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都是因為你
第766章 都是因為你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腿和手都是冰冷冰冷的，心終於回到了胸腔裏。快速地對常羲道：“先帶帶湛湛下樓離開，打120隨時待命，伊纖黛宮頸癌，流血太多，讓醫院備血袋，準備輸血！”
“嗯！”常羲鑽進了防盜網，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裴啟宸這才再度翻身進了樓裏，外麵程征已經抱著程湛快速地下樓，去往安全地帶。
剛下到樓下，119已經趕到。
裴啟宸回到房裏還不忘記給靈波打電話，但是依然是無人接聽。
他有點著急，又看到伊纖黛臉色蒼白如紙，想走，卻又停下來，沒有這個女人，他的兒子不知道會怎樣呢，他要把她托付給人才能離去，去倒了一杯水，托起伊纖黛的頭，沉聲道：“伊纖黛，喝點水吧！”
伊纖黛迷迷糊糊，最疼的一陣兒又過去了，此刻，她全身的力氣消失殆盡，恍恍惚惚，想閉眼，卻閉不上，杯子送到嘴邊，她張口喝了點水，感覺稍微有點力氣。
“怎樣？”裴啟宸問。
“你快走吧！”伊纖黛輕聲地開口：“去找林箏和程靈波……裴啟宸，饒過林箏，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沒有當初你們給她的一刀一槍，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善惡隻在一念之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放過她，結下善緣吧！”
裴啟宸麵容冷寂，“饒過她，很難。就算沒有那一刀那一槍，也會有糾纏，人心向背定成敗。伊纖黛，我無法答應你，即使你救了我兒子！她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
“如果我求你呢？看在你兒子的份上！”纖黛眼底閃過一抹懇求。
“這也不行！”裴啟宸十分堅決：“不能做到的，我無法承諾，請你諒解！”
“你還真是固執！”
“善惡之分，我素來明了，姑息隻會讓自己狼狽！”裴啟宸眸中滿是誠懇的堅定。“對不起！”
纖黛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卻不再勉強：“一切都是林箏的造化，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還有，我的事，不要告訴肖恪和楊曉水，尤其曉水，等她生了再說，我已經沒有幾天活的日子了！我喜歡梔子花，想要曉水送的梔子花！到時候幫我告訴她，不要悲傷，伊纖黛走的很開心，死而無憾！”
此時的急救人員已經爬到了樓頂，正在下放安全繩，拆彈專家也都趕來了。
裴啟宸看到人來，終於放心。
“伊纖黛，你的心願我以後會告訴肖恪和楊曉水，你堅持住，已經叫了120，血袋都準備好了。我不能隱瞞肖恪，會讓他知道。”
“這樣不行，我很快就會死去，肖恪和楊曉水會難過的！”
“既然知道他們難過，又何必回來呢？讓他們知道你原來就不在人世不是更好？”裴啟宸不敢隱瞞，一些事，可以是善意的謊言，一些事，卻無論如何都瞞不得，因為那可能是此生的遺憾，無法彌補。
纖黛愣了下，輕聲道：“我來，解開他們的心結，也了卻我最後的心願，看我最愛的人！”
“你愛肖恪？”
“不是！”纖黛否認。
裴啟宸一下驚愕，腦海中閃過一抹光亮，很是驚訝地低呼：“難道是曉水？”
“佛說，說不得！”纖黛唇邊一抹微笑，很是燦爛，也越來越虛無。“快去吧，裴啟宸，祝福你們每個人，活的安好！”
急救人員通過安全繩進入十樓房間，轉眼進來三四個人，拆彈專家也進來。
裴啟宸深深地看了一眼伊纖黛，“你也是，堅持住！別放棄！”
說完，深深地看了臉色蒼白的伊纖黛一眼，懷著感激從窗戶裏再度翻了過去。
離開的時候，他的心情是沉重的，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莫過於愛而不得。最愛的那個人如果不是肖恪，是曉水，若曉水和肖恪知道這事，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感慨。
原來至始至終，人都是喜歡自以為是的揣測，卻素不知那答案可能早已是南轅北轍。肖恪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孩竟然不愛他，曉水一直介意的肖恪的初戀愛慕的居然是她，而這秘密，被伊纖黛隱藏著，隻怕要帶到墳墓中去！他無意得知，卻也隻是唏噓。
大步下樓，程力行就在保護圈外，此時這棟樓已經拉起來警戒線，程湛被程力行抱在懷中，裴啟宸下來時，鄭重地跟程力行拜托：“我兒子先交給你，我得去找靈波！”
肖英然也來了，她接過去程湛：“啟宸，你放心去吧，力行也陪著你！我來照顧程湛，有警衛，不會再有問題的！”
