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為卿流淚
“為什麽我要知道？”紅蕪芯迷惑地眨了眨眼眸反問，“難道你身上藏著什麽，所以他非要你一絲不掛嗎？”
邵亦寒心頭一慌垂下眼眸緊看著她問道：“紅蕪芯，你是在故意給我瞎扯嗎？我身上藏著什麽，你不知道？”
紅蕪芯臉色微紅側過臉去扁起嘴邊低念：“我又沒看過你一絲不掛，我怎麽知道？剛才我可什麽都沒看見，你可別想著殺人滅口。”
“紅——蕪——芯！”邵亦寒重重地喊了聲，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讓她對準著自己的臉，紅蕪芯眨了眨眼眸怪別扭地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邵亦寒忽然想起她昨天說過的話，她說他跟她八姐私奔。他凝視著她鄭重問道：“你說，我跟誰私奔呢？”
“八姐。”紅蕪芯怯懦地應了聲，又縮起脖子輕聲低念，“不是嗎？你不要這麽凶的盯著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邵亦寒微微抓緊她的肩膀責問：“我跟你八姐私奔？你是怎麽離開兗州的，嗯？”
“我？”紅蕪芯眨了眨眼眸迷惑低念，“我不是被人抓走了嗎？幸虧溫哥哥救了我，還有桃紅姐，後來我就到了溫家去，不是嗎？”
“蕪芯啊……”邵亦寒略顯著急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問道，“你怎麽呢？不要嚇我好不好？”
“你別借故非禮我，走開！”紅蕪芯慍悶地推開他的手。
邵亦寒緊抓著她的手急切問道：“告訴我，我們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我怎麽會忘呢？”紅蕪芯眨了眨眼眸理所當然地說，“我們在鶴城相遇，那時候就對我特別凶，後來在兗州見了麵對我就更加凶了。”
她又別過臉去說：“我還記得，是你逼我走投無路，逼我選擇跳江的。算了，都過去，我不追究了。我隻是不懂，明明是你欠我的，為在兗州一別，皇宮再相遇的時候，你要對我那麽凶，還一口一口的侮辱。難道……”
“傻丫頭……”邵亦寒俯身下去緊抱著她哽咽低念，“我們怎麽會是在兗州一別呢？你還要胡扯到什麽時候？你恨我對你做過哪些事，所以才故意戲弄我是不是？我那是跟你八姐私奔，我是跟你！”
“咳咳……”紅蕪芯用盡所有的力氣推了推他難受低念，“你滾開……我快喘不過氣了。”
邵亦寒放鬆了一點力度，憂急地凝視著她茫然的雙瞳沉重問道：“紅蕪芯，你說，我們在涼州發生了什麽事？還有……前陣子……”
“涼州……”紅蕪芯眨了眨眼眸試探問道，“你也有到涼州嗎？”
邵亦寒頓時沒有說話，紅蕪芯猛然打了一個激靈低念：“對喔，桃紅姐不是搶滄海遺珠嗎？你若不在涼州，她跟誰搶呢？可為什麽……為什麽我想不起來呢？”
邵亦寒呆愣著坐直身子，他再滿臉急切打開自己的衣裳，將自己的傷口袒露出來，抓著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傷口問：“它呢？你把它都忘了嗎？”
紅蕪芯愣了一下眼眸坐起來，略帶吃驚問道：“你……你受傷呢？”
“死丫頭！”邵亦寒雙手將她狠狠攬入懷中，“前些天你還偷偷給我抱紮傷口，你敢忘了嗎？你就不怕我對你……”
邵亦寒說著停了一下，或者是自己傷她太重了，所以她才把那些事情都忘記了。他鬆開她，站起來失神冷冷笑說：“忘了好……忘了好……忘了最好……”
“喂……”紅蕪芯蹩蹙眉頭迷惑地看著他。
邵亦寒突然揚起厲目轉過身來，怒瞪著她責問：“可為什麽偏偏就把我的事情給忘記呢？為什麽要把所有都忘了？”
紅蕪芯被他突如其來的厲吼嚇了一大跳，心髒無力地顫抖一下，整個人像受驚的小貓蜷縮到床角，怯懦埋怨：“你凶我幹什麽？我隻是忘記了一點點無關重要的東西，你幹嘛在這發瘋？”
“無關重要的東西？”邵亦寒急步走過來揪住她的衣襟，“它對你來說是無關重要嗎？我對你來說也無關重要嗎？”
“你放手！”紅蕪芯推開他的手慍悶說道，“你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為什麽我要記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你要發瘋，找八姐去！別一天到晚凶我！”
