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把她寵到天上去

  “紅家是紅家，蕪兒是蕪兒，我的蕪兒歡喜怎麽做跟紅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蘇柏岸說著狠狠拍案，蘇媚頓時心髒無力地顫跳一下。


  “爹，你不能一味縱容她！”蘇媚沉了一口氣沉臉說道，“你會把她寵壞的！”


  “我就是要把她寵壞！”蘇柏岸站來不悅反駁，“她現在沒爹疼沒娘愛，我疼她還不行嗎？”


  蘇柏岸哽咽了一下背過身去，眼角泛著點點星光輕聲說道：“是我推她上絕路的，要不是我當年自私，蕪兒根本不用受這樣的罪。我看見她年年月月在蘇紅兩家之間飽受折磨，我心難受！”


  “要是我早就知道是這樣，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的請求，你都剝奪她小半輩子了，難道還不允許我寵她嗎？”蘇柏岸回過身來厲聲責問。


  蘇媚退後一步微微哽咽側過臉去問：“爹，你怪我？”


  “我不敢。”蘇柏岸輕聲說了句，蘇媚扭頭委屈地看著他，蘇柏岸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說，“我沒有資格，蕪兒都沒有怨我們，我又有什麽資格怪責你？”


  “蕪芯是個懂事的孩子。”蘇媚垂下眼斂說了句。


  “我們就該利用她的懂事？”蘇柏岸冷笑一聲，又揉了揉搖搖欲墜的淚水自嘲低念，“為了保住蘇家我犧牲了蕪兒，這是我一輩子最錯的事情。”


  “好了爹，現在不是討論過去的時候，問題是解決目前的困境！”蘇媚滿臉憂急說道，“隻要她一回來，立即將她送到紅府去。”


  “要不要回去，她自己決定，我不會強迫她。”蘇柏岸冷靜了一會坐下來淡若說道。


  蘇媚走到他跟前憂急說：“爹，你別再鬧脾氣好不好？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不是你寵她縱容她就可以保住她！”


  “我是寵她又怎樣呢？”蘇柏岸再一次拍案而起淩厲吼道，“她要當溫柔的好姑娘，我寵她，她要當罪人，我也寵她，我就是要將她寵到天上去！”


  “是我一手將她寵到天上……”蘇柏岸說著又單手扶著凹陷的淚眼，一下子全身乏力地坐到椅子上，掩著老淚縱橫的臉喃喃叨念，“是我將她寵到天上去的……”


  “爹……”蘇媚哽咽了一下蹲下來看著痛心的他輕聲說道，“她不會離開我們的，她還陪著我們，不是嗎？”


  伏在門外的紅蕪芯已經淚流滿臉，她從來沒看見她的外公哭，還哭得這麽傷心難過，她的心一陣酸澀，抹了抹淚轉身就跑了。


  紅蕪芯靜坐在江邊的亭子裏麵，伏欄托著下巴眺望著天邊的圓月，幽風輕輕吹撫在她的臉上，吻掉她臉上的淚痕，拂動她的發絲。


  差不多就快天亮了，微微泛白的夜空顯得特別寧靜。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紅蕪芯把臉枕在手肘上看著寧靜的江麵苦澀笑說：“混蛋孫子，我想過了，其實也沒有什麽的，不就死嘛？我之所以一直猶豫不決，就是舍不得外公，舍不得表姐，舍不得雲舞樓，舍不得流連浪蕩……”


  “可是……我好傻呀……”紅蕪芯揚起嘴角笑笑低念，“紅蕪芯死了又怎樣？我還能遠遠地守在外公和表姐身邊……雖然以後都沒有紅蕪芯……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外公和娘親吵架……”


  “我不希望再看見外公哭……”紅蕪芯說著又撫在手肘上輕聲抽噎，“我知道今夜表姐又要哭了，表姐那麽堅強……她卻為我流了那麽多眼淚……紅蕪芯就是一個大壞蛋……”


  “混蛋孫兒，我知道你很聰明，你幫我好不好。”紅蕪芯哽咽抽泣低念，“我不想外公和表姐親手送我上絕路，你給我一個死法，我來生必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好好地，為什麽要死？”


  “……”紅蕪芯猛然仰起頭來，這不是邵亦楠的聲音！

  她愕然回過頭去，迎麵就是覆壓過來的邵亦寒，她嚇了一跳想要逃跑，他已經俯身過來雙手撐著欄杆將她禁錮在自己的範圍之內。


  “你你你……”紅蕪芯一驚一乍結結巴巴問道，“怎麽會是你？”


  “你寫給他的信被我截下了。”邵亦寒淡若回答，深邃的眼眸流過一絲帶著慍色的痛心。


  她在雲舞樓大鬧一場後，留下一堆殺意，就拍拍屁股開溜了。她不知道滿街都是想捉她或者殺她的人，他急了一夜，找了一夜，因為她說是他將她推上絕路的。


  竟沒料到，她第一個尋求幫助的對象竟是邵亦楠，他擔心她，也不知為何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的情況，所以就不顧信義把信拆了。


  來到這裏，卻聽到她的肺腑之言，聽上去隻有她信任的人才能聽到的肺腑之言，她跟邵亦楠到底是什麽關係呢？她怎麽可以最先想到的是他，她怎麽可以把自己的心事跟別的男人說？她怎麽可以寫信在這個地方私會男子？

  一個一個不可以在邵亦寒的腦袋轟炸，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在乎一個女子的輕微舉動，他想占有她所有的思想，占有她每一個決定，她是不應該在跟他鬥氣的時候招惹別的男人！

  “你……”紅蕪芯垂下眼簾慍悶低念，“你越來越無恥了，我寫給他的信，你怎麽能隨便拆？”


  “我在問你……”邵亦寒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冷厲問道，“為什麽要死？”


  “跟你沒有關係。”紅蕪芯不悅地側過臉去。


  “我要你說。”邵亦寒極度陰沉低念，又粗呢地將她的臉推過來讓她直視自己淩厲的鋒芒。


  紅蕪芯抿了抿唇忐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忽而覺得他好可怕，還記得某個晚上，他曾在這裏想對她……現在又……她的心砰砰直跳，想起他的行徑，她的腦袋又是一陣惱火。


  “我為什麽要死？”紅蕪芯冷哼一聲挑起冷眉睨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敢問我？不是你逼的嗎？”


  “我怎麽逼你呢？我隻是要查封雲舞樓，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邵亦寒淩厲責念。


  “怎麽會沒有關係？”紅蕪芯冷笑一下又無奈地搖搖頭，再揚起眼眸苦澀地看著他說，“我的好朋友都在雲舞樓裏麵，這就是我為什麽要死的理由。”


  紅蕪芯一手推開他站起來背過身去冷聲說道：“你既然選擇了帶漢王過去，你就沒理由再管我的事情。現在你還可以去查封雲舞樓，反正我大鬧了一場，你們的理由更加充分了。”


  “你已經得罪了兗州成所有的商家子弟，雲舞樓也劃入其中。”邵亦寒輕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想要利用全城商家子弟同仇敵愾，連出一氣來保住雲舞樓，可是，你這樣太魯莽了！”


  “我紅蕪芯做事不需要你來教訓。是死是活，與你無關。”紅蕪芯冷念了句向前邁去。


  “有關沒關，那是我說了算。”邵亦寒說了句跨前一步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