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無限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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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沒有理會七玄冰凰鳥放的狠話,而是快步走到黑色鎖鏈前,趁著黃金瞳還沒有完全消散,手中蘊含了天地元素之力的魔劍斬出,三兩下就把剩下的黑色鎖鏈全部斬斷了。
在做完這件事之後,愛麗絲轉過身,準備走到小布倫達身邊去。
當視線落在冰壁旁的冰雪女孩身上時,正好和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對上。明明看起來的確是小布倫達的眼睛,但是又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
愛麗絲心中疑惑,走到小布倫達麵前,臉上綻放出好看的笑容,然後用關心的語氣問道:
“傷口是不是很疼?那個七玄冰凰鳥已經被我降服了,現在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裏。”
然而小布倫達卻沒有立刻點頭,而是看著愛麗絲那雙因為怒意消散而漸漸淡去的黃金瞳,緩緩搖了搖頭,伸出手,一聲不吭的抱住了愛麗絲。
愛麗絲愣了愣,以為小布倫達是因為終於可以離開,太高興了所以擁抱自己。金發小女巫垂下眼簾,將雙劍插在地上,伸出手輕輕拍著維爾利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
“從此以後,你就自由了。對不起,讓你獨自在冰山中被困了這麽久,要是我能夠早點進入夢境,你就不用吃這麽多苦了。”
擁抱著愛麗絲的冰雪女孩聞言,把臉埋在愛麗絲的胸膛上,聲音聽起來悶悶地:
“.……愛麗絲,謝謝你,我是出不去的。”
這聲音雖然還是小布倫達的聲音,但是語氣卻和長大後的維爾利特一樣,冷靜理智,如明月,如冰泉。
愛麗絲聽到這個稱呼,還有熟悉的口吻,立刻明白了小布倫達到底哪裏變了。她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忍不住輕聲問道:“你是長大後的阿布?”
懷裏的人抬起頭,衝愛麗絲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輕聲說道:
“還沒有成人,和你一樣,是九歲的布倫達。”
愛麗絲鬆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剛才對方說無法出去這句話,愛麗絲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看著表麵五六歲,實際上有著九歲靈魂的友人,認真的追問:
“你說的出不去.……到底是什麽意思?”
維爾利特冰藍色的眼睛幾分黯然,似乎並不想要麵對這個問題,但還是決定回答愛麗絲的提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可以進入我的夢境,但是,其實我自從出現魔力暴走之後,在夢境中就一直被黑色鎖鏈囚禁著。”
“有的時候是在冰山裏,有的時候是在一望無際的雪原,有的時候是懸崖邊.……這是永無休止的噩夢。就算你擊敗了七玄鳥,在以後的夢境中,它還會積聚力量,重新複活。所以我永遠,不會走出自己的噩夢。”
愛麗絲沒想到維爾利特過去的時間裏,一直在噩夢中被七玄鳥折磨,在這無休無止令人絕望的夢境裏,她一直一個人默默地獨自承受了這麽多年。
本以為在夢境裏救了布倫達,結果卻隻是救了這一場夢境,以後還有更多的噩夢在等著維爾利特去承受。愛麗絲雙手握著布倫達的肩膀,語氣難過的問道:
“.……怎麽會這樣?難道就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了嗎?”
維爾利特沒有回答愛麗絲的問題。但是她的沉默已經讓愛麗絲明白,至少對於博覽群書少年天才的布倫達而言,直到如今,也沒有什麽辦法來解決長達四年之久的噩夢。
“不要難過,我早就習慣了,這沒什麽的。愛麗絲,就算你沒能解決這個問題,也請不要自責。你能夠幫我驅趕這一次的噩夢,我已經很開心了。”
維爾利特看著表情低落擔憂的金發友人,伸長了胳膊輕輕撫摸著對方頭上柔軟的金發,冰藍色的眼睛像融化的清泉一樣溫柔善良。
愛麗絲心裏麵亂糟糟的,隻覺得自己沒能夠幫上阿布,而蒙德裏金又要報複維爾利特家族。這四年來,布倫達已經獨自在每一夜的夢境中承受痛苦,再把當年的惡魔複活這件事告訴對方,布倫達要考慮的東西會更多。
愛麗絲看著眼神溫柔的友人,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就告訴對方,看著維爾利特受傷的手腕,愛麗絲於心不忍,難得一見的猶豫起來。
“你有心事?有什麽想要和我說?”
