病房裏卻是相當的安靜。
晚秋醒了,就在男人跳下床的那一刻她就醒了,一夜都是睡在他的懷裏,突然的那個讓她依靠著的胸膛空了沒有了,那她也便下意識的醒了。
他很忙嗎?
昨晚上就回來的很晚,早上又這麽早離開,而且晚上也不一定要回來晚餐,嗬嗬,再忙也忙不過她出院的這一天吧。
她不是小孩子氣,隻是覺得這樣的一天他多少也要在她的麵前亮個相吧。
“張媽,你瞧,都這個時候了,太太怎麽還沒醒過來?”
“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吧。”張媽也有些迷糊了,先生都出來這麽久了,可是病房裏的晚秋卻一丁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雖然說冷慕洵吩咐過讓晚秋多睡一會兒,可她還是不免擔心起來。
康麗點點頭,悄悄的蜇到門前,伸手剛要推門,門裏卻隨即傳來了晚秋的聲音,“我擦擦身子就好,你們去辦了手續,然後一起離開吧。”她的聲音淡淡的,無波無瀾,無驚無喜。
“好的,太太。”康麗已經改口喚她太太了,也不去糾正,她懶著糾正,既然大家都這樣認為,她越說什麽就越描越黑了似的。
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看著自己,光`裸的肌膚上或紅或紫的印跡,她真的沒想到冷慕洵竟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這麽多的痕跡,回想昨夜裏的纏`綿,竟是不自覺的臉紅,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放得這樣的開。
大大小小的傷,醫生說了,應該不會留下什麽嚴重的疤痕的,即使有,將來也會是淡淡的一小塊,這許多日子她洗浴都隻是用擦身的,從未直接的站在花灑下恣意的洗滌自己的身體,可此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間的想要洗去她身上的屬於他的味道。
竟是,一點也不想留。
他一早就離開了,回想他的氣息在病房裏漸漸散盡的時候,便有一份不安濃鬱在心頭,散也散不去。
伸手,旋下了花灑的開關,溫熱的水頃刻間流淌而下,昨夜,他對她是那般溫存,可是醒來,他已離去。
心頭湧起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總是覺得他飄渺的似一縷煙,讓她怎麽也抓不住。
不知道洗了多久,隻是慢慢的,那水清爽了身體,也清靜了一顆心,她想開了,他救她本身就證明了他的心裏是有她的,否則,他不會以九死一生的代價來救她。
真的是她自己小孩子氣了。
一直病著,一直在醫院裏,她變得嬌慣了,也被人給寵壞了。
他是真的忙吧,不是說不讓張媽吵醒她嗎?
她怎麽隻記得不好的,就不記得他的好呢?
這樣想了,就越發的覺得剛剛的自己錯了,心情也一下子愉悅了起來。
擦淨了身上的水珠,鏡子裏的自己比起出事前是有些清瘦了,走吧,不要讓張媽和康麗擔心了,這些,都與她們無關的。
換上已經準備好的衣服,直直的發就順在背上,傾瀉如瀑布一樣,推門而出的時候,病房裏一切都整理好了,康麗和張媽的手裏都拎著東西,那樣子看起來就隻等著她出來就可以離開了。
輕輕的一笑,“走吧。”
“太太,你要不要坐輪椅?”
“不用了,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傷口早就已結痂,既是出院了,那就不坐了。”
“好吧,那我們走吧。”康麗一向聽冷慕洵的,所以之前她才被迫的坐了那麽久的輪椅,冷慕洵有他的道理,他要她好生的休養,這樣她的腰才不會落下什麽後遺症。
踏出病房,保鏢就在門前,居然有三人,她啞然失笑,這好象是保護總統的陣仗,可是,當目光掃過保鏢手裏的透明袋子時,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康麗,怎麽這麽多藥?”她吃得膩了,醫院裏要吃是正常的,可現在都出院了,還要吃嗎?
見她問起,康麗的頭微垂,似乎是掃向保鏢手中的藥,然後低聲道:“哦,這是醫生的吩咐,說是太太的腦震蕩還要繼續吃藥,別以後落下什麽頭疼的毛病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她笑笑,舉步向電梯間走去,一路上,整條走廊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再也看不到其它人的身影。
竟是防範至如此地步嗎?
還是,真的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想到這個,晚秋微微的有些小緊張,可是在緊張之餘,心底裏卻悄悄的泛起甜蜜,畢竟所有冷慕洵都為她打理好了,小心翼翼的就怕她會出什麽事情。
專梯直抵底樓,出口也是醫護人員的專用出口,車子就停在出口前,居然是冷慕洵的那輛黑色BMW,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錯了,可當目光掃過車牌的時候,她知道這車真的是他的車,那串號碼她雖然沒有記於心,可是一看就是熟悉的。
見到她的遲疑,康麗道:“太太,車子全部都有認真的檢查過的,絕對不會出現上次的事件了。”
原來,康麗是以為她是怕出車禍呢,輕輕的一笑,“謝謝。”其實不是的,看到這部車她就感覺是他親自來接她一樣,所有的鬱結已悄去,心,也是尤其的滿足。
可是,當身子坐穩在後排的車座上的時候,她的心仍然不免一顫,記憶裏那夜血腥和危險的場麵再次回歸,曾經,她在生死一線間繞了好大的一圈,幸虧有他,她才撿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