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媽咪受傷了
羅一默這才舍得從紙張上抬頭,甜甜地喊了一聲叔叔。
克洛斯對著羅一默的塗鴉煞有其事地誇獎了一番。
羅依依對羅一默說:“我約了人,今晚不回家吃,等會讓從安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這話也是說給克洛斯聽的,明確表示她不想跟他一起吃飯。
克洛斯像聽不懂似的,“約了什麽人?”
“客戶。”
克洛斯紳士又優雅地說:“那就一起吧,吃頓飯而已,不打擾你們談工作,羅小姐不介意吧。”
羅依依遲疑著,“我給客戶打個電話。”
她當著克洛斯的麵撥了個電話出去,她今晚真的約了人,好在對方也同意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羅依依就帶著羅一默和從安從群,當然少不了克洛斯,一起去了提前預定好的酒店。
吳女士在羅依依這裏要定製全套的結婚首飾,呃,38歲的她已經是三婚了,據說前兩任丈夫都去世了,她的億萬家產就是繼承了兩任丈夫的遺產得來的。
大氣的吳女士接人待物彬彬有禮,一看到帥氣的克洛斯老外就雙眼放光。
羅依依先介紹了吳女士,又介紹克洛斯是她的朋友。
入座時,吳女士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她坐在了克洛斯身邊,羅依依特意坐在了吳女士一旁,順著她的座位下來,就是羅一默從安從群。
克洛斯招呼羅依依坐去他身邊,羅依依笑著拒絕,“默默吃飯不老實,我要看著他。”
城市夜晚的霓虹飄蕩在窗外,像一副出色的畫作,映襯著包間裏的俊男靚女。
點菜,喝茶,倒水。
精致的餐廳包間內,穿著紅色旗袍的服務員來來回回,菜一道道上來,酒過三巡,說說笑笑,氣氛正好。
沒有談首飾,沒有談工作,隻有漫無邊際的閑聊,國內國外,金融房產,在座的幾個人仿佛囊括了世界所有的行業。
羅依依第五次主動給客戶吳女士倒酒,羅一默突然抓了下媽咪的胳膊,“我要吃……”
哐當……
話未落定,羅依依手抖,手裏的水晶醒酒器掉到了地上,連同酒杯一起砸了下來。
“媽咪。”
羅依依趕緊彎腰去撿地上的碎渣子,羅一默也慌忙地從椅子上跳下來,“對不起。”
吳女士象征性地低了低頭,羅依依道,“我自己來就好。”
克洛斯殷勤的跑過來,攥住羅依依拿著碎片的手,羅依依的兩隻手同時拿著碎片試圖阻攔他,去按他的手,“沒事,你坐著,我來。”
碎片不小心劃破了克洛斯的手背,也順勢劃破了羅依依的手。
三人忙不迭地拿著紙巾擦著手上的血漬,一張張紙巾擦下去,那滲著血珠子的口子泛著痛感。
羅一默心疼的吹著媽咪的手背,為了不引起克洛斯的懷疑,她竟然也劃破了自己的手,都怪他,不答應爹地的要求就好了,他做他的事情,為什
麽要連累他的媽咪,而他又為什麽去要求媽咪。
小小的孩子懊惱的要死。
他要的是克洛斯的血,不是媽咪的血。
很快進來上菜的服務員將擦了血的紙巾收了出去……
沒有人關注那些紙巾的去向,也沒有人在意這一次微不足道的事情。
好在羅依依和克洛斯隻是傷在了手背,尤其羅依依的傷口不是很深,回家包紮一下就好,倒是羅依依很不好意思,“沒想到會這樣,真是對不起。”
克洛斯看著她手背上那一道鮮紅的印子,“這不算什麽。”
吳女士趕緊給克洛斯又是擦手又是安慰,很快就岔開了話題,在座的人誰也沒有多想,對於克洛斯來說,也隻是一場插曲,一個意外。
當看到羅依依手背上泛著血漬的傷口,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心。
飯後,克洛斯主動要求送羅依依去醫院包紮一下,羅依依笑笑,“這點小傷,不要緊,我看你傷口比我的長,要不你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克洛斯笑的爽朗,“我一個大男人,更沒事了,既然我們都不矯情,那就各回各家吧。”
吳女士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克洛斯先生,恐怕要麻煩你送我回家了,我的司機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克洛斯紳士地拒絕,“我不太放心依依,我們一起送你吧。”
羅依依本著客戶至上的原則,把克洛斯推出去了,“克洛斯先生,默默困了,我先帶他回家睡覺,吳女士就麻煩克洛斯先生了。”
克洛斯也不好再拒絕,聳了聳肩膀,隻好欣然應允。
吳女士眼裏的光亮更亮了些。
幾人在酒店門口道別,吳女士魅惑的聲音掩飾不住笑意地催著克洛斯快些走。
羅依依目送他們上了車,才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從安哈哈大笑地拍著椅背,“那個吳女士,一雙眼珠子就差粘到克洛斯身上了,她不是快結婚了嗎?”