“湛湛，乖乖聽話，爸爸去找媽媽！”裴啟宸交代一聲。
“我要媽媽！”小家夥喊著。“湛湛保護媽媽！”
“媽媽很快就會回來！湛湛長大了再保護媽媽！聽話！”裴啟宸抱了抱兒子，心底安慰又酸澀。
靈波，你在哪裏呢？
此時，麵對黑洞洞的槍口，靈波很是平靜，溫雅無波的麵容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但林箏此時卻像隻隨時準備攻擊的刺蝟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刺。
“念念不忘那一槍吧？”靈波望著她，眸子錚亮如星，“看來一些事你還沒學會釋懷！”
“我為什麽要釋懷？被你打的那一槍，我到現在每個陰天下雨的日子都會痛！”林箏低聲地說道，一時間，槍直指著程靈波。“都是因為你，我恨你！恨不得你馬上死！”
“那麽恨我，這幾年，想來過得也很掙紮和糾結，仇恨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了嗎？”
“那是，比天還高的仇恨！”林箏倏地哈哈大笑，“要是你跟我一起死了，你說裴啟宸會怎樣？”
“在感情盛極一時時，他會將我記在心中一輩子，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總比愛情淡漠了，一切了無生趣後，再死要來的有意義的多！你確定，要我跟你一起死？”
“你以為你是誰？敢說教與我？！”林箏聲聲嘶力竭的喊聲，令程靈波蹙起了眉頭。
林箏又喊：“其實，他愛你一點都不深，你不知道吧，他吻過我，情不自禁地吻過我！”
靈波美麗的麵容，慢慢地扯出一抹動容。
她可以想象那些日子，她在巴黎，裴啟宸在倫敦，身邊有這美麗的女孩，他們之間最情動的日子過去，激/情退卻時，他心有別戀，也不是不可能！吻，發生過，也實屬正常吧！
倘若這話在四年前說起，或許，她會心碎致死，但在今天說，她也對之前早已有所了解，若說無動於衷，那是自欺。
任一個女人，都無法對自己深愛的男人吻過別的女人無動於衷。
程靈波也多次問自己，如果當年不去倫敦，是不是她跟裴啟宸的結局就會改寫？事實證明，他們的感情曾經的確存在了嫌隙，如果自己想不通，是不是一切就真的不一樣了？
她輕輕地扯了扯唇，淡淡一笑，自己愛裴啟宸，終究還是比他愛自己要多，無論承認與否，她都對他妥協了，哪怕是曾經他的感情有過一瞬的遊離，她也妥協了！
林箏神情癲狂的低喊：“如果沒有你，我們兩個會相愛，會在一起！都是因為你……”
***
靈波聽到這話，沒有表現的狂怒，隻是平靜地說道：“林箏，我想裴啟宸是愛過你的，起碼有一瞬間是對你有感情的。如果因為他最終沒有選擇你，你覺得一切不甘心的話，那你的愛真的太狹隘了。愛，不一定意味著得到，就算沒有我的存在，也會有別人，你姐林蕭雨，劉青，喬棲，還有另外的女人，裴啟宸本就是花心的，沒有我，他最後也一定不會選擇你！因為，你真的不懂他，你也駕馭不了這個男人！”
林箏眯起眸子，眼底流過一絲淚霧，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你在跟我炫耀？你的意思是，你駕馭了這個男人？”
“目前來說，是！”靈波很是平靜。“你輸在何處？你或許猶不自知，你的感情太緊太極端，該收手時你不收，該放手時你不放，隻會相看生厭！難道你明白一點，男人的心中，駕馭不了的才是真正能勾起他們涉獵之心的！”
“你玩弄了他!”林箏怒喝一聲。
“你把一切想的太狹隘了！我們不同，林箏，對我來說，在經曆過這麽多事情的考驗後，對方能不能繼續愛著自己，其實真的不重要了。你知道我們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盡管殘忍，程靈波卻仍舊緊逼林箏，一字一句的說，“在經曆過時間的洗禮之後，我還能找回自己，堅持最初的一念向善，不曾刻意去傷害別人。而在長達四年的分離後，我隻要那個男人快樂的活著，愛不愛我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健健康康的找回自我。我不在意他愛誰，隻要，他還是最初的裴啟宸，意氣風發，自信滿滿，這就足夠了！愛，不是為了一己私欲，更多的是成全！林箏，你的愛太狹隘，你可曾想過，你編織的網太緊，他怎麽是在網裏生活的人？你撐破了你自己編織的網，讓你們之間，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林箏怔怔的望著靈波，眼淚沾在睫毛上，這些話，很震撼，快要將她吞噬。
“我該說的都說了，要開槍的話，隨你，我不還手！算我欠你的，現在還給你，但願我們之間兩清了！”靈波很是平靜，視線也坦坦蕩蕩。
林箏握著槍的手，指節泛白，身子顫抖個不停。“你撒謊！你現在離開裴啟宸，你還甘心情願？你甘心情願，你回來找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