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色膽心起
“曾經滄海難為水……”冷霜凝垂下眼眸微喘著氣低念，“我已經活不下去了……再也沒有勇氣活下去了……看見你我就恨……恨我自己為什麽要為一個不愛我的人守身如玉？你們想要的，我都給你們了，我隻要自由……我要回家……”
邵亦擎泛著淚花緊抱著她哽咽低念：“你恨朕，為什麽要報複在自己身上？那晚你拒絕了朕，朕已經打算將你放走了……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折磨自己？”
“依丹……婥月……我可以回家了……”冷霜凝低念了聲緩慢閉上眼睛，輕彎嘴角，“下輩子，你愛我嗎……溫……”
紅蕪芯凝視著嘴角含笑的冷霜凝，捂住嘴巴無聲抽噎。門外的邵亦楠和蘇星芸沉默不語，也不敢邁步進去。
“霜凝……”邵亦擎痛喊了幾聲，又怒盯著婥月和依丹責備，“你們不是她的心腹嗎？為什麽讓她一錯再錯？為什麽不阻攔她？為什麽讓她一步一步向絕路走去？”
“主子早就服毒了。”依丹凝視著死去的冷霜凝說道，“她說她痛恨嶽王妃，要我們給她弄了一顆沒有解藥的慢性毒藥，結果，她自己把毒藥吃了。她一天一天變得癡傻，我們真的不想再看著她痛苦下去，所以順應她的請求。”
婥月緊接著說：“按計劃依丹把嶽王妃她們騙走，我再把惠貴人騙到尚文閣去殺了她，然後放火，再接著……”
邵亦寒緊摟著懷中的人兒，心頭泛起一陣惶惶不安之感，看見失去理智的冷霜凝，他又想起昨晚的紅蕪芯，她也迷失了自己，還差點把自己的胎兒給扼殺了，如果他再不讓她清醒過來，她會是第二個冷霜凝嗎？
“嘔……”依丹和婥月頓時咬舌跪倒在地上。
“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邵亦擎冷冷低笑了幾聲，再抱起冷霜凝的屍體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邵亦楠忙拉著蘇星芸退到一邊去。
翌日，天蒙蒙亮，邵亦寒就帶著紅蕪芯離宮了，冷霜凝的事情告一段落，雖然邵亦擎為了維護冷霜凝的名節沒有正式宣布殺人縱火的凶手到底是誰，但是，紅蕪芯和蘇星芸也可以無罪釋放了。
盡管太後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但念在冷霜凝的死去，邵亦擎大受打擊，她暫時也沒有繼續追問真相。
邵亦寒輕撫了一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兒溫柔問道：“還在為冷妃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邵亦寒……你說，我是一個禍害嗎？”紅蕪芯在他肩上蹭了蹭黯然低念，“如果我不進宮，就不會認識霜凝姐，如果我不認識她，她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惠貴人就不會死……如果不是我，溫哥哥也不會難過……溫哥哥不難過，霜凝姐也不會……”
“後悔愛上我嗎？”邵亦寒微笑問道。
“不後悔。”紅蕪芯緊摟著他的手臂懇切低念，“隻是恨自己不懂得處理與人相處的關係。總是造成一個又一個誤會，邵亦寒，你說，我是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種子？”
“誰說的？”邵亦寒輕撫著她的臉龐滿帶寵溺溫婉笑說，“就算你水性楊花，也是勾引我這個不要臉的流氓，我喜歡。”
“不要臉！”紅蕪芯坐直身子悶悶盯了他一眼責備，“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了！”
“我也很正經。”邵亦寒捧著她的臉微笑低念，“傻丫頭，你那麽好，當然人人都喜歡你，別人喜歡你，跟你沒有關係。”
“你好壞！”紅蕪芯鼓起泡腮捶了他一拳，又垂下眼眸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眼裏流過一絲詭秘之色。
邵亦寒心頭一顫忙握住她的手笑笑說：“趕緊想想明天晚上如何把秀女截下來。”
“你說，一個正經女子怎麽會隨便跟男子定下那樣的賭約？”紅蕪芯黯然垂下眼眸喃喃低念，“或者霜凝姐是對的，她……”
“她是錯的！”邵亦寒將她擁入懷中淩厲說道，“蕪芯，你是你，不要讓她的話影響到你，你是相信我才敢跟他定下這樣的賭約，那是因為你相信我的能力，蕪芯，別傻想了。”
“嗯。”紅蕪芯輕揚嘴角苦笑說，“我相信你。”
邵亦寒緊摟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蹭了蹭她的臉又在心裏默念：“蕪芯，千萬別做傻事，隻要你平安無事，你做什麽都可以，千萬不能離我而去。”
