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淺薄的承諾
“一群悍婦啊！”邵亦楠拈著酒杯打心底裏顫抖，“我還從來沒聽見三皇兄慘叫，看來她們真的如饑似渴……三皇兄壯烈犧牲了！”
邵亦寒低低一笑挑起眼眸戲謔笑道：“十一弟，你跟三皇兄感情要好，要不你進去幫忙一下？”
邵亦楠不覺連打幾個寒戰連忙搖頭說：“不了，我相信三皇兄能一肩挑起這個重擔。更何況我是公證人，我怎麽可以擅自偏幫任何一方呢？”
他又忙一副事不關己地端著酒杯，灌酒竊笑，噩夢呀，三皇兄自求多福。
“啊……”隨後就看見衣衫不整、頭發蓬亂的邵亦秉連滾帶爬從廂房裏衝出來，他一臉都幾乎被唇印填滿了，袒露的胸膛和頸項都是猩紅的抓痕，掛在身上的衣服幾乎被扯成一條條。
“慘——敗。”邵亦楠低念了兩個字忙別過臉去裝作沒看見。
“公子別跑！”那群女子張牙舞爪，甩著妖紅的舌頭，如同鬼魅般追跑出來。
邵亦秉撲到地上踉蹌爬了幾步，又急急爬起來轉到邵亦寒的身後厲聲叱喝：“退下！退下！時辰到了！統統給本王退下！”
邵亦寒稍微揚了揚手，這些女子才揉眉搓臉含情脈脈地蹂躪了一眼邵亦秉再依依不舍地離去，邵亦秉喘了幾口慌氣頓時全身無力癱坐到地上。
邵亦秉一邊喘氣一邊抹汗，想起剛才恐怖的場景，還是心有餘悸。忽而臉被碰了一下，他神經繃勁抓著衣服踉蹌倒退幾步厲聲叱喝：“給本王滾開！”
“吖……”被他驚怯推了一下的紅蕪芯跌坐在地上，邵亦秉見是她才緩緩鬆了一口氣，紅蕪芯略作低眸抱歉低念：“都怪琉芯，讓漢王為難了。”
邵亦秉沒有說話隻是警惕盯著她，大口大口地喘氣，這一刻似乎對所有雌性物體都感到嫌惡和恐懼。
紅蕪芯拎起地上疊放的衣服放到他跟前，靈雅的雙眸流過一絲柔和的亮光，滿帶憐惜和感激地看著他說：“漢王，今日之恩，琉芯日後必定湧泉相報。”
“八千金言重了。”邵亦秉還是有點餘驚輕扯嘴角冷厲笑了笑，紅蕪芯拎著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邵亦秉畏怯退後一點。
“王爺還是先行回去歇息吧，剩下的琉芯會自己解決。”紅蕪芯說著把手帕放到他手裏然後溫婉地站起來。
邵亦秉握了握手心的帕子再緩慢整理自己的情緒，良久，他又站起來微笑說：“不必了，既然本王已經來了，而且第一關也是本王深陷其中，本王倒想給留下來看看十弟有什麽辦法抱得美人歸。十弟，你不會介意吧。”
“臣弟還是希望三皇兄趕緊梳洗一洗，這裏有女眷，三皇兄一直袒胸露背不好。”邵亦寒冷冷酸道，看見“紅琉芯”給他送衣擦臉，他的心一陣不快，雖然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下一步，但是他還是不高興她對別人好，更何況那是敵人！
邵亦秉看了一眼顰眉低蹙的“紅琉芯”，再垂下眼眸看了看地上的衣服，他勾起一抹淺笑抓起衣服往廂房走去。
良久，邵亦秉梳洗完畢之後從廂房裏出來，他坐到邵亦楠的身邊再看向邵亦寒問：“十弟，你的第二件事是什麽？”
“三皇兄，你不要讓太入戲了，這次是我跟琉芯打賭，不是跟你，你隻是旁觀者。”邵亦寒冷嘲一聲然後轉向紅蕪芯，邪佞笑說，“琉芯，你可準備好了？”
“嶽王請講。”紅蕪芯溫婉點頭。
“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簡單多了。”邵亦寒拈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再睨向紅蕪芯笑笑說道，“請你帶本王借十個路人的錢袋。不準說話，不準利誘，不準用文字表達。隻能在他們不知不覺間把他們的錢袋借來。”
“你的意思是……”紅蕪芯擰緊眉頭迷茫地看著他問，“要我偷？”