“我知道了。”邵亦寒垂下眼眸勾起一抹陰冷的譏誚弧度，冷冷說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把我們的事情忘掉，擺出一副我見猶憐我的模樣，就是想我對你回心轉意，希望我可憐你，繼續疼惜你，是嗎？”
紅蕪芯蹩蹙眉心滿臉委屈地看著他，他這話聽得她很心傷，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灼痛隱隱欲出。她眼圈泛紅不悅反駁：“我才不要你的可憐，誰稀罕你這個神經加表態的家夥疼惜，我紅蕪芯沒什麽值得可憐，不需要任何人憐惜！”
她忿忿地推開他，強行提起力氣邁步下床走去。邵亦寒從後緊抱著她，把臉緊貼著她的側腦淩厲說道：“不準走！我沒讓你離開，你不準走！”
“你要做什麽？你還想趁人之危！”紅蕪芯厭惡掙紮叫喊，“邵亦寒，你好卑鄙，放手！放手！被八姐知道了，她一定不會原諒你了！放手！”
“蕪芯……”邵亦寒深吸了一口氣，吻著她的耳垂輕聲呢喃，“不要每一次都用她堵塞我好嗎？你知道我更在乎你。你是故意報複我的是不是？”
“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讓我走。”紅蕪芯臉腮通紅低念，他低沉的聲線如同鬼魅一般撩動她的心窩，心頭的痛又積攥了幾分，再這樣下去，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心痛而死的。
“我真要我放你走嗎？”邵亦寒略有意味地問了句，紅蕪芯呆愣地扭頭看了他一眼，邵亦寒頓時按住她的側臉吻上她的唇。
紅蕪芯猛然睜大雙瞳，燙熱的火流流滿全身，熱辣辣的酥麻之感布滿全身，刺激著每一個細胞，頓時感覺全身的力氣慢慢凝聚起來。
那晚被邵亦擎強吻，腦海裏全是厭惡和抗拒；但麵對眼前這個男人，卻是心痛和和眷戀。
邵亦寒抹了抹她羞紅的臉，指尖輕輕滑過她的櫻唇，溫聲呢喃：“那我們就一刀兩斷，從此各不相欠。無論誰利用我要挾你，你都不必在意……我們什麽都不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的事情你不必過問。”
說罷，他就轉身走去，紅蕪芯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腦袋忽而像被兩塊巨石擠壓一樣疼痛難耐，她捂著心房緩慢跪到在地上，好像有什麽堵壓著心房喘不過氣來。
邵亦寒扭過頭來看了看一臉難受的她，忙跑回來扶著她急切問道：“蕪芯，你怎麽呢？”
“不是說……”紅蕪芯擰緊眉頭難受低念，“各不相幹嗎？你又回來做什麽？你放心……”紅蕪芯咬緊牙根自個站起來，慢步向前走去說，“我不會假惺惺讓你可憐，我自己會救表姐，你可以走了。”
邵亦寒眼角微酸側過頭去，微握的拳頭，再扭頭看著一步一搖的她離開。
紅蕪芯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林子走去，腦海裏滿是他剛才戲謔的譏誚，互不相幹，既要互不相幹，為什麽他又要吻她？
她流轉眼眸向後瞄了一眼，他仍遠遠地跟在身後。這死男人到底想打什麽主意？既然互不過問，為什麽還要一直跟在後麵不走呢？
她捂著揪痛的心，踉蹌加快腳步向前走去，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擺脫他！擺脫他！
“小心呐！”邵亦寒頓時吆喝一聲。
紅蕪芯愕然向前看去，原來前邊是凹陷的山穀，路斷了，她已經一步邁了出去，“啊……”紅蕪芯驚喊一聲掉了下去。
“蕪芯！”邵亦寒淩空躍起飛身撲過去，一手挽住她的腰將她翻身扣到自己身上，“啊……”他摟著她，自己的後背重重撞落地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緊護著她的腦袋，兩人雙雙滾落山坡。
打滾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邵亦寒滿臉著急鬆了鬆緊抱著她的頭，垂下眼眸喘著氣急切問道：“蕪芯，有沒有傷到？”
