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水天一色
雲雨和大海的起始之源——靈澤聖器——漂流的雨之國度，將這些串聯起來，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中浮現。
愛麗絲雙眸一亮，仿佛倒映著滿天星辰：
“我聽說過這個聖器。前不久，國王下達了一項命令，讓所有國民和士兵搜尋它的下落。”
用拳頭一擊掌心，她的語調因為情緒變化微微上揚，“看來雨之國的漂流，應該和靈澤聖器有關！”
鮫人君主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皺起眉頭，習慣性的用手抵著鼻梁，語氣似乎有所不解：
“國王派人尋找聖器？真奇怪……”
大將軍也說過類似的話，愛麗絲穩住心神，微微歪了歪頭：“難道有什麽地方不對？”
鮫人君主點了點頭，低聲向她解釋：“雨之國的國王是個老頑固。他對看不見的東西和傳說嗤之以鼻，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聖器，還把雨之國度的神秘漂流稱為自然現象。”
他用手指輕點桌麵，繼續說下去，“這樣的人，又怎會為了傳說中存在的聖器發動全境搜索？”
想到了某種可能，愛麗絲臉色一變，就連微笑也消失不見：“也許，原本的國王不會這麽做。但現在坐在王位上的那個人……不一定是真正的原配。”
鮫人君主難掩心底的驚訝，雙手按著桌子上身前傾，眼中仿佛掀起驚濤駭浪，用不確定的語氣詢問：
“你是指……偷梁換柱？”
愛麗絲從座位上站起來，“這隻是一種猜測，確定真假需要親自驗證。”
她對君主抱拳一禮，拉起還在胡吃海喝的少年，把沉睡的副會長背在身後，急急向君臣揮手道別：“此事關係重大，我不能在您這兒久留。請見諒！”
鮫人君主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因此不做挽留，右手置於胸前行禮，鄭重許下承諾：“如有需要，一定要聯係本王。鮫人族願為恩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場的臣子們全部起身，將左手置於胸前，目送著金發少女遠去的背影，齊聲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君臣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久久不息……
海浪翻湧著撲向岸邊，愛麗絲背著副會長越過沙灘，明明是下午時分，天空卻陰沉如暮色四合。
進入雨之國度，紛紛揚揚的細雨落在身上，寒風撲麵而來。
她停下腳步，把副會長放下來，交給詹森：“你帶著她去將軍府，盡快讓她的情況穩定下來。”
動作有些生疏的背著女孩，少年顧不上羞澀，連忙問：“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望向遠處高聳入雲的王國城堡，愛麗絲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有件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
詹森忍不住蹙眉，下意識上前一步，擔憂的詢問：“你真要去見那個國王？”
堅定地點點頭，愛麗絲拍拍少年的肩膀，認真道：“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
她望了一眼少年背上昏睡的女孩，然後補充一句：“我相信你能照顧好她。你們快去大將軍府，不用想太多，隻管等我的好消息！”
少年張了張嘴，眼眶有些發紅，像是有魚刺卡住喉嚨，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出口：
“對不起，之前是我錯怪了你。你不是一個貪圖富貴的學妹……而是為了學院付出一切的英雄！”
他雖然在鮫人宮殿裏大吃大喝，但也把學妹和鮫人君主的對話聽在耳裏。
他為自己誤會對方而感到難過，明明自始至終，他認識的那個學妹一直都沒變過。
抬手抹了把眼淚，詹森努力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愛麗絲，我一定會照顧好副會長，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這句話，他猛地轉身衝向將軍府，就像一頭狂奔的野牛，轉眼消失不見。
愛麗絲愣了一下，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既然詹森想通了她收下鑽石的理由，誤會已不複存在，這當然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學長雖然貪吃貪財，但卻是個性情中人，也是一個很講義氣的朋友。
愛麗絲轉身麵向國王城堡，像是一隻鎖定獵物的獅子。
風雨中，人們依舊在樂此不疲的搜尋聖器的下落。
據記載海麵上的雲層翻湧旋轉，形成一座巨大的旋渦，漩渦中心濃重的雲層不斷下墜，似乎要與海麵相接……
隻聽九聲巨響，大地震顫，九道水柱衝出海麵，直通天穹。
旋轉的水柱源源不斷向上輸送水源，整座海域都在沸騰。就像是即將燒開的熱水，不斷有大片大片的氣泡冒出！
一聲悠長的龍吟自雲端傳來，在天地間回蕩，震撼人心。
雨之國的士兵和居民哪曾見過這般情景？
他們如木雞呆呆望著天空，震驚得張著嘴瞪著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暴雨傾盆而下，驚雷四起，他們才終於有了反應。
在那天穹之上，一條青色的“絲帶”在雲中上下起伏，“絲帶”的尾巴露出雲層，其上覆蓋的細鱗散發著神異的光芒，直視光芒時，眼睛會有種強烈的刺痛感。
就像太陽般耀眼不可逼視。
“是龍……那是龍！”
不知有誰喊了一聲，民眾們紛紛驚呼起來，忘記了國王的萬金懸賞，恍惚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趕赴王宮的大將軍將房門推開，偌大的宮殿空無一人。
右側的窗戶半開著，狂風攜帶著暴雨湧入殿內，打濕了造價高昂的地毯。
國王去了何處？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便聽見城堡上方傳來嘶啞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你終於藏不住要出來了？！”
這聲音雖是在狂笑，卻低沉的仿佛從地底傳來，好似來自地獄的幽魂，令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這不是國王的聲音，這個人到底是誰？竟然敢在王國城堡如此囂張？
大將軍心中警鈴大作，單手抽出腰間長刀，準備前去看個究竟。
長刀還未出竅，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過來，穩穩按住刀柄。
他猛地回頭，一頭金發的少女映入眼簾，愛麗絲將手指抵在唇邊，對他低聲道：
“這邊交給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