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賞菊
紅慶嶽輕歎了一口氣說：“新帝登基，對紅家猜忌不斷。而且，陛下想獨攬大權，他想證明給世人看他是一個有能力的君主，除去紅家直接將九家鉗在手中，是最能體現他威名的方法。”
紅蕪芯忿忿說道：“他這人一定是孤獨久了，所以什麽人都猜忌，什麽人都不相信。這麽大個國家怎麽能單憑一人之力就撐起來呢？一點都不成熟！”
她小邁了幾步又說：“更何況，九家世代經商，八戶乃名門望族，若他們被朝廷直接牽製，就會失去了自身的發展空間，他們一定不願意。”
“而且，斷了紅家這個紐帶，說不定九家八戶就亂了被奸人所利用，他邵亦擎有這個魄力一下子撥亂反正嗎？他管得了九家八戶，管得了他的臣子嗎？還有邊疆的臣國咄咄逼人，他一個人一雙手一個腦袋，能管得了多少事情？怪不得太後處處鉗製著他。”
“更何況……”紅蕪芯說著轉過身來，看著正凝視著自己的紅慶嶽，她頓了頓迷惑問道，“我……說得不對嗎？”
“對極了，隻是沒想到你這黃毛丫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紅慶嶽欣慰笑說，“你倒分析一下，為什麽我不跟九家的人聯係？”
“因為你想他們做決斷。”紅蕪芯一邊尋思一邊邁步說，“如果一直用紅家的威嚴脅迫他們，隻會引起他們厭惡。更何況，這是關乎眾多個家族的命運，他們是九家的未來接班人，必須自己想清楚，自己將來的路該往哪個方向走。”
紅慶嶽微笑點點頭，眼裏又泛上一絲憂色說：“現在陛下不僅忌憚我們紅家，而且因為嶽王和漢王先後對我們紅家刺探，所以陛下對我們的猜忌更加重。偏你又跟嶽王走在一起了。”
“對不起……”紅蕪芯滿帶抱歉低下頭去。
紅慶嶽眸色暗沉凝重說道：“我們紅家直接在陛下一人操控製下，之所以世代不與皇室其他人親近，就是為了避免出現結黨營私的誤會。你跟嶽王既成事實，這事你也別再多想了。”
“我惹出來的禍，我自己會解決的。”紅蕪芯深吸了一口氣說。
“你怎麽解決？”紅慶嶽略帶責備地看了她一眼說，“雖然你放縱慣了，但是，陛下始終是陛下，你區區一個平民女子怎麽可以隨便直呼他的名字呢？”
“我以後見了他的時候注意點就是了。”紅蕪芯輕揚嘴角苦笑說，“其實他並不壞，我想幫他開通開通，他會想明白個中因由的。你放心，我和邵亦寒絕對不會讓紅家出事的。”
驛館
“這是你想要的兵力分布圖。”邵亦寒把圖紙沿著桌麵推給耶律佑，耶律佑沒有看就直接把他給燒了，邵亦寒略皺眉頭冷聲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耶律佑揚起嘴角淡雅笑笑說：“嶽王肯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出來，一定是再三斟酌過，也慎重地分析了一下其他的兵力分布包括本皇子的，隨時順勢易變。也就是說，就算本皇子得到漢王的兵力分布圖，也隻是白紙一張。”
“你到底想怎樣？”邵亦寒冷冷責問。
“這是解藥。”耶律佑把一個小盒子遞給邵亦寒微笑說道，“我說過，隻要你把漢王的兵力分布圖送給我，我就將解藥雙手奉上，你答應的事情做到了，本皇子定當履行諾言。”
邵亦寒滿帶質疑地睨了一眼他遞來的小盒子，耶律佑又笑了笑說：“嶽王不必擔心，裏麵絕對不會參雜另一種毒。我說過，想跟你交個朋友，這是我的誠意，還望笑納。”
“卻之不恭。”邵亦寒收起盒子微笑低念。
宏親王府
小桃紅認真檢查了一下藥丸再轉向邵亦寒說：“成分很獨特，我檢查了一下應該沒問題。”
邵亦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紅蕪芯拉到身邊說：“吃了它吧。”紅蕪芯眨了眨眼眸然後把藥丸吃下去再看了他一眼問：“他為什麽突然給解藥你？”
“他心情好。”邵亦寒微笑說道。
婢女隨後走來雙手恭謹給紅蕪芯遞上帖子說道：“郡主，陛下派人送來請帖。”
紅蕪芯好奇拿過請帖看了看再轉向他們說：“太後要我進宮賞菊。邵亦寒的眸光略微暗沉，紅蕪芯揚起嘴角歡喜說道，別擔心，她有心請我賞菊，我給她做一味菊花蟹就好。”
邵亦寒抹了抹她的臉微笑說：“嗯，我盡量想個辦法，馬上進宮去陪你。”
