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永遠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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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利特從沒有被人這麽撲倒過，也未曾被多少人真心在意。家族的人也好學院的人也好，都不過是看重她魔法會長以及繼承人這個表麵的身份而已。在同學眼中，她就像一座象征著尊貴與天賦的高塔，所有的微笑也好卑微也罷，都不過是在向維爾利特背後的家族示好。
所以維爾利特麵對愛麗絲的擁抱，短時間內居然想不到應該怎麽應對。這個來自麻瓜世界的金發小女孩，是那麽的與眾不同，她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喜悅，所以布倫達可以感受到，這種既陌生但又溫暖的感覺。
“……你救了我，愛麗絲，謝謝。”
冰雪少女長長的睫毛輕顫，藍色的眼睛倒映著愛麗絲的影子。她全身緊繃著，似乎是因為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聲音有點僵硬但語氣真切，依舊如冰擊雪。
“不用客氣啦。雖然不知道我怎麽救了你，但是對於好朋友來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麽……你是被城堡的大火吸引過來的？”
愛麗絲摸了摸後腦勺，坐起來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似乎過於熱情……雖然沒見過布倫達發火，但還是不要隨便無禮的擁抱才好，貌似魔法貴族們並不喜歡這種粗魯的擁抱友誼啊。因此為了防止尷尬，愛麗絲當即換了個話題問。
“並不是……我們現在需要撤離，出去再說。”
維爾利特麵對這剛剛屠了魔龍的金發女孩，對方大大的琥珀色眼睛裏有著些許疑惑好奇，全然不顧周圍還燃燒著金紅火焰。盡管這火焰似乎因為九頭魔龍的隕落而漸漸喪失燃燒的力量，火勢在不斷變小，可這裏也完全不是可以放心交談的地方。
這裏剛剛還是殊死搏鬥的戰場，而自己唯一的好友，卻滿不在乎大咧咧的想要和維爾利特在黑煙滾滾的戰場上開心聊天，布倫達選擇拒絕。
“轟！”
就在這時，一根支撐著屋頂的柱子突然毫無征兆的從中間斷裂，就像是被一下折斷的筷子，明明是堅硬的黑色大理石，卻碎裂的那麽簡單粗暴。
維爾利特和愛麗絲同時抬頭，天花板上不知何時已經被細密的裂紋盡數蔓延。布倫達緊接著發現，不隻是天花板，這座城堡的所有存在，牆壁也好地麵也好都以然爬滿了如蜘蛛網般密集的漆黑裂縫……整座城堡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全盤崩潰，然後化作漫天黑色的石雨墜落下來，掩埋愛麗絲和布倫達，變成一片規模龐大又淩亂不堪的黑色廢墟。
愛麗絲趁著這個機會，示意蹲在一座柱子後麵一直不斷冒頭偷看她的猩紅色小火焰回來，把九頭妖魔燃燒成灰燼之後，這小家夥為了不被發現，便機靈的躲在了一座大理石柱後麵，等待著主人召喚它回去。
愛麗絲轉身張開嘴巴，小火球便迫不及待呲溜一下飛過來鑽了進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鑽的太快，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愛麗絲被這一下嗆到了，使勁拍著胸膛，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麽了？”
維爾利特好看的細眉微蹙，並不知道愛麗絲是吞火球吞的太急給嗆到了。
“沒事……咳咳！就是不小心被口水嗆到了，我們走！”
愛麗絲抓住維爾利特，這時大廳裏的十二根柱子已經斷裂了最後一根。碎裂的不規則石塊撲天蓋地的砸向兩人頭頂，龐大的陰影籠罩下黑暗席卷而來……愛麗絲拉著維爾利特左衝右突，石塊已經堵住了城堡的出口，她們被碎石塊疊成的石牆死死攔住了。
愛麗絲正著急，忽然轉念一想，從進城堡的時候自己的攻擊就無法對這裏的建築造成任何傷害，不僅如此，愛麗絲的身體還可以直接穿過牆壁，就像是會穿牆術一樣神乎其神。
也就是說，這看似絕境，實際上滿是出路，根本就攔不住她們。
想通了這一點後，愛麗絲一拉維爾利特，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在黑色城堡塌陷成一片廢墟的前一刻，愛麗絲和維爾利特穿過了阻擋她們去路的石塊牆，毫無阻礙也毫發無損的衝出來了。
