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殿比試
“對不起，我沒有跟你約定什麽。”邵亦寒淡漠說道，“你道歉是因為你有錯，我無需陪你玩小醜遊戲。”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耶律靈蹩蹙眉頭憤懣責問，後方的耶律光和耶律佑的臉色微微暗沉。
邵亦寒冷笑無語，這點小把戲他不看在眼裏，他知道她無非就是想讓他當眾出醜，隻是她的手法過於笨拙，還不及紅蕪芯的三分之一。
紅蕪芯那小鬧劇可是逼得別人不得不按照她那套去做。想起紅蕪芯，邵亦寒嘴角的冷笑更加陰冷深沉，惹得耶律靈更加不高興。
耶律靈再轉向龍榻上的邵亦擎責問：“陛下，你的臣子對本公主不敬，是你故意吩咐他們這樣做的，還是你們都看不起我哈嚓爾國？”
邵亦擎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邵亦寒說：“十弟，既然靈兒公主都向你道歉了，你也應當展示一下我朝的大度，道歉吧。”
“喔？”邵亦寒扭頭睨了一眼邵亦擎冷冷笑道，“如果皇兄您能示範一下如何向靈兒公主道歉，臣弟自當奉陪。”
另一邊的耶律佑端起酒杯暗地冷笑，邵亦秉饒有興趣的目光隨即落到邵亦擎的身上。
“啪！”邵亦擎一個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臉上，邵亦寒冷笑一聲也輕輕扇了自己一個巴掌，邵亦擎繼而笑道，“喲，原來有蚊子。”
邵亦寒笑得更冷，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輕蔑應聲：“皇兄的蚊子怎麽轉到了臣弟的手上？”
“噢？”耶律靈瞄了幾眼又轉向自己的座位一邊走一邊戲謔，“看來你們的皇宮一定很齷蹉，否則也不會蚊子為患。”
邵亦擎眸色微沉，邵亦楠放下杯子連忙說道：“以前倒沒出現這種狀況，今晚可能是三位使者到來緣故，所以不光爬的小畜生興奮，連飛的小畜生也跟著興奮。”
耶律靈坐下來狠狠盯了一眼邵亦楠，邵亦楠翻了翻白眼繼續喝酒，耶律靈深吸緊抓著耶律光的手，耶律光忍著痛低念：“他囂張不了多久。”
“你們安分點。”鄰桌的耶律佑沉穩提醒，耶律靈邈邈嘴別過臉去不語。
耶律光湊到耶律靈耳邊，竊笑低念：“我已經想到給怎樣的難題青青郡主了。”
耶律靈迷惑地瞄了他一眼，耶律光得意低笑又凝視著手中的杯子說：“我要她讓大殿之上除了我們仨，所有的人都當眾把鞋子脫了。”
“你好陰損啊！”耶律靈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如果她做到了，那就等於她自己羞辱了自己的大臣們；如果做不到了，那我們就贏了！”
“這隻是開始。”耶律光豪筆大揮，把字條遞給小太監後，又轉向耶律靈陰冷低念，“她敢玩，後麵還有更毒辣的等著她。”良久也沒有任何動靜，耶律靈和耶律光越發得意了。
邵亦擎還在跟耶律佑攀談，眼角無意一掃，就看見冷霜凝在側邊的珠簾後等待。他愕然愣了一下，先別說她會到這個地方來，她甚至連見他都不願意，怎麽會突然來了呢？
“二皇子，朕失陪一下。”邵亦擎說了句急急走到殿上右邊的珠簾後麵，確定真的是冷霜凝，他又驚又喜問道，“你怎麽到這裏來呢？”
“我知道我是不該來這種地方的。”冷霜凝淡漠低念。
“不……朕不是這個意思！”邵亦擎又急又激動說道，“你若肯來那自然是最好的，朕的身邊永遠有你的位置。”
冷霜凝苦澀抿唇又淡漠低念：“我隻是來幫青青郡主辦一件事情。”
好一會兒，邵亦擎攜著冷霜凝一同坐回榻上，隨後，就有四個太監扶著一個大籃子進來，眾人紛紛疑惑相望。
邵亦擎趁機輕摟著冷霜凝的下腰向下俯視說道：“朕的愛妃得知哈嚓爾國的使者到來，心裏高興，所以想以她家鄉的禮俗祝福三位使者，把我朝殿上的大臣們現穿的鞋子和一件衣物贈與三位使節，若為——攜福相贈。”
“絕。”耶律靈和耶律光不約而同吐出一個字。隨後就有太監們上來給各位茫然的大臣更換鞋子和外衣物。
耶律佑扭頭睨了一眼他倆慍悶低念：“又是你們的傑作？一堆臭衣物，你們兩個給我好好收著！每天晚上抱著來睡。”