“是借。”邵亦寒重申了一遍，又站起來一邊邁步一邊笑說，“我知道你一直礙於紅家的規矩所以不肯接受本王，今日本王倒要挑釁一下這紅家的規矩。”
說著，他轉過頭來給她一個狠厲的眸色。紅蕪芯別過臉去冷冷說道：“你這是無賴所為，你怎麽可以讓我一個女子去做這樣的事情？你是真的想要娶我呢？還是隻想滿足你求而不得的私心？”
“是什麽不要緊，重要的是你能否做到。”邵亦寒折回來，俯身下來凝視著她厭惡的雙眸冷笑說道，“如果辦不到，你就是本王的了。”
凝視著她良久，他又深沉補充一句：“本王是說真的，要納你為妃。”
紅蕪芯冷眨了一下眼眸，他這是什麽意思？他真的要納“八姐”為妃？她的心忽而一陣酸澀，他說過隻愛紅蕪芯、隻要紅蕪芯，現在還沒成親，他就出爾反爾了！
“皇兄，你欺人太甚了。你怎麽可以讓一個大家閨秀去做這令人唾棄的事情。”邵亦楠不爽責備，心裏卻十分歡喜，隻要“紅琉芯”辦不到，那紅蕪芯就是他的了。
“怎麽……”邵亦寒念了句再扭頭睨向邵亦楠冷聲問道，“莫非這一次十一弟願意代勞？”
“絕對沒有這回事。”邵亦楠忙擺擺手笑說，他又看向“紅琉芯”嘻嘻笑道，“八千金，皇兄為你用心良苦，你又何必為難自己，還是答應他的請求吧。我和小仙女都會祝福你們的！”
“我……”紅蕪芯蹩蹙眉頭遲疑了一下，抬眸就是邵亦寒深情的目光，她酸澀的心頓時多了一份矛盾的痛楚，邵亦寒他違背諾言了！
她淩傲地別過臉去冷冷說道：“琉芯寧死不屈，你偏要這樣逼迫我，我偏不如你所願。”紅蕪芯推開他繼而站起來側過身去冷聲說，“就算堵上紅家的名聲，我也要跟你一刀兩斷。”
邵亦寒拳頭微握，又急切抓住她的手腕久久盯著她的桀驁的雙眸不語。紅蕪芯吸了幾口怒氣，憤懣把手收回來拂袖走去。
“紅千金……”邵亦秉突然伸出手來扯住了她的衣袖沉穩說道，“本王願意代勞。”
“你……”紅蕪芯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他一眼。
邵亦秉點點頭微笑說：“剛才本王已經把要丟的臉丟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本王願意代勞。”
“三皇兄！”邵亦楠不爽地輕吼一聲，“人家的事情你管那麽多幹嘛？十皇兄要娶的又不是你，你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十皇兄的熱屁股？”
“本王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邵亦秉冷聲反駁，眼看滄海遺珠就要到手了，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看來三皇兄今天是存心來跟臣弟挑釁的是吧？”邵亦寒冷厲盯著邵亦秉冷聲責問，“莫非三皇兄也看上紅千金呢？”
“怎麽，”邵亦秉滿帶挑釁笑說，“如果為兄說‘是’，十弟是否會害怕？”
“害怕？那就看看三皇兄今天有何能耐破臣弟的三關。”邵亦寒陰沉著臉，嘴角勾起一抹詭秘的笑意鄭重提醒，“三皇兄，第三關絕對不是你願意代勞就能做到的，所以，還請你三思，別自取其辱。”
“為兄真的很想見識一下你的第三關有多困難。”邵亦秉站起來再看向紅蕪芯溫婉笑說，“紅千金，你盡管放心，今天本王決定為你扛到底，你坐在等，本王去去就回來。”
“三皇兄！”邵亦楠對著遠去的邵亦秉叫喊一聲，又一臉憤懣地坐下來。
邵亦秉往臉上扣了一個麵具，然後走到大街上，他輕冷的目光慢慢掃過路過的行人。
才剛轉過身，就看到一群小孩子把自己圍住了。邵亦秉眸色微暗，轉身欲走，孩子們跑上來手拉手將他圍起來，他們一邊興致勃勃地轉圈一邊哼歌謠。
邵亦秉拳頭微握，不耐煩地走過去掐住兩個孩子的手腕，冷厲將他們推倒在地上，兩個孩子頓時“哇”地哭了出來。