洞察力可怕的維爾利特,很快就從愛麗絲的臉色上看出了什麽,像是有讀心術一樣。
愛麗絲抓耳撓腮,想到這件事說出來會讓阿布更操心,但是如果不說,一旦蒙德裏金展開行動,而維爾利特家族又毫無防備,那麽後果會非常的嚴重。所以愛麗絲下定了決心,對目光疑惑的維爾利特說道:
“寒假我去了人類世界,在一次乘坐地下魔法列車的時候,進入了心靈幻境,後來,我闖出幻境的時候,發現了椅背裝書的抽屜上多了一個信封。”
“那封信的主人是蒙的裏金,他在信中提到,要向當年參加過最終之戰的巫師和他們的後人報複,所以我想這件事有必要告訴你,這樣也好提前防備蒙德裏金的襲擊。”
“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現在進入了阿布的夢境,也可以更快的讓你知道這件事,之後我還要把這件事告訴校長和巴德叔叔他們。”
維爾利特在聽到蒙德裏金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也是一變。在魔法界沒有誰會對這個名字毫無所聞。
當年把魔法界攪的天昏地暗的邪惡狂徒,被維爾利特的家族族人和眾多巫師製服的蒙德裏金,布倫達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聽族中大人講過關於那個人的故事。
“你可以確定他真的複活了嗎?見過他本人?”
維爾利特微微蹙起眉頭,藍色的眼睛沉凝下來,神色嚴肅而認真的問。
畢竟就算是在魔法世界,想要讓一個人真正複活,也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生死規律,天道法則,哪有那麽容易就可以違背?要真的隨隨便便就複活,誰都可以死而複生,那魔法界豈不是全都亂了套。
“我也不能夠確定,沒見過他本人,但是蒙德裏金說過他會和我見麵,但具體的時間卻不清楚。”
“就算他已經複活,按照我的猜測,他也可能沒有完全恢複實力和狀態,不然早就開始複仇,也用不著寫信這種麻煩的方式了。”
“還記得之前我們研究的紫色魔咒麽?在克裏多地下基地的時候,我已經從布萊克那裏知曉了這個魔咒的名字,紫色魔咒的名字叫千魔暗咒。”
維爾利特聽到魔咒的名字,表情一淩,一隻手撐著地麵,勉強讓自己的坐姿更端正:
“千魔暗咒?那不是失傳已久的黑魔法禁術?”
愛麗絲點了點頭,也就地坐下,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地麵也很涼啊。愛麗絲對維爾利特說道:
“當時因為阿布傷勢還沒有痊愈,我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再後來學院重建以後,我們一直忙著考試,也就沒有提此事。不過現在,我收到了蒙德裏金的信,而且蒙德裏金是最後一個會使用千魔暗咒的人,而現如今紫色魔咒被我多次碰上……這極有可能和複活的蒙德裏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所以我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雖然一個人複活很困難,但我們也要早做準備,絕對不能讓蒙德裏金的複仇計劃成功。”
維爾利特安靜的聽愛麗絲說她的想法,很快就理順了思路,微微點頭對愛麗絲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會以最快的效率讓全族戒備。除了這個,你之前說,蒙德裏金想要見你,但時間未定。你作為小獅子,是他的眼中釘,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輕易涉險。”
雖然愛麗絲省去了在魔法列車的心靈幻境中遇到的凶險,但聰明如維爾利特,怎麽會不知道愛麗絲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所以把驚險的遭遇都省略掉了?但維爾利特也理解的沒有追問。
“還有,把衣服穿上,你的耳朵都凍紅了。”
維爾利特把身上蓋著的棒球服外套披在愛麗絲身上,示意對方穿好衣服,以免在冰山內被凍得太難受。因為噩夢解除,七玄冰凰鳥消失,所以冰山不在吞噬克裏多學院。
愛麗絲看著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連衣裙的布倫達,皺眉問道:
“.……那你呢?你穿的那麽少。”
維爾利特剛想要開口說什麽,忽然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伸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悶聲不吭。
愛麗絲看到布倫達白皙的額角上布滿了一層冷汗,冷汗滴落在地上瞬間凝結成冰,雖然對方一言不發,但是愛麗絲也能明白布倫達現在的情況不對勁:
“你怎麽了,阿布?是不是頭疼?”
