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不能兩全
第534章 不能兩全
肖恪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麽?!”
“我不欠你。”楊曉水昂著頭看著他,眼神悲憫,“肖恪,我呆在你身邊,看你的臉色受你的刁難你的虐待不是因為我覺得虧欠所以在贖罪。肖恪,我如果恕罪,會去加拿大纖黛的墓碑前!而我,隻是因為愛你,想在你身邊。所以我才在這裏任你虐待和羞辱!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難過,不想看到你為了纖黛的死而終日陷入矛盾糾結裏!三年,我過著怎樣的日子,也該兩清了,不是?”
“兩清??!”肖恪瞪著眼睛像要把她吃掉,額頭上青筋暴起,“你拿什麽跟我兩清?纖黛的父母隻有她一個女兒,她爸爸為了她移民離開,大好的前程都因為你而俱損,他們家遭受無妄之災,廣受世人非議!纖黛那樣幹淨的女孩子,因為你而被人糟蹋,楊曉水,你現在跟我講兩清?你覺得可能嗎?”
他說完,像一頭憤怒的雄獅,直接撞擊著她纖弱的身體。
“肖恪!”楊曉水吃痛地低叫,臉色瞬間慘白。
她戰栗的幾乎撐不住,隻覺身體和心髒劇烈的疼痛讓人瑟縮,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響起:“你公平一點,強BAO纖黛的人不是我!我沒有長男人那個東西,我隻是想要遠離你們,她一再找我,明知道我當燈泡很辛苦,卻還是要我去當燈泡,誠然她的遭遇跟我有關,我愧疚是我的事!但是真的追根求源,你們沒有錯嗎?我隻不過是想要活的像自己點,遠離你們,不看你們,不遭你們煩,難道也錯了嗎?你說纖黛的遭遇,你說伊家的遭遇!那麽我這又何嚐不是?你的纖黛所遭受的,隻是一夜幾次,我卻是三年來,長久如此!你這樣對我,我身體的疼,比纖黛疼一萬倍!而我心裏的痛,不比你的纖黛少一分一毫。”
“那是你自找的!你若不跟她吵架,你若不跟她鬧脾氣跑出去,她若不出去找你,她不會那樣!況且糟蹋她的那些人沒一個好東西!”
“是!沒好東西!那麽你呢?你就是好東西嗎?肖恪,好吧,我活該,你如今怨我怪我!我錯在何處?我讓她去找我了嗎?我不要跟你們一起參加活動,那樣也錯了嗎?我那樣錯了嗎?我不願意看見你們,也錯了嗎?十五歲的我,不願意看見自己喜歡的大哥哥喜歡自己最好的夥伴,我選擇逃避而不是拆散你們,我錯了嗎?肖恪,你這些年受得煎熬,我一樣沒有少過,我每晚做惡夢,夢到的都是纖黛被人強BAO的畫麵。你每次對我強BAO,我都都會做那樣的噩夢!你知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寧願那晚被人輪奸的人是我,也不是你的纖黛!那樣我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我死也好怎樣也好都是我的錯,我不用長時間受這樣的煎熬,苟延殘喘還得強顏歡笑。被一個人強BAO數年,跟被幾個強BAO一完比起來,我寧願用一晚換幾年!我之所以愧疚,是因為我還有良心!”
“你說什麽?!!!”肖恪隻覺腦袋裏轟的一聲炸開。
楊曉水疲累至極,一字一頓的說:“肖恪,我愛你,從十三歲到二十歲,七年時間,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愛著你!可是,愛已被完全消磨掉了!我人生的三年,從十八歲,到現在馬上二十一歲,三年時光,我毫無尊嚴的匍匐在你的腳邊,像隻狗一樣,我們是不是該兩清了?我沒有更多可以給你的了,沒有了。放了我,讓我走。”
“放了你?那誰來放了我?”肖恪愴然攻擊她,又是一個重創,她的身體更加的受不住。“我的纖黛死了!這一輩子,我再也見不到纖黛了,我跟她陰陽相隔,隻能靠照片思念她時,你叫我怎麽辦?”
“肖恪,你怎麽辦?你還有一群美人兒呢!你即使愛著纖黛時,不也跟喬棲發生了關係嗎?是!你們男人把性和愛分開,可是女人不一樣的!女人是把愛和性高度統一的!你不愛我,碰我!不隻一次在我身上尋求塊感!你,又如何對得起你的纖黛呢?”
肖恪心痛如絞,合上眼:“是!我對不起她,我早他媽對不起她了!但你欠她的,我要你還回來!”
楊曉水哀然,越是難過越是笑得燦爛:“我還的還不夠嗎?”
那笑容是如此的璀璨,如此的燦爛和刺眼,肖恪感到心頭劇痛,很不舒服,他倏地閉上眼睛,在她身體裏很是快意地運動,如此淩厲,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把她斯開一樣的凶殘!
“不夠,永遠不夠!”