耶律靈和耶律光一同扁起嘴巴不語，好一會兒，他們又接到了紅蕪芯的字條——第二關，取得皇上妃子的玉簪。
“這個重任交給你吧，我失陪一下。”耶律靈微笑說道轉身離去，耶律光鬥誌昂然地盯了一眼邵亦擎身邊的冷霜凝。
邵亦寒吐了一口悶再扭頭一看，鄰桌的邵亦楠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邵亦寒臉色暗沉，眉頭一擰就甩杯走了。
邵亦楠一臉歡喜地沿著曲橋小跑，才剛轉上池岸邊就看見抱膝坐在假山前的蘇星芸。他本想扭頭就走，但是察覺她臉色不太對，他還是走了過去問：“喂，瘋婆子，沒事裝什麽憂鬱？”
蘇星芸呆愣地扭頭看了他一眼，又黯然低下頭去。邵亦楠心頭一急忙問道：“你怎麽呢？眼圈又紅了，誰欺負你呢？紅顏輝？還是皇宮的其他人？”
“沒有。”蘇星芸淡淡應聲，“隻是……”
“隻是什麽？”邵亦楠好奇問道，蘇星芸又搖頭不語，邵亦楠一臉無趣說道，“喂，這不像你耶，不要擺出這副表情好不好？要不你抓起鞭子抽我兩下。”
蘇星芸扭頭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下，又別過臉去，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然後把頭挨在他的肩上。
邵亦楠身子一下僵硬了，他瞪大眼睛試探著挪動身子逃離，蘇星芸緊抓著他低念：“讓我靠一會兒。”
“可是……”邵亦楠咧起牙齒輕聲低念，他可是趕著去赴紅蕪芯的約，早知道就不過來。
“一會就好了。”蘇星芸輕聲低念。
邵亦楠哭笑不得地定住，一動也不敢動，看見她這個模樣，如果一手把她推開的話，萬一她又出事了怎麽辦？可是，再晚一點的話就要被小仙女罵了！
紅蕪芯站在石雕憑欄邊，托著腮看著悠遠的夜空，良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她輕歎一口氣低念：“混蛋孫兒，我都不知道怎麽呢，表姐，三哥，桃紅姐還有溫哥哥，他們都怪怪的，眼紅紅，又不肯告訴我。我好擔心啊……所以，我想了一個計策，你跟我……”
紅蕪芯說著轉過身來，看見邵亦寒殺人似的臉，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一下，繼而怯怯挪動身子準備開溜。
邵亦寒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冷聲問道：“見了我就跑，心虛麽？”
“大哥，你擺出殺人似的臉，我能不跑嗎？”紅蕪芯說著擰緊眉頭使勁想要把自己的手扯回來，可是他抓得很緊，她怎麽用力也掙脫不了。
“邵亦寒！”紅蕪芯蹩蹙眉頭不爽吼道，“你想怎樣？我約的又不是你，你幹嘛到這裏裝鬼？”
邵亦寒逼近一步垂下冷目厲盯著她冷冷低念：“難道你除了勾引男人就不會做其他事情嗎？三更半夜跟男人幽會，恬不知恥！紅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知道嗎？”
紅蕪芯厭惡別過臉去躲開他逼近的臉，忿忿反駁：“你給我滾開，我勾引誰，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我什麽人？別喝醉酒了就給我發瘋！滾開！”
邵亦寒愣了一下倒退一步鬆開她的手，紅蕪芯鼓起泡腮白了他一眼然後急急跑了，邵亦寒憤懣地捶了一下石欄又捂著疼痛的傷口艱難喘息。
紅蕪芯跑了一段路，又扭頭看了看黑暗的方向，她輕捂著酸澀的心房迷糊呢喃：“為什麽每次見到他都會很不舒服？我應該沒欠他什麽吧？自認每次上賭坊都帶足銀兩。”
紅蕪芯慍悶地吸了一口氣向前走去，迎麵一個黑影走來，她忙止住腳步看了好一會兒才知道是耶律靈，她笑了笑問：“公主不是出席盛宴嗎？怎麽跑這來呢？”
耶律靈一臉不爽說道：“嗬，就是來找你這縮頭烏龜，躲躲藏藏，連露個麵都不敢。”
“公主敢玩刺激一點的嗎？”紅蕪芯睨視著她若有意味問道。
耶律靈遲疑地皺了皺眉頭微笑說：“說來聽聽。”
“猜猜我是誰。”紅蕪芯輕揚嘴角得意低念。
耶律靈笑意消盡，略帶幾分慎意問道：“什麽意思？”