愛麗絲哪還顧得上冷不冷,把身上披著還沒有穿的棒球服又蓋在了維爾利特背上,然而還沒有等到維爾利特說話,一道聲音已經替她回答了愛麗絲的問題:
“咯咯咯,想不到在夢境裏也能靠意誌力找回記憶,這真是一個奇跡。不過破了我的咒術,可是會付出代價的。咯咯咯,又欣賞了一場精彩的戰鬥表演,真是有趣咯咯咯咯.……”
那道聲音的主人,愛麗絲是認得的,不僅認得,就算光聽聲音愛麗絲也知道對方是一夕加林。
一夕加林是愛麗絲曾經在幻境中和愛德華一起對抗的家夥,曾經愛麗絲在幻境中麵對的黑色怪手和白蛇雕像,就是一夕加林的玩具,這個詭異的家夥實力未知但是一定很強,來曆神秘,愛麗絲甚至沒有看到過對方的真實容貌。
一夕加林這一次的裝扮和之前不太一樣,似乎是為了應和冰山的場景,它帶戴了白色的圓框眼鏡、白色手套。
淺藍色的禮帽、深藍色的衣褲,銀色的皮鞋,隻有領帶是血紅色的。白色的眼鏡後麵空無一物,褲子和鞋子連接的位置也空蕩蕩的,仿佛衣服、褲子,眼鏡自己活了過來,這感覺詭異而又荒誕。
“一夕加林?你到底對布倫達做了什麽?!”
愛麗絲看著痛苦的布倫達卻幫不上忙,心裏麵不可能不急,但是一夕加林的實力是個未知數,而且就算愛麗絲靠自己的能力擊敗對方,如果它耍詐讓布倫達陷入危險,這就麻煩大了。
“呦呦呦,之前還不一口一個阿布的叫,現在是怕我看出你們關係好,所以故意叫的生疏?”
一夕加林白色的手套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用陰險的聲音笑嘻嘻的說道“這招對我可不管用,我全都看穿了哦。”
愛麗絲挑了挑眉毛,知道瞞不過一夕加林,也不再做任何辯解,揚聲說道:
“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家夥,總會耍這種陰招。既然你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那麽總可以告訴我,阿布之前一直做惡夢這件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一夕加林白色的眼鏡晃了晃,似乎是搖了搖頭,雖然根本就沒有看到頭。就在愛麗絲以為對方要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夕加林又開口說道:
“這怎麽能叫陰招呢?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咯咯咯.……哦對了,忘記告訴你,我雖然喜歡看戲,但是這冰山這夢境可全都是布倫達她自己的。就算是經常做惡夢,也不能把這件事賴到我頭上,這樣很不禮貌哦咯咯咯咯.……”
一夕加林說著說著就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就算這家夥是一個大活人,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但是從一夕加林的話中,愛麗絲也明白了,對方並不是折磨布倫達四年之久的噩夢之源,但愛麗絲更不會傻到相信一夕加林隻是一個喜歡看戲的無辜觀眾。
能夠輕易進入夢境的怪物,而且每次都是在驚險的夢境或幻境中出現,就算一夕加林想要澄清自己是無辜的,也是完全不可信的。
“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阿布?說說條件。”
愛麗絲不願意和一夕加林繼續聊下去,直接打斷對方的笑聲,開門見山的問道。
一夕加林的笑聲戛然而止,白色的眼鏡對著愛麗絲,像是在觀察金發小女巫的神色,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看。
它吧兩隻手套平伸向左右兩側,做出一個標誌性的稻草人動作,歪著頭,用詭秘而又狡詐的聲音低語:
“.……當然是要你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