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夜來了
她看著他走進別墅,直到消失在視野裏,她依然靜靜的站在黑暗中,一動也不想動,腦海裏依稀飄過昨夜裏兩個人一起的場景,她記得的實在不多。
臉頰泛起一抹紅,莫曉竹徐徐轉身,迎著風回到房間。
那一夜,她的房間很安靜。
水君禦沒有來,可她睡得卻不安穩。
連著七八天,雖然每天都去打掃水君禦的房間,可是,她卻再也沒有正麵的見到過他。
突然想,就這樣一天天的走過也好,也許,他早就把她遺忘在水家的傭人堆了吧。
正擦著桌子上的一個相框,目光還在相框中的兩個人的身上時,一旁的電話突的響了,莫曉竹伸手接起,“你好,水家。”
“曉竹,你把床頭桌上的那個紅色錢夾送到樓下,馬上,我急著離開參加一個活動。”
元潤青優雅悅耳的嗓音讓莫曉竹沒有任何的遲疑,急忙拿起那個紅色錢夾就奔出房去,這幾天元潤青並沒有為難她,也許是她當初多心了吧,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以一丈。
氣喘籲籲的跑到車前,後排的車窗已經搖了下來,元潤青微笑著道:“給我吧。”
拿著錢夾恭敬的遞過去,車內突的傳來一道男聲:“潤青,這是新來的女傭嗎?”
“禦,不就是那晚你從馨園帶回來的女人嗎?你忘了?”
“哦。”淡淡的應了一聲,水君禦已經轉過了頭不再看她。
“禦,那晚你說過要她……”
後麵的,莫曉竹已經聽不到了,飛快的走離那部車,她覺得自己就象是一個冷笑話,原來,水君禦早已不記得她是誰了。
女人於他,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發泄工具。
微微的垂首,莫曉竹大步的走離他的世界,隻想離他,越遠越好……
重又回到水君禦和元潤青的臥室,飛快的收拾著房間,幾天了,她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其實,真的很簡單,每天隻要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做完所有了。
手,又是下意識的拿起小桌上的那個相框,看著相框裏相擁在一起的水君禦和元潤青,兩個人般配極了,莫曉竹有些奇怪,照片中的元潤青看起來比現在的她要年輕許多,倒象是比水君禦還要小上幾歲,可現在的元潤青……
莫曉竹搖搖頭,她真的不懂了。
水家的傭人從來不多話,也讓她無從問起,可,對於元潤青同意讓她為水君禦生個孩子的事,她一直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是為什麽?
看了又看,最後還是無解的放下。
收拾好了,滿室的整潔讓她滿意的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莫曉竹又把自己關了一整天,就連吃飯也是拿到房間吃的,去餐廳也沒什麽用,她得不到關於水君禦和元潤青的任何消息。
無聊的過著每一天,轉眼,莫曉竹已經在水家住了有半個多月了,水君禦真的是把她徹底的遺忘了。
這天一早,莫曉竹等在樓梯的陰暗處,眼看著水君禦下了樓消失在大門處,她把目光調回在水君禦的房門前,很快的,元潤青走了出來,莫曉竹手絞著衣角低低喚道:“太太。”
“哦,原來是你,有事嗎?”低沉悅耳的女聲,元潤青依然如昨,隻是,莫曉竹變了,她變得越是呆在水宅裏越是局促不安。
“太太,或者,給我安排些其它的事情做吧,我想那份契約……”
可,她還沒說完,元潤青就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淩厲的道:“簽了就要履行,你下去吧。”
皺眉,眼看著元潤青越過她走出別墅,莫曉竹卻什麽也不能做。
可,換工作的事,她卻知道隻要元潤青不發話,她就再也不能提起了。
二十幾天過去了,什麽都如她初來的那一天,依然故我。
天黑了,隻吃了少許的飯,莫曉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最近,她喜歡上了讀書,水家的書房很大,隨她進去選書,大概,她是水家最閑的一個傭人了。
牆壁燈的光線柔和的照在書上,莫曉竹靜靜的看著書,完全被書裏的故事吸引了。
看到情深處,眼淚竟然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為什麽每本書裏的女主都這樣的煎熬呢,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的眼淚不由得在這許多天之後第一次的肆意的流淌著。
書頁有些模糊,卻漸漸的被籠上一抹陰影,那道陰影惹她恍惚的抬首,明明暗暗的夜色中,水君禦頎長的身形配著那張俊美的臉安靜的站在她的麵前。
一瞬間,她覺得這是夢,手指抬起,落在他的手腕上,有股溫暖的意味傳遍她的四肢百骸,“你……”
她才說了一個字,他的聲音就低低的飄來,“去洗個澡吧。”
手中的書無聲的落在床褥上,她嗅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幾不可察的古龍水的香,兩條腿如灌了鉛般的重,卻還是一步一步在男人的視線中走進了淋浴房,可眸角的淚猶在,竟從來也沒有幹涸過……
擰開花灑,溫熱的水灑落在身上,卻壓不下她心底的慌。
水君禦現在就在她的房間,口鼻間依稀還有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古龍水混合著沐浴乳的味道,他是洗過了澡過來的。
他就連洗澡也不屑在她的房間。
是了,他房間的淋浴房大的好象是出租房的小房間。
其實,在莫曉竹睡覺之前她已經洗過了,再進來不過是衝衝水罷了,還有,就是要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心緒。
可,恐慌讓她這一衝水足足衝了十幾分鍾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正對著的馬賽克門前突的現出一條身影,那挺拔頎長的身形讓她瞬間就猜到是他了,她想要告訴他她很快就出去了,可是張張唇,卻不知道要怎麽說。
門,忽啦被拉開,隻著睡衣的男人的目光平淡的落在花灑下一身光果的莫曉竹的身上,然後,男人磁性的嗓音響起,“莫曉竹,你還要洗多久?”
“馬……馬上……”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拿下了架子上的浴巾,隨即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