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借你一晚
“喔?”邵亦擎輕眨了眼眸,難怪前陣子兩人的關係怪怪的,原來是因為她。他又笑了笑說:“好吧,先讓朕會會她,才考慮你的請求。”
“多謝皇兄!”邵亦楠歡喜地拜了拜,又連忙提醒,“對了,昨晚小仙女被您帶走了,至今還沒消息,十皇兄也一樣。我……我是用讓她來見十皇兄和小仙女的的藉口把她騙來的,你好自為之。”
“你也知道自己用個騙字!”邵亦擎不爽地白了他一眼,邵亦楠傻笑了一下就忙跑了。
邵亦擎剛坐回榻上,隨後紅蕪芯就走進來。她稍作欠身拜了拜恭敬低念:“民女紅琉芯拜見陛下。”
“姐姐就是姐姐,比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懂禮貌多了。”邵亦擎淺笑戲謔。
紅蕪芯垂下眼眸抱歉說道:“九妹淘氣,還望陛下見諒。”
“朕喜歡她直率的性情。”邵亦擎淡笑說道,看了她一眼又忙說,“把臉紗拿下來給朕瞧瞧,看看你這對雙生兒是不是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紅蕪芯愣了一下緩緩卸下臉紗,繼而抬起一雙淡雅的靈瞳。
邵亦擎眨了眨眼眸直直凝視著她,不知為何,這兩人分明就是長得一模樣一樣,但是他又從心裏認定這肯定不是紅蕪芯。
因為,紅蕪芯靈澈的雙瞳時刻包涵靈巧的笑意,活靈活現;而眼前這個女子,雙眸雖然也是一塵不染,但多了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愁思,猶如朦朧在陽光下的深潭,一時深澈見底,一時又晃動著朦朧的柔光。
“長得都很脫俗,怪不得讓嶽王同時迷上了你們。”邵亦擎話音剛落,紅蕪芯的眼裏霎時流過一絲失落,邵亦擎背靠下去托著下巴笑笑問,“你進宮是為了見令妹和嶽王,朕可以知道原因嗎?”
“這……”紅蕪芯頓了頓不緊不慢說道,“這是琉芯的私事,不能說。”
邵亦擎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睨了她一眼說道:“果然是親姐妹,都一樣囂張。朕問到了都不能說,這就讓朕更好奇了,朕命令你說。”
紅蕪芯直直看著他沉默不語,邵亦擎稍稍沉下臉來冷冷門道:“你就不怕怪罪於你?”
“不會的。”紅蕪芯輕彎嘴角淡雅說道,“琉芯聽九妹說,陛下雖然偶爾愛發脾氣,但是,是一個賞罰分明的君主,絕對不會因為探聽秘密不成而生怒。”
“你這句話還真讓朕又愛又恨,”邵亦擎揚起嘴角笑笑說,“哪有人拍馬屁拍的跟你一樣,一邊奉承一邊責備。”
“請陛下恕罪。”紅蕪芯稍作欠身垂下眼眸溫婉說道,“琉芯隻是實話實說。”
“在賭城,你常跟蕪芯見麵麽?”邵亦擎緊接著問。
“見過幾次。”紅蕪芯說著又愣眨了一下眼眸,似乎見過又好像沒見過,為什麽又好像一直都在跟她說話呢?
“喔?”邵亦擎懶魅地托著下巴問,“這陣子你住在哪裏?”
“請恕琉芯不能直言。”紅蕪芯低下頭去說道。
“嗯,你們紅家的人最喜歡玩神秘了。”邵亦擎冷冷笑說,“不過你真的很大膽,什麽都不打算告訴朕,就敢進宮來了,你以為朕很好打發?”
紅蕪芯從容淡若說道:“陛下為萬民勞心勞力,琉芯隻是一個閑人,不值得陛下勞心,保密,是為了避免讓陛下徒曾煩惱。”
“罷了,朕是敗給你們姐妹兩。”邵亦擎笑了笑,這姐妹倆還真讓人很噎氣,邵亦寒果然有魄力,竟然敢一下去招惹這雙生兒。他又略帶為難說,“朕讓令妹去辦事了,一時半會你見不到她。”
“嶽王呢?見他也不可以嗎?”紅蕪芯忙問。
“見他是可以,”邵亦擎頓了頓,若有意味地看著她說,“但是,朕有一個條件。”
“陛下請講。”紅蕪芯淡若應聲。
邵亦擎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凝視她的雙眸,一字一頓說道:“朕要嶽王的血。”紅蕪芯愕然眨了眨眼眸看著他,邵亦擎淡若笑說,“而且不能讓嶽王知道這是朕的主意。”
“為何要嶽王的血?”紅蕪芯忙問道。
邵亦擎背過身去冷笑說:“你的事情不能讓朕知道,朕的事情你也不必過問,你隻要考慮,見他呢還是不見?”