邵亦楠還留在宮中太醫局讓太醫醫治背後的傷口，蘇星芸候在門外。她仰望泛亮的天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犯賤要留下來，他受傷了，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好像有，他是為了幫她們查清真相才到那裏去，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被火燒了。她輕吸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現在的自己是因為愧疚才留下來嗎？這就是還債？
“在想什麽呢？”耳邊突然傳來邵亦楠的聲音，蘇星芸的心無力顫跳一下，他愣了一下忙問，“我嚇到你呢？”
“沒什麽大礙吧？”蘇星芸回過神來問。
邵亦楠笑笑說：“沒事，太醫隻是說燒傷了一點……”
“既然沒事，走吧。”蘇星芸淡漠地說了句就大步向前走去，她可再也不想留在這個是非之地。邵亦楠略帶失落地在原地站了站，然後忍著痛急步追上去。
出了宮門外，蘇星芸又停下腳步看著趕上來的他說：“你欠我的已經還了，但是你這次受傷，多少也跟我和蕪兒有點關係，我也不想欠你些什麽，說罷，要我為你做些什麽，我們一筆勾銷。”
“你這話很無情。”邵亦楠低下頭去說。
蘇星芸冷笑一聲背過身去說：“無情總比多情好，更何況，我們之間就不應該存在多餘的情感。還是分的清清楚楚的好，免得以後又惹出一大堆的誤會。總而言之，我為你做一件事，我們從此劃清界限，希望以後我的事情，你別管。就算看著我被人殺死，也不要多問一句。”
“說吧，你要我為你做什麽……”蘇星芸說著回過頭，邵亦楠已經邁前一步捧著她的臉強吻下去。
蘇星芸愕然瞪大雙眼，燙熱的臉頓時紅透，整個人像被扔下火窯一樣，被烈火包圍焚燒，卻沒有力氣掙紮。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高興，呼吸紊亂不堪，全身像是被他一瞬間麻痹了。
“你還清了。”邵亦楠低念了句就喘著急氣一臉怯慌跑了。
“……”蘇星芸還愣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氣，燙熱的臉久久沒能降下溫度來，再扭頭看去的時候，他已經無蹤無影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被他施了什麽毒？為什麽不懂得掙紮，不懂得推開他？
邵亦楠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再探頭看了看愣在原地的蘇星芸，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心頭泛起一陣甜喜和怯慌，好像有點卑鄙，竟然趁人之危。
可是，誰讓她一直想著跟自己劃清界限，本來她拚命要他命令她為他做一件事，他很想讓她每天為自己換藥，但是，還是忍不住撲上去吻她了。
就算麵對紅蕪芯，他也未曾有過這麽大膽，之前也隻是跟紅蕪芯打打鬧鬧，未敢真正對她越軌。但是對蘇星芸，他竟真的下手了，而且後怕特別大，比上次抱了紅蕪芯更加心跳澎湃。
“我……”邵亦楠再探眸看去的時候，蘇星芸已經不見了，他摸著自己的唇輕聲呢喃，“……真的喜歡上瘋婆子呢？”
宏親王府
紅蕪芯靜悄悄走到尋思的蘇星芸後麵，雙手拍在她的肩上戲謔叫道：“表姐，在想誰呢？”
蘇星芸心髒無力顫抖一下，她撫了撫胸口再扭頭瞪了她一眼說：“蕪兒……你嚇死我了！”
“真的嚇到呢？”紅蕪芯坐到她身邊一臉好奇問道，“你在想什麽呢？我還從來沒看見你想東西想得這麽入神，該不會在想我三哥吧？”
“他有什麽好想的，不是天天見著了嗎？”蘇星芸悶悶地吐了句，又禁不住在心裏叫喊——糟了，隻要一坐下來，就滿腦子是那個混蛋。被他擁抱、被他強吻……怎麽都是他呢？
“嗯？”紅蕪芯一臉好奇地看著蘇星芸不經意泛紅的臉頰，試探問道，“表姐……你該不會在想小混蛋吧？”
“說哪去？我怎麽會想他？你好好呆在你的嶽王身邊，別胡思亂想了！”蘇星芸激動地說了句就急急走了。
“不是就不是，至於那麽凶嗎？”紅蕪芯邈邈嘴低念了句，站在轉角處的紅顏輝黯然低了低頭然後轉身離去。
紅蕪芯輕歎了一口氣又托著腮低念：“為何他們總是神神秘秘的，到底對我隱藏這些什麽？看見我在場，每個人說話都躲躲閃閃，好像我欠他們似的……”
“溫哥哥是這樣，桃紅姐是這樣，尤其是桃紅姐，最近看見她老是眼紅紅的，她跟邵亦寒還想一直在悄悄低語，他倆到底有什麽秘密呢？”她呢喃著伏在石桌上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