楊曉水扭過頭,不去看他閉上的眼睛,不去看他糾結的眉宇,她的手成拳死死抓住床單,“肖哥哥,到如今,你還是當年那個寵愛纖黛的肖哥哥嗎?”
肖恪倏地停住了身體,一刹那,又忽然用力撞擊著她。
當年——
忽然就想起那些年,那些白衣飄飄的年代,纖黛和楊曉水穿著白色的連衣裙一起跟在他身後的日子!那時多溫馨,多快樂!可是快樂和溫馨是一去不複返的!下地獄了,早他媽下地獄了!~
那時的楊曉水會揚起燦爛的笑容,一樣的笑容燦爛的沒有絲毫憂愁,她看著他意氣風發地告訴他:“肖哥哥,我和纖黛去考美院,她學國畫,我油畫,我們將來是要一起舉辦畫展的!全世界尋回展覽,成為最有潛力的青年畫家!到時候你別忘記給我們捧場啊!”
那時,她說她夢想的時候,纖黛隻是扯扯唇角,而楊曉水的臉閃閃發光,讓人不能逼視。那樣的高潔、真摯、富有激/情。
而現在,她還是堅韌不拔地考上了美院,笑容依然燦爛卻多了抹耐人尋味的蒼涼!
二十歲,馬上二十一歲的楊曉水,已經內心蒼老的如老嫗,對比當初,肖恪即使內心再恨,此刻都不得不承認,時光的殘酷,經曆的殘酷,一如自己的心,如此的悲涼而又孤寂。
睜開眼睛望向身下的人,她別過臉去,微笑著,卻淚流滿麵。
“我早他媽不記得了!”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暴躁,但心中不免也起了波瀾,楊曉水,這個女人無論怎樣,他就算不承認,在想當長的時間內,她是影響了他的!
“肖哥哥,放了我吧!”楊曉水清澈婉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會放!”他依然故我的堅持!
這一夜,似乎一切都在掠奪和被掠奪中度過的!
程靈波沒有回去,今晚她住在了宿舍裏,裴啟宸電話打來時,她隻是淡淡地說道:“今晚不回去,住宿舍!”
裴啟宸想說什麽,程靈波又打斷他:“別來找我,煩你的很!”
那邊,裴啟宸十分無奈地看著電話,隻能說:“好吧,今晚你住宿舍,跟楊曉水好好聊聊,你不讓我去,我可以不去!”
問題是,他已經說過了要去,又說不去,她要是阻擋了他,豈不是罪過?
裴啟宸掛了電話後,抽出一支煙,點燃。關了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起了煙。
黑暗裏,星星寥寥的火焰,閃爍著,有些淒涼,煙霧,繚繞,落寞得有些發寒……
第一次,他感覺,這麽無力。在現實和感情麵前,似乎總是不能兩全。
出國是他早就計劃好的,裴家的孩子都有這個安排。讀大學,當兵,出國讀研究生,為下一步無論是走仕途還是經商都打下良好的基礎。他不想做膚淺的男人,守著女人一直什麽都不做,安安穩穩,可是如今,顯然,靈波不能體諒。他反而有點為難了!他以為他可以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慢慢的告訴靈波,讓她慢慢的接受,水到渠成,那樣對她不是傷害,卻沒想到她會這麽敏感,一下就發現了!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他也想給她時間,隻是他還是忽略了一點,被她發現,不是親口告訴她,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如今她在鬧情緒,而他,卻感覺,他們之間,宛如,隔了整整一個世界一樣,若是平常他賴皮下,或許沒問題,可是今天,他覺得不適合!因為,靈波真的需要時間,他在想,她早晚會想通的。
深黑的夜裏,他燃著香煙,望著窗外,突然覺得,未來三年,若是離開,一個人在國外,是不是,很寂寞?
清晨,肖恪醒來時,楊曉水已經不見了!
他倏地皺眉,隻見床頭櫃上寫著一行字——肖哥哥,當你再也不是以前的肖哥哥時,我在孤寂中等待的日子也該結束了!如今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楊曉水,你放與不放,我都要離開!
肖恪看到這紙張,倏地用力抓緊,他噌得站起來,朝外走去!
他很憤怒,楊曉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對他叫板!
程靈波一大早爬起來並沒有去上課,而是離開了學校,坐上了一般公交車,她不知道公車駛往哪裏,隻是看到一輛車子,上去,然後擠了座位,坐下去,一直跟著車子到了終點站,直到公車司機對她喊:“小姑娘到站了!下車!”
程靈波茫然地抬頭,才發現到站了。
她這才起身下車,又選了同一班車子,坐回來。
她在想,人生如果能像坐公車一樣,走過去,再回來,那該有多好!
隻是,下一站,在哪裏,她卻不知道。
裴啟宸電話打過來時,她正在公車上發呆,接了電話,輕聲應了一聲。
“在哪裏?”他的語氣少有的溫柔。
她輕聲道:“公車上!”
“哪路車?”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