“公主還不知道麽，”紅蕪芯雙手覆在身後，伶俐笑說，“皇帝哥哥早就下了一道旨意，誰能找出真正的青青郡主，皇帝哥哥就賞他一個願望。反之，猜錯的話，就以人頭為代價。這個遊戲，你敢玩嗎？”
耶律靈一臉迷惑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青青郡主？”
紅蕪芯搖搖頭微笑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你敢猜嗎？”
耶律靈睨了她一眼沉默不語-——這葫蘆裏賣什麽藥？如果眼前這個是假的，莫非死去的才是真的？他們已經知道太子的事情？若真知道，他們理應刻意隱瞞，怎麽敢說她是假？若不知道，又為何公開模糊青青郡主的身份？
“害怕呢？”紅蕪芯滿帶挑剔笑問。
耶律靈翹起嘴角笑笑說道：“誰怕誰！走著瞧，本公主很快就會揭開你的真實麵目。”
擷芳殿
紅蕪芯察覺到小桃紅的不妥，就讓溫賢仲留下來看著她，蘇星芸跑到外麵去了，紅顏輝將自己縮在房間裏沒有出來，廳裏就剩下溫賢仲和小桃紅。
靜默良久，溫賢仲看向神色凋蔽的小桃紅說道：“你一向很有理智，怎麽突然失控呢？”
“我也是人，普通的人。”小桃紅低垂著眼眸平淡回答。
“跟蕪兒有關？”溫賢仲突然問了句，小桃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又低下頭去，溫賢仲幾乎可以肯定了再試探問道，“很嚴重？”
“沒事。”小桃紅站起來，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溫公子無需胡思亂想，隻是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
溫賢仲忙站起來說：“蕪兒就是紅琉心，我知道了。”小桃紅愕然扭頭看向他，溫賢仲黯然低頭說道：“邵亦寒對蕪兒做了什麽事，我都知道，希望你不要瞞著關於蕪兒的事情。”
“你……”小桃紅回過身來迷惑問道，“你怎麽知道？”
“上次在酒館的時候，看見漢王跟八千金一起上樓。”溫賢仲回想解釋，“或者你們沒留意，但我察覺了，八千金除了多了一塊臉紗，無論衣著裝扮都跟蕪兒一樣。接著蕪兒不見了，再加上過往的種種，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厚，所以我跟你分頭行動，為的就是證實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才會變得異常煩躁？”小桃紅試探問道。
溫賢仲淡雅笑了笑苦澀說道：“隻是想起蕪兒當日一個勁地要我娶琉芯，我拒絕了。她當日跳江之前還將琉芯托付給我，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蕪兒的處境，所以怨恨自己。”
“為了紅家吧。”小桃紅黯然低念，“蘇千金是這樣說的。”
溫賢仲背過身去，眼裏多了一絲怨恨和自責：“那晚，我跟在你們後麵，看著琉芯進入邵亦寒的房間，聽到他們爭吵。我守了一夜，看見邵亦寒衣衫不整從房裏跑出來……後來，又聽到蕪兒在宏親王府大哭……”
“是我親手將她推入深淵的。”小桃紅酸澀的眼角又溢起淚花，“所以才害得蕪兒痛不欲生，最終她精神崩潰，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既是紅蕪芯又是紅琉芯。”
“什麽意思？”溫賢仲抓住她的雙臂急切問道。
小桃紅哽咽了一下酸澀低念：“蕪兒的心傷得太重，她下意識把邵亦寒的對她做的事情全忘了，甚至忘了自己也是紅琉芯。我怕，我怕還會出現其他狀況。都怪我……都怪我……”
小桃紅又一下子哭了出來哭喊：“看見她笑了，就想起她哭泣的樣子，我的心好痛！好痛！”
“她忘了最好。”溫賢仲讓失聲痛哭的小桃紅靠在自己肩上，他眼底流過一絲恨意低念，“至少她不用難過。至於邵亦寒，不能再讓他靠近蕪兒。”
“我很沒用，她身上的毒，我解不了。她痛哭難過，我也幫不了她。”小桃紅緊抓著溫賢仲的衣衫哭念。
“你沒有錯，都怪我，我沒有保護好她！”溫賢仲微閉眼睛，輕拍著她的背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