紅蕪芯凝視著他滿帶焦急的臉，腦海裏猛然晃過幾個畫麵，他在台階下接住自己的畫麵，他在江底帶著她離開，他帶著她私奔，他為了找她撕裂了傷口……
邵亦寒看著她眼角崩湧而出的淚水，惶惶不安地抹著她的淚水問道：“怎麽呢？是不是摔傷呢？蕪芯……”
“你不是說……”紅蕪芯含著淚閉上眼睛，難受哽咽低念，“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幹不淨……讓我摔死了豈不一了百了……”
“傻話，你死了我怎辦？”邵亦寒著急地責備一句。
“可是……”紅蕪芯哭得更加厲害，“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你走了……不要我了……”
“你……”邵亦寒眼角微微泛紅輕撫著她的淚痕試探問道，“你想起來呢？”
紅蕪芯雙手掩著自己的臉難受抽噎，哽咽著低念：“你冤枉我……你強行對我……你不相信我……你毀了我之後就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了……”邵亦寒俯身下去緊抱著哭得跟淚人似的她，跟著輕聲抽噎難受哽咽，“我隻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你，才讓你落入他人懷抱，我不是不愛你，隻是不敢再接近你，我沒有麵見你。”
“可是你罵得我好凶……”紅蕪芯泛著淚捂著幾乎要停止心跳的心房，難受哭喊，“你的話好難聽，我差點就難受得死去了……為什麽你要那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蕪芯，不要難過了，不要難過。”邵亦寒用自己的側臉不停摩挲她的側臉，痛心低念，“我是個禽獸，對你做出那樣的事還要棄你而去，我該千刀萬剮，我不是人！你殺也好、罵也好，不要再為難自己了，你折磨自己比折磨我還要痛上千倍萬倍。”
“你又在騙我……滾……別碰我！”紅蕪芯揉摸著自己的淚水別過臉去，還是淚水不止責問，“你既然在乎我，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離我而去？”
“那天我是瘋了，才會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對不起，蕪芯，對不起。”邵亦寒疼惜地捧著她的臉，心如刀割哽咽低念，“我罵你，羞辱你，因為我想強迫自己離開你。我再沒有麵目得到你。”
他坐直身子將她抱入懷中，摩挲著她的腦袋抽噎低念：“你都是因為我才一次次受傷害，如果我繼續強行把你留在身邊，我怕總有一天會害你丟了性命，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傷害。總是說保護你，可你卻因為我不停被人欺負。”
“蕪芯，我害怕，我恐懼，我懦弱，我害怕再一次從我的手上失去你，所以自以為是地丟棄你。我自私，為了不讓自己難過而舍棄你，蕪芯，對不去……”
紅蕪芯撲進他懷裏使勁捶打他的肩膀喃喃哭訴：“混蛋！邵亦寒你是個大混蛋！我恨你！恨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寧願死掉，也不要你從此淡出我的生命！”
邵亦寒握住她的手心放到自己的臉上難受說道：“嗯，我就是混蛋，無賴，不要臉的。蕪芯，沒有你，我什麽都不是。跟你分開的幾天，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一夜想著你哭泣的臉，你折磨得我無法入眠，好多個晚上，我想到宏親王府去找你，跟你說對不起，求你原諒，可是……”
“邵亦寒……”紅蕪芯抱著他的脖子放聲大哭，“不要再丟下我，不要再折磨我好嗎？”
“不敢了……”邵亦寒緊緊抱著她哭哭笑笑說，“如果你再不回到我身邊來，我一定會瘋掉的！蕪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紅蕪芯揚起冷眼朦朧的雙瞳看了看他滿帶愧疚的臉，她伸手抹了抹他淚痕微笑說：“你哭了，為我哭了。”
邵亦寒握住她的手心，彎起嘴角苦澀笑說：“蕪芯，不要再把我忘記了，否則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