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老家之行
第1115章 老家之行
突然想到他說要去她老家,她立刻問:“你要去我老家?”
他點頭,沙啞的嗓音響起。“嗯,你要是不去的話,我今天就自己過去,然後親自告訴你家裏人,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
“你一起去的話,我就不說!”他又道。
喬以陌瞪著他、
一陣微風吹過,她聞得到那股濃烈的煙草味,屬於他的。
“走吧!”他已經轉身,唇邊一抹誌在必得笑意,仿若,那隻狐狸又回來了!
喬以陌怎麽都沒有想到顧風離會這樣?
顧風離此刻就坐在帕沙特後麵的座椅上,喬以陌坐在前排,跟齊雲峰一排,齊雲峰已經發動了車子,很快上了路,直奔著她家而去。
她偷偷往後看了一眼,深陷在座椅裏的男人看起來清俊而又略顯疲憊,兩條長腿隨意地架起,陽光從車窗外照射出來,在他高挺的鼻梁一邊落下忽濃忽淡的陰影。
他兀自半垂下眼睛,表情淡漠,不開口說話的時候整張臉就猶如古希臘時代最完美的雕塑一般。
喬以陌隻看一眼,就轉過頭來!
她沒有打電話回家,這樣突然的回去,她感到措手不及。而且,她也不能空手回去,車子開了不遠,喬以陌就說:“局長,能不能停停車?”
顧風離一怔,語調慵懶。“有事?”
“我想在前麵超市停一下,我給我爸媽買點東西!”喬以陌說。
“亓雲峰,去百貨大廈吧!”顧風離吩咐了一聲。
“不用了!”喬以陌立刻搖頭。“在前麵小超市停下就行!”
“去百貨大廈吧!”顧風離堅持!
亓雲峰就調頭車子直奔百貨大廈。到了是時候,喬以陌下車,她要進去買東西,錢帶的不多,也不知道買什麽,現在百貨大樓下麵的自助提款機上提了點錢,給媽媽準備的,媽媽不賺錢,就是家庭婦女,給她錢,讓她自己買點吧!
她下車後,顧風離就對亓雲峰說:“小亓,這裏是兩千塊錢,你去買點煙酒,中檔的就好!買了放在後備箱裏!”
“哦,好的,局長!”亓雲峰接了錢下車了。
顧風離也下了車子,然後朝自助提款機那邊走去,他剛才眼看著喬以陌走過去的!果然,那丫頭取錢了,取了出來,又查看資金餘額,他走了過去,一眼看到她卡裏隻有兩千塊餘額了,沉聲道:“沒錢了嗎?”
喬以陌嚇了一跳,一側頭看到顧風離就站在她身後。
她忽然覺得不強勢糾纏的顧風離的心思似乎變得更加高深莫測起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心口微微的發緊,像是被捏住了最脆弱的血脈,窒息般的疼痛在心底蔓延開來。
“你到底要幹嘛去?”她真的不了解他!
他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沉暗如深潭的眼睛從她身上掃過,“要買什麽?”
“顧風離!”喬以陌氣血上湧,不禁在後麵道:“你買雞蛋哪裏買不了啊?”
他卻隻是冷冷地輕哼了一聲。“哪裏都沒有你們哪裏的好!”
愣了一下,她氣得肩膀都在顫抖,“就算去了,我也不會跟你再糾纏了!!”
“我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他說。“或許,我可以更加的了解你!喬以陌,我有時候無法站在你的角度想問題!”
她幾乎如雷擊一般,她感受得到心底被擊穿那樣的尖銳,卻感受不到任何應有的疼痛,隻是怔怔的站在那裏,眼神複雜而奇怪的看著顧風離。
盡管喬以陌一直想隱去那些晦澀的一些事情,使自己的人生看上去很溫暖,可是那些錯綜的情事總會在陽光明媚的時候跳出來,嘲笑自己的滿足和快樂。
顧風離的視線深深地鎖住她的眸子,那眼神猶如深夜下的海水一般的深沉,深不可測。
“另外,想知道你為什麽不敢回家!”他說。
喬以陌再度愣住!
他永遠不會知道家對於她來說是什麽,喬家對於她來說是什麽,意味著什麽,那是她心底最柔軟最敬畏最想報答的地方,隻是,現在她尚且還不能,因為沒有資本!還有,她懷孕流產的事,被喬媽發現過猜測她是流產了,當然她否認,說是大姨媽,但是喬媽不信。的確,那次是流產,她那次流產完回家一趟,流了很多血,喬媽把她罵得很厲害。第二次再回去,喬媽還是罵她!
而顧風離毫無預警的就要帶著她回家,這突如其來的,措手不及的,讓她難以接受。
她僵硬的支撐著自己的冷靜,用平靜的表情來掩飾內心的翻江倒海,“這關你什麽事?”
“你不回家,以後我找誰買雞蛋?”顧風離又道:“你要買什麽立刻去,五分鍾時間,快點!”