紅蕪芯才剛帶著蘇星芸離去不久，邵亦楠就帶著秋心來了，秋心張望了一下坐在廳裏的人又忙轉向紅顏輝問：“三少爺，九小姐呢？不是說她在這裏嗎？”
紅顏輝睨了她一眼戲謔道：“你不是九妹的丫頭嗎？怎麽一直躲到岷王府去？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誰才是你主子。”
秋心一臉委屈低下頭去，她之前是接到紅蕪芯的吩咐，留在岷王府看情況，怕漢王隨時會派人到岷王府查探紅琉芯的行蹤，她好留在那裏圓場。
“喂，你這丫頭不是沒見一陣子就開不得玩笑吧？”紅顏輝笑笑道，秋心白了他一眼轉到小桃紅身邊去。
邵亦楠詭秘的目光溜溜掃視一下，再撓著頭傻笑問：“嗬嗬。……小仙女呢？呃……秋心說想見她，所以我特意帶她過來。”他掃視了一下眾人又鄭重說道，“我真的隻是帶秋心過來而已，呃……小仙女呢？數了數，好像缺了幾個人，都到哪去呢？難道秋心來一趟嘛，怎麽也不出來見見？嗬嗬……”
他苦笑幾下又慢慢把目光溜掃過去，察覺到眾人怪異的目光，特別是邵亦寒陰而冷的鋒芒，他噎了一口唾沫忙退到一邊去坐下。
疆愣了一會的邵亦寒睨了他一眼，再輕劃杯蓋淡然問道：“進門就唧唧不休，前言不搭後語，此地無銀，你又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醜事？”
“哪有？”邵亦楠努努嘴不語。
秋心又轉向小桃紅低念：“今天岷王好奇怪，非要我跟他到這來，一路上還囈囈自語。都入秋了，坐著馬車也會不停冒汗。”
“咳！”邵亦楠特意鄭重地咳了一聲，再狠狠盯了一眼秋心，秋心忙躲到小桃紅身後去。
“蕪兒和蘇千金都進宮賞菊了。”溫賢仲淡雅說道。
“還是藥罐子的聲音好聽，中氣十足，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吧？”邵亦楠傻笑了一下又緩緩舒了一氣，嘴角微彎，眼底又流過一絲失落之色。
“十一弟……”邵亦寒輕喊了聲，邵亦楠忙挺胸直腰正襟危坐，邵亦寒淡笑了一下說，“前日聽芳苑發生了太多不該發生的事情，我們應該進宮跟陛下匯報一下。”
“嗯。”邵亦楠輕揚嘴角笑了笑忙跟著他走去。
皇宮
紅蕪芯走到花海的亭子裏麵，看了看獨自酌飲的邵亦擎好奇問道：“不是邀我來賞菊嗎？太後沒影子，你怎麽也悶悶不樂的？”
“賞菊？”邵亦擎看了一眼亭外綻放的菊花，再看了看在花間矯眉低笑的嬪妃，他輕搖頭說道，“朕對賞菊沒有興趣。”
“太後命令你來的？”紅蕪芯坐下來試探問道。
“口不擇言。”邵亦擎睨了她一眼，又十分歡喜地笑了笑。
紅蕪芯扭頭看了一眼花間的冷霜凝，再轉向他問：“你不是跟霜凝姐好了嗎？為什麽不讓她陪你，而自己一人在這喝悶酒呢？”
“朕不知道。”邵亦擎凝視著花間的冷霜凝黯然低念，“朕現在幾乎每天晚上都將她摟在懷裏，卻覺得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朕變得不認識她了。”
他的眼裏流過一絲幽遠的思念輕然笑說：“從前的她冷若冰霜，孤高自傲，不喜逢迎，獨居自賞，抬眉顰蹙都深深吸引著朕。但現在的她……他又輕搖頭說，她懂得曖昧奉承朕，如魚得水地遊走在各宮之間，朕還愛她卻又不想再跟她親近了，你說，是朕變了還是她變了？”
紅蕪芯沉默不語，她也覺得眼前的冷霜凝已不再是惜日的冷霜凝。為何突然變的那麽快？前後不過十多日罷了，人，真的善變嗎？
邵亦擎的目光落在花間另一邊獨站的夜鶯和蘇星芸，他再看向紅蕪芯疑惑問：“你表姐怎麽會跟夜鶯走得這麽親近？她們認識？”
紅蕪芯笑了笑掩飾說道：“那日在聽芳苑都遇上了小麻煩，表姐最擔心我了，怕有人對我不利，所以想多了解那天的情況，就跟夜鶯走得親近些……”說著，她愕然愣了愣，邵亦擎的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她的臉頰上。
看見她刻意躲閃，邵亦擎收起指尖懶托腮笑道：“你不是喜歡玩嗎？陪朕玩一玩如何？”
“玩什麽？”紅蕪芯警惕問道。
邵亦擎神色詭秘凝視著她笑道：“後天晚上子時，新一批童女就運進都城來，你不是看不慣朕肆虐她們嗎？賭一賭，如果你能在朕的手下把她們帶走，那麽她們就能平安回到家鄉去。否則，你陪朕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