愛麗絲直到現在才來得及鬆一口氣，不久前還在和九頭妖魔戰鬥，差點被大火吞沒變成飛揚飄逸的塵埃。生死一線時雖然可以激發潛力無限，但戰後卻免不了疲憊不堪。
愛麗絲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不是還在地下幾千米的世界，愛麗絲早就立馬回宿舍，撲倒在自己柔軟溫暖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累了也要找塊幹淨的地方休息，女生要注意形象……喂，你別躺地上啊！”
維爾利特依舊無法適應愛麗絲這隨性到家的休息方式，分毫不注意形象，在從小就被教育言行舉止要優雅大方的冰雪公主看來實在難以直視。所以少見的多說了幾句。
“怎麽舒服怎麽來。我太累了啊，布倫達，讓我放鬆一下下嘛。再說，現在這裏也隻有我們兩個是不是？”
愛麗絲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背後是一片壯觀的黑色廢墟。魔法帽下麵露出的金發發尾有的地方被火焰燒掉些許，微微焦黑，加上愛麗絲小臉上像摸了碳一樣黑一塊白一塊的，看起來狼狽又可憐兮兮。
維爾利特沒來由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般。畢竟愛麗絲才和那可怖的妖魔大戰了一場，自己應該……應該要放低點要求，讓愛麗絲放飛自我那麽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愛麗絲仰麵躺著休息，一雙漂亮的眼睛卻悄悄關注著維爾利特的反應，聽見對方似乎心軟的歎了口氣，愛麗絲的嘴角便微微揚起弧度向上，心情蠻好的繼續準備享受隨便休息的美好……
維爾利特見周圍的行道上也沒有什麽魔獸出沒，隻有暗紫色的晶體製成的燈柱發出並不明亮的光線。維爾利特抬手摘下魔法帽，取出一本厚厚的魔法書，放在地上墊著，索性也慢慢坐了下來。
“可想到出去的辦法？”
布倫達抱住自己的膝蓋，下巴輕輕抵在上麵，聲音放鬆的隨口問躺在地上休息的金發女孩。
“還沒有，不過總會有辦法的。誰會想到我們會在魔禁之地的地下洞穴……幾千米或者幾萬米之下的黑色城市裏？這光是聽起來就覺得很不可思議，然而事實就是如此，讓人忍不住想念魔法宿舍裏那張溫暖舒服的大床。”
愛麗絲把手枕在腦後，背部感受著堅硬冰涼的地麵，語氣有些感歎卻並不悲觀，還順便表達了對自己宿舍小窩的思念之情。
“而且我們在這裏的存在狀態，也讓人忍不住好奇呢。為什麽我們的身體都是半透明狀態，作為天才學霸的布倫達維爾利特閣下，能否順便解答一下愛麗絲小姐的問題？”
金發小蘿莉扭頭去看坐在右邊的維爾利特。
維爾利特沒有立刻說話，也沒有做出思考的樣子，而是抽出魔杖點在了愛麗絲精致漂亮的鼻尖上。
一陣清爽的香氣撲麵而來，愛麗絲覺得精神一振。抬手看到自己皮膚上的灰塵都消失了，魔法袍也幹淨的像是新買來般嶄新嶄新，就差閃閃發光了。
愛麗絲知道這是維爾利特給自己用了清潔術，果然這個有著貴族修養的女孩還是無法忍受，愛麗絲那像是被爪子上沾了墨水的貓抓了滿臉，又搞笑而又髒兮兮的模樣。
“……雖然說按照正常情況，我不應該知道原因，但特殊情況下，這是個例外。”
維爾利特收起魔杖，魔法帽垂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冰藍色的眼睛，這讓愛麗絲無法看清她此刻到底是什麽神色，想要靠那張冷冰冰的臉蛋看出什麽來也隻能是白費心思。
“你知道原因？”
愛麗絲一下坐起來，也沒去顧忌維爾利特話中深意，反而對使身體半透明的現象表現出濃鬱的好奇。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這麽說？天才學霸可不是無所不知的，何況，我也不認為自己是他人眼中的所謂天才。”
維爾利特反而有些好奇，愛麗絲居然並不在意，她到底是怎樣獲得關於身體透明化結論的途徑。
以布倫達對愛麗絲的了解來看，愛麗絲是一個像貓咪一樣，好奇心非常旺盛的家夥。但此刻，這個家夥卻一反常態，不再追問。維爾利特想要知道愛麗絲是怎麽想的。
“當然好奇，可是這應該算是你的秘密，如果你想說當然就會告訴我，你不說也有自己的原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作為好朋友，我尊重你的秘密。除非布倫達維爾利特閣下變成我的敵人，那我就會想盡辦法破壞你的邪惡計劃。”
愛麗絲皎潔一笑，左手抬起打了一個響指，隻不過技術不行所以聲音並不響亮，愛麗絲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我不會響指，隻是覺得這樣很酷。當然剛剛隻是開玩笑而已，我們永遠都會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