“你——”
“別磨蹭了!”
喬以陌無語,徑直去了商場一樓,很快提了一個蛋糕出來,回到車裏的時候,亓雲峰也坐在車裏了。
“小喬,你買了蛋糕啊?”亓雲峰錯愕。
“嗯!我媽沒吃過蛋糕!”喬以陌道。
亓雲峰一愣,表情有點尷尬。
喬以陌倒也沒有在意:“家裏窮,吃不起!蛋糕也隻能偶爾吃一次,吃多了,就會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她的話,讓後座的顧風離神色一緊,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而糾結的沉痛,還有一抹喬以陌沒有看到的深沉的憐惜!
亓雲峰聽出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好,但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沒有問。
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回去的路上,喬以陌不發一言,就這麽一直盯著窗外,五味陳雜,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路上的風景還是那樣,隻是有些事,走了一遭,就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感情。
很想,單純的清澈的看待,但是,欺心不了。
喬以陌一動不動,她一直感受到伸手側後方那雙深沉的視線,就這麽在後麵盯著自己。她保持著一個字姿勢看著窗外,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回了家。
喬以陌覺得異常的疲憊,當車子到了小山村的村頭,喬以陌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久久恍若未聞。
“小喬,你家在哪裏?”亓雲峰問,再往裏車子就開不進去了!
喬以陌被亓雲峰的聲音驚醒。“呃?”
車子一進村子,就吸引了很多目光,質樸的老鄰居們望著開進村頭的黑色轎車,個個都充滿了好奇。
喬以陌四下看了一圈,終於發現已經到了村頭,趕緊指著往上一點可以看到的一家宅子道:“我家在那裏!我先回去跟我爸媽說一聲,你們從車裏等一下吧!”
說完,她就急匆匆地下車。
當車門打開,不遠處站著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們看到了喬以陌,頓時就訝異了。
“啊!這不是喬家那丫頭呢?飛黃騰達呀,坐上好車了!”
“這車好貴啊!”
“看著很厲害的樣子啊!”
“上次那個來喬家找她的小夥子開的車也很好啊……”
“那小夥子給喬家搬來了太多好東西了,你沒瞧喬虎子那高興樣兒!見誰都發煙呢!”
“……”
喬以陌已經習慣了各種議論,她不敢低頭不打招呼的走,喬家雖然窮,但是規矩不少,見了村裏的長輩,都要說話的,不說話打招呼是沒有禮貌的。喬以陌隻能邊走邊對著這些老街坊打招呼:“吳爺爺,您身體還是這麽好呀!三叔,你沒出去啊?二奶奶,我是陌陌……嗯,我回來了!”
喬以陌提了自己買的給侄子的零食,還有給喬爸爸買的煙,給媽媽買的蛋糕,一一打過招呼上了坡,她家在一個大坡上,就幾間老房子,看起來挺窮的。
顧風離坐在車裏遠遠地看著喬以陌跟每個街坊打招呼的樣子,她的臉上帶著笑容,一種很複雜的笑容,她並不是十分的開心!
喬以陌的確不是很開心,因為這裏這些街坊,質樸歸質樸,但是卻也很傷人,他們的議論,關於她身世的議論伴隨了她整個童年和少年,讓她這一生都在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氛圍裏長大,總是擔心喬家不要她,她要比全村的孩子付出的都要多,她努力讓自己優秀,讓自己乖,不要打人嫌棄自己,結果,還是被遲雲找來帶走了!所有美好的夢,終結在十六歲的那個冬天!
“局長,小喬挺有禮貌啊,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亓雲峰在車裏歎息:“這山村的生活真好,看起來就這麽樸實!那些人看她就跟看稀罕景一樣!”
顧風離也沒有真正跟山村的人生活過,一看喬以陌光在村口打招呼就打了好幾分鍾,還被人簇擁著問這問那的,他也覺得新奇。隻是,她在想,如果喬以陌沒有考上大學,沒有離開,是不是幾十年後,也跟這些老太太們一樣,這樣站在這裏,質樸的可愛?
“把你買的煙酒和茶拿下來!”顧風離說。
亓雲峰一愣,錯愕:“局長,你買的禮物是去小喬家的?”
“怎麽?你有意見?”顧風離淩厲的眸光看向亓雲峰。
亓雲峰忙搖頭,“沒有沒有!”
亓雲峰還是震驚的,為什麽局長一下子買了這麽多,去喬以陌家?
“胡思亂想什麽?不該想的不想,不該說的不說,記住自己的身份!”顧風離沉聲說了一句話,也跟著下車!
亓雲峰還是被驚到了,局長跟小喬?!
天哪!他忽然了悟了什麽,亓雲峰覺得這不是來買雞蛋的,根本是顧局長要來拜訪的,是這樣嗎?可是小喬不是那個曹澤銘的未婚妻嗎?這到底怎麽回事啊?顧風離已經下了車子,他也來不及多想,隻能跟著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