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夜宿森林
在包紮的過程中,顧恒的表情滿是痛苦,但他就是咬著嘴唇,隱忍地一聲不哼。
“你要是覺得疼,可以喊出來。”關雁尓看著快被顧恒咬爛的嘴唇,有些不忍心地開口。
“不用你擔心。”顧恒沒好氣地說,“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種痛?”言下之意就是關雁尓這種女生才會動不動就喊疼。
行。關雁尓在心裏沒好氣地說。不疼是吧?這麽想著,正在纏著紗布的手一用力,果然看見顧恒臉上的表情更扭曲了。
“你就不能輕點嗎?”顧恒疼得受不了了,低吼道。
“你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嗎?這點疼算什麽?”關雁尓心情愉快地看著顧恒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放輕了一些。
關雁尓一邊幫顧恒包紮一邊問:“你是看到了我留下的記號才趕過來的嗎?”
顧恒遲疑了一會,才回答:“對,你留下的記號太臭了,想不注意都難。”
關雁尓抬起頭,困惑地看著他:“那你怎麽比我還先趕到?”
顧恒給了她一個白眼,說:“我比你跑得快,我比你更清楚怎樣在森林裏活動。”
關雁尓歪著頭想了想,恍然大悟,說:“也對,你先前和那個黑衣人打架的時候連光都沒有,你們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應該都有很強的夜視能力。”
關雁尓很快就把傷口綁好了,打了一個蝴蝶結,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說:“好了,傷口包紮好了。”
顧恒看著綁的蝴蝶結,剛想說一句“幼稚”,但是看到關雁尓那燦爛的笑顏,不知怎麽的,他又把那句話咽了回去,隻低頭嘟囔了一句“還行”。
關雁尓沒有注意到顧恒的異常,她走到希希的身旁,把昏迷不醒的希希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上。
“我們現在回去吧,趁著現在天還沒有黑。”關雁尓抱起希希跟顧恒商量道。
顧恒點點頭,剛想站起來就感到了一陣天翻地覆,雙腿發軟,跌回地上。
關雁尓連忙蹲在顧恒身邊,關切地問:“顧恒?你怎麽了?”
顧恒感覺腦袋越來越昏沉,意識也漸漸模糊,他掙紮地想讓自己清楚:“那……那刀上……”
關雁尓臉色一邊,焦急地問:“難道那刀上麵有毒?”如果是這樣,那顧恒就危險了,在這種荒郊野外,上哪裏去找醫生。
“不……不是毒藥……”顧恒用力捏了自己一把,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就……就隻是麻醉藥……
話還沒說完,顧恒就感到眼前一黑,然後昏睡過去。
“顧恒!顧恒!”關雁尓用手焦急地推著顧恒,但是顧恒就躺在地上紋絲不動。
關雁尓長歎一口氣,好吧,現在又要靠她自己了。
顧恒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昏昏沉沉地,好像一團漿糊一樣。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隱隱約約看到眼前好像有一團火。
多年來的經驗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大腦飛速轉到,身體條件反射地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看著坐在火堆邊的女人,右手朝自己的口袋摸去。
關雁尓正在往火堆裏丟樹葉,注意到顧恒這邊的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你醒了呀?”
顧恒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是關雁尓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肌肉鬆懈下來,然後就感到肩膀傳來一陣刺痛。
顧恒重新坐在地上,靠在樹上,觀察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還是在森林裏,然後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檢查完後,用一種懷疑地目光看向關雁尓。
“你怎麽知道生火?”顧恒狐疑地看著關雁尓,這裏雖然是在森林裏,但是因為多雨,這裏的樹木大都很幹燥,難以用來點燃,那關雁尓是燒著火的?
關雁尓還在努力往火堆樹葉,聽到顧恒的問題,她頭也不回地說:“我還是學過一些求生手段的。這裏的樹木雖然潮濕,但是也能找到一些特殊的植物,去掉它們的樹皮就能夠得到幹燥的木材了。”
說著,關雁尓還向顧恒揮了揮手裏的樹葉,說:“還有這種樹葉,它葉片上有一層很厚的蠟質膜,把它烤幹後就是很好的燃料了。”
顧恒心裏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關雁尓是那種門不出戶的大小姐,沒想到她對野外求生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睡了多久了?”顧恒皺眉問道。
關雁尓想了想,說:“大概有七八個小時吧,我都已經找好生活材料生起火,應該很久了。”
顧恒皺著的眉頭更加擰緊了,七八個小時,那麽現在就已經天黑了。天黑之後是野生動物的時間,這個時候回去醫院會很危險,路上可能會碰到各種野獸。所以他們現在必須在這裏住一夜了,等到天亮後再回去。
“對了,我拿了你的外套給希希蓋被子。”顧恒正在思考,但思緒突然被打斷。他聽了關雁尓的話,看向了熟睡中的希希。
希希躺在了火堆邊,身上蓋著他的外套,而在他的身下,鋪著一些樹枝和草。
顧恒看向關雁尓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如果說找燒火材料是基本的野外生存的常識的話,那麽鋪一個睡覺用的“床”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在森林裏,因為晚上溫度下降很快,所以直接躺在地上很容易著涼,就需要一些可以墊著的東西,比如樹枝之類的先做個支架,然後往上麵添加柔軟的草和樹葉。這樣睡在上麵就可以遠離冰冷潮濕的地麵。
但是這些理論知識說來容易,做起來又難,需要很強的實踐能力,比如說做支架的樹枝,要怎樣削去它的幹支,讓它變得光滑不會紮傷了,這可不是簡單的活,而關雁尓卻做好了,這不得不說讓顧恒大吃一驚。
“你怎麽做得墊子?”顧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關雁尓終於往火堆裏加夠了樹葉,抬起頭,看著顧恒解釋道:“在附近撿一些幹燥的樹枝,用從你身上拔出來的刀把枝枝節節的地方削掉,做成架子,再撿一些幹燥的樹葉和草放在上麵。”關雁尓本來想用包裏的小刀,但是那種刀太細,怎麽也比不上殺人用的刀鋒利。
關雁尓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顧恒還是注意到了關雁尓的雙手。那雙本來光滑白淨的手,現在布滿了傷痕。
顧恒不可否認,在那一瞬間,他的心裏有些觸動。
“對了,你渴了嗎?”關雁尓關切地問,“不過這裏隻有你包裏裝著的一小瓶水。”關雁尓說著,從包裏掏出水給他。
“我本來想去找點水,但是你們兩個都昏迷著,我不敢離你們太遠,你們就省點喝吧。”關雁尓解釋道。
顧恒接過水,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