“鬼麵叔叔打人！鬼麵叔叔打人！”小孩子們不爽地追在他後麵叫喊，還揀起地上的石子向他砸去。
“小鬼！”邵亦秉一邊躲閃一邊責備，聽到孩子哭聲，路上的行人紛紛圍過來了。
最後，邵亦秉給他們每人買了兩竄冰糖葫蘆，這樣他們才肯罷休。邵亦秉抹了一把冷汗摘下麵具轉身走去，小孩子們含著糖葫蘆攔截他的去路。
貪得無厭！邵亦秉冷哼一聲，將麵具扔到地上，繼而抓出一把銅錢撒向天空，再是一把銀票。不僅是小孩子，經過的行人都爭先圍過來揀錢。
邵亦秉從擁擠的人群裏走出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繼而大步向前邁去。
“錢袋不見了！”忽然一個人叫喊，其他人紛紛往自己的腰摸去。邵亦秉初次為盜，難免有點心虛，不覺加快腳步前行。
“小偷別跑！”又一個人喊了一聲，其他路人紛紛扭頭相望。唯獨邵亦秉十分鎮定地沒有扭頭，依然昂首豁步向前走。
“就是他！抓住他！”路人指著邵亦秉叫喊，眾人紛紛向他追去。這下邵亦秉鎮定不下來了，撒腿就跑。
邵亦楠從窗口探望而去，看見倉惶逃跑的邵亦秉，不覺抹了一把冷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吖，竟淪落為人人喊打的小偷。他再扭頭盯了一眼桌邊暗暗竊笑的邵亦寒-——看來他是有預謀的。
紅蕪芯靜靠在另一邊觀察大街上的動靜，看到作惡多端的邵亦秉如此落魄，她是該嗬嗬大笑的，但此刻心情異常煩雜。
她剛流轉眼眸就看見邵亦寒朝自己走來了，她吸了一口悶氣繼續把目光轉到窗外。邵亦寒靠近她身後，再瞅了一眼另一邊的邵亦楠，然後轉向她懇切低念：“我不是演戲，真心想帶你離開紅府，逍遙山水。”
“蕪芯呢？”紅蕪芯沒有回頭看他，隻是簡單地冷嗤一聲。
“這事我自會解決。”邵亦寒沉凝低念，“你可願意？”
紅蕪芯轉過身來久久凝視著他，他的情感總是搖擺不定，見一個愛一個，今天是“她們姐妹兩”，難保明日不是她人。
她強忍著鼻尖的酸澀冷笑說道：“你知道琉芯已心陷於你，你何必撥亂我的心。如果王爺可以勸服九妹與我共侍一夫，即使要琉芯為妾，也無所謂。”
她倒想看看，傲慢的“紅琉芯”甘願委身於他，他會如何對付那刁蠻任性的紅蕪芯。
“本王怎會委屈你為妾？你是她的姐姐，地位自然不能低於她。”邵亦寒勾起一抹淺笑，歡喜說道，“你們本是雙生兒，身份無分貴賤，你們都會是本王的愛妃，平起平坐。”
“琉芯等候你的安排。”紅蕪芯背過身去輕緩道。
好一會兒，一身狼狽的邵亦秉雙手拽著十個錢袋跑回來，他跌坐到椅子上，喘了幾口急氣繼而把錢袋扔到地上，睨向邵亦寒憤懣說道：“你要的錢袋。”
邵亦寒輕拂袖走過去冷笑說：“三皇兄還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做起雞鳴狗盜的事情來，果然有一套。”
“或者換十弟來，你會更青出於藍。”邵亦秉冷聲譏誚，此仇一定會報！
“漢王受傷了。”紅蕪芯看著邵亦秉額上的瘀傷，滿目愧疚低念，又轉向邵亦寒責備，“嶽王，你還想玩什麽把戲？”
邵亦秉凝視著她微帶怒意的憐惜柔目，心底漾起說不出的奇妙甜喜，微瞬間把剛才的怒意掃盡了，額頭的瘀腫也不怎麽痛了。
“第三件事嘛……”邵亦寒說著把詭秘的目光落在邵亦楠身上。
邵亦楠眉頭緊鎖，下意識倒退一步，經驗告訴他，這個詭秘的目光不懷好意，隨時會將他推向像邵亦秉的惡夢。
“十一弟怎麽冒汗了？”邵亦寒嘴角的笑意更加陰冷詭秘，“讓你沉醉溫柔香也不是一件難事吧？”
邵亦楠冷靜了會，再勾起嘴角邁前一步輕笑問：“你的第三件事就是要我跟那些醜女尋歡？”他又在心裏歡喜嘀咕-——你盡量衝著我來，我一定助你抱得美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