從群翻了個白眼,“她上次來依依姐辦公室不是說了嗎,死了兩個老公了,不知道第三個老公會怎麽樣?”
羅一默道,“如果她第三個老公也死了,她是不是就更有錢了?”
羅依依也八卦地湊熱鬧,“寶貝,做人要學會看破不說破。”
車廂裏飄蕩著幾人愉快的聲音。
回到家,羅一默第一時間奔向房間,向沈敬岩通報消息。
親親的媽咪最愛你:大朋友,那些血有我媽咪的,也有克洛斯的,你要好好區分。
沈敬岩:為什麽?你媽咪哪裏受傷了?
親親的媽咪最愛你:我媽咪為了讓克洛斯傷的更順理成章,更真實,也劃破了自己的手。
沈敬岩:你媽咪傷的怎麽樣?
親親的媽咪最愛你:小傷啦,克洛斯的傷口才深,我媽咪下手的時候毫不留情,眼看著他手背上的血像水似的冒出來。
沈敬岩:知道了,好好照顧你媽咪。
親親的媽咪最愛你:
我媽咪知道是在幫你,她很不情願,以後我不想讓媽咪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了,看著媽咪流血,我很心疼。
沈敬岩:兒子,對不起,也對不起你媽咪。
親親的媽咪最愛你:我是沒有想到媽咪會那麽認真的對待一件事情,其實想要劃破克洛斯,不需要劃破她自己的。
沈敬岩:你媽咪一直就這樣啊,也不是現在才這樣的,所以,你要有心裏準備,就算以後我無事一身輕了,可能也給不了你想要的家庭生活。
親親的媽咪最愛你:沒事啦,我早就想明白了,隻要我媽咪快樂就好啦,隻要看不到你,她就挺快樂的,這一陣子都很快樂,除了今天。
沈敬岩盯著兒子發來的最後一句話,心頭的陰霾久久沒有散去。
羅依依半夜偷偷溜走的時候,他以為他們之間至少還有希望的,這樣渺茫的希望堅持了六年,羅依依卻回來了,一步步的將那點點滴滴的希望磨的一點不剩。
他想,他這樣的人給不了妻兒歲月靜好的日子,也就不應該把他們束縛在自己的身邊。
他有兒子,就算有一天死了,這個世界上也有人在延續他的血脈。
一夜翻來覆去的傷感,在新一天的太陽升起時,變成了無限沉重。
DNA鑒定顯示,克洛斯不是他想的那個人,縱然有萬千感覺,可他終究不是。
而鑒定又顯示,此次的血液和上次的頭發,來自於同一個人,打破了他的另一個設想。
隻能拿著這些數據去找克洛斯家族的其他人繼續鑒定了,哪怕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哪怕最後證實真的不是他,他也必定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一直到最後。
這是他的責任,是他的使命,更是他的心願,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沈敬岩在衣帽間穿戴整齊,穿衣鏡裏映襯著男人意氣風發的身姿,工整的領帶攀附在他的脖頸,他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長到幾乎看不到盡頭。
他必須打起精神,出發,戰鬥,隻要想到最後一次執行任務前那十八個戰友活生生的臉,再想想那十八個浸潤了眼淚和鮮血的骨灰盒,以及那十八塊冷冰冰的墓碑,沈敬岩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著,為了十八個魂牽夢縈的靈魂,他也不能讓自己頹廢一時一刻。
相比死去的人,活著的人沒有說放棄的資本。
沈敬岩吸了一口氣,對著鏡子擠了個笑臉,克洛斯身上一定有秘密,這是他排查了多年來所有的合作夥伴後得出的既理性又感性的結論。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所以,前麵等待他的是和衝鋒陷陣刀槍相見一樣的戰鬥。
他一定要親手揭開這一切。
昨夜的事情在羅依依心裏似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除了手上那道不大的傷口,她依舊在清晨笑的明媚,邊吃早餐,邊安排周末活動,“寶貝們,明天又要周末了,你
們想去哪裏玩?”
羅一默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媽咪,你手上有傷。”
羅依依隻瞟了一眼手背,笑的如沐春風,攤開手心到羅一默麵前,那是她初到澳洲的時候,懷著孩子卻隱瞞身孕,在餐廳刷盤子洗碗,不小心打碎了那麽多盤子,害怕被老板罵,她就著急忙慌地想要撿起來,卻不小心割破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