“算了吧,陛下有心為難,琉芯還是以後有機會再見嶽王。”紅蕪芯稍作欠身說道,“民女告退。”
邵亦擎回過身略有意味笑說:“嶽王昨晚擅闖朕的寢宮,打傷侍衛,你迫不及待進宮不是為了打探他的情況嗎?怎麽又不見他了?”
“琉芯說了,這是民女的私事,不堪入聖耳,見著了是最後的緣分,見不著也是上天的一種安排。”紅蕪芯眼底流過一絲詭秘的神色,晦暗不明低念,“見也罷,不見也罷,到頭來也逃不過一個‘孽’字。”
“……”邵亦擎愣眨了幾下眼眸,這紅家八千金說話實在……有點深意。還是紅蕪芯好,一針見血,雖然語氣囂張跋扈,但說話幹脆利落。
“朕跟你開玩笑而已,你可以去見他,朕也沒什麽條件。”邵亦擎苦澀笑說,又向外吆喝了聲,“小泉子,帶紅姑娘去見嶽王!”
“多謝陛下。”紅蕪芯拜了拜轉身走去,微翹的嘴角勾起半絲笑意,她也不是故意說得那麽虛無縹緲,隻是他有意試探,她隻好模糊應對。
紅蕪芯跟隨著小太監來到軟禁邵亦寒的宮殿,等他們出去關上門後,她才急急轉入內房,看了一眼滿臉焦慮踱來踱去的邵亦寒。她輕揚嘴角喊了聲:“邵亦寒……”
邵亦寒猛然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鎖緊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迫不及待衝上去將她擁入懷中歡喜說道:“蕪芯,終於看到你了!謝天謝地,總算看到你了!”
紅蕪芯輕扯嘴角苦笑了一下輕聲低念:“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不是蕪芯。”
邵亦寒愣了一下倒退半步,認真審視了她一眼,不敢妄下定論,不知道眼前這人兒是“琉芯”呢還是又是蕪芯的惡作劇,一失語成千古恨啊。
紅蕪芯黯然側過身去說:“我明明已經走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又回來了,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們的,隻是……”
“回來就好了。”邵亦寒從後緊抱著她說,“放你離開後,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琉芯,不要再走了好嗎?讓我照顧你。”
“不要這樣。”紅蕪芯輕輕推開他的手,轉過來看著他說,“不要再這樣對我,就讓我們隻做朋友好嗎?”
“我們怎麽能隻做朋友呢?”邵亦寒激動地道了句,冷靜了一會兒,他又說,“你是孩子的母親,我是……”
“你要把我逼走嗎?”紅蕪芯淡漠地問,邵亦寒頓時緊閉嘴巴不語,紅蕪芯微吸一口氣說,“我知道蕪芯被陛下帶走了,你很擔心,我……”
“你不就是……”邵亦寒剛說出口,頓了頓他又背過身去說,“蕪芯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會想辦法救她的。”
“你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辦法救她?”紅蕪芯溫婉戲謔。
邵亦寒轉過身來看了她好一陣子,然後揚起嘴角微笑說:“你先坐下,別一直站著。”他扶著她到桌子邊坐下,又迷惑問道,“你怎麽進宮來了?”
“喔,我今天見過漢王了……”紅蕪芯話語一出,邵亦寒頓時激動說道:“你又去見他呢?”
紅蕪芯稍微垂下眼眸說:“我隻是跟他說一下事情,沒有做其他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邵亦寒笑了笑忙說,“我隻是擔心他會傷害你。”說罷,他又在心裏狠狠咒罵了自己一句——該死的邵亦寒,昨日你不還要她假裝紅琉芯去嗎?自己不在身邊就著急了!
“嗯,我來就是想跟你說一下這些事。”紅蕪芯接著把今天跟邵亦秉見麵的大概事情都講給他了,除了邵亦秉要納她為王妃之類的話。
“嗬!”邵亦寒冷哼一聲說道,“漢王妃怎麽會突然上吊,這一定是邵亦秉動的手腳。”
“你的意思是……”紅蕪芯站起來走到他身旁問,“是漢王把漢王妃殺了?”
“八九不離十。”邵亦寒勾起一抹輕冷的笑意說道,紅蕪芯頓時心頭亦寒微微緊抓著自己的絲帕,邵亦寒轉過身來輕撫了一下她的頭說,“皇家向來如此,死了區區一個王妃,不必在意。”
“蕪芯也是區區一個王妃。”紅蕪芯略有意味低念。
“你錯了,蕪芯她不是所謂的王妃,她是我的命根子。”邵亦寒話音剛落,又想狠狠甩自己一個耳光了,看著“紅琉芯”青澀的臉,他又忙補充一句,“你也一樣。”
“你不用哄我,我清楚自己在你心裏的地位,也清楚我們現在的關係,你無須為故意說一些話來糊弄我,我不需要。”紅蕪芯背過身去黯然說道,她又忙轉開話題問,“你怎麽確定,漢王妃是死在漢王手裏?”
“昨晚陛下派他去攔截,事實上,他無需親自到場,但是,他去了,為的就是掩飾他不在府裏,漢王妃的死與他無關。”邵亦寒腳步輕邁說道,“而且,漢王一直不喜歡這個正妃,昨天又是一個除去漢王妃的好時機,因為她羞辱陛下被責,你也說了,今天陛下就被群臣圍攻,你說,這麽大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但是……”紅蕪芯輕邁了兩步說道,“漢王妃地位特殊,連漢王都不敢隨便動她,陛下怎麽就突然燥怒了呢?我看陛下也是個好脾性的人,絕對不會因一時之怒責罰漢王妃。”
“你猜想到呢?”邵亦寒走到她身後興趣盎然輕聲問道,紅蕪芯轉過身來詭秘地看了他一眼,邵亦寒輕彎嘴角微笑說,“陛下是故意的,故意造就一個機會給邵亦秉殺了漢王妃,為的就是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絕境。”
“置諸死地而後生?”紅蕪芯順著他的語氣說道。
邵亦寒情不自禁摟住她的腰微笑說:“我就知道你聰明。”
“你……你越軌了。”紅蕪芯低念了聲想要推開他。
邵亦寒緊抓著她的手笑說:“你猜猜我怎麽會在這裏?你猜對了我才放手。”從前不知道她的紅蕪芯,才會避忌,現在不一樣,這可是他的小尤物,愛怎麽抱都行。
紅蕪芯迷惑看了他幾眼試探問道:“你……是故意被擒?”
“嗯。”邵亦寒將她緊緊收在懷裏,輕舒了一口氣說,“下了一個很大的賭注,我多害怕,他真的就順手牽羊了,謝天謝地,你平安無事。”
“你又把我當做蕪芯了!”紅蕪芯慍悶擰緊眉頭,略帶不悅地拍了他一下,“趕緊放手!”
“不放!我都擔心了一天一夜,你還不讓我抱一會嗎?”邵亦寒緊摟著她輕聲低念。
“可我不是你的蕪芯。”紅蕪芯掙紮了一下低念。
“把你借給我一會好嗎?讓我感受一下她的溫度。”邵亦寒懇切說道,又輕輕撫著她的頭說道,“我知道我邵亦寒這輩子欠你的,幾生幾世都還不完,你就讓我再多欠你一點,好讓我下輩子找到你去還今生債。”
“嗯。”紅蕪芯伸出手緊抱著他的腰輕聲呢喃,“你記住自己的承諾。”
“決不食言。”邵亦寒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紅蕪芯從宮殿裏出來已經是天黑,沒走多遠,就看見正在前邊等候的邵亦擎。她收了收眸色走上前問:“陛下在等我嗎?”
“沒錯。”邵亦擎輕揚嘴角微笑說,“天色已晚,出宮多有不便,還是留在這住一個晚上吧。”
“琉芯說不願意,陛下可會怪罪。”紅蕪芯淡笑問道。
“朕說會,你可否會留下?”邵亦擎若有意味反問。
紅蕪芯側過身去淡若問:“陛下為何執意讓琉芯留下來?你還想知道我跟嶽王說了什麽嗎?”
“朕雖然很好奇,但是,朕對另一件事更加好奇。”邵亦擎詭秘笑了笑說,“不知紅千金可否賞臉到禦花園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