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私修壁畫
看香頭兒是一種推斷吉凶類型的占卜方式,一般是通過分析單數支香的燃燒速度和形態得出結論。
奚滿月點點頭,眉頭緊鎖地說了句“好像不妙啊……”
陶青問“怎麽了?”
晁千琳也好奇地問道“不是三支香齊著燒下去的嗎?這樣也可以看出什麽來?”
奚滿月嚴肅地說“香頭兒確實正常,可是煙氣盤旋,說明來吃香火的陰人有冤情。”
所有人都正盯著那邊看,果然那煙氣不似尋常隨風擺動、上升消散的樣子,而是在香頭兒間不太明顯地畫著大圈。
奚滿月繼續說道“可是千年前的冤鬼早就在混沌中沒了記憶,隻會剩下怨氣,不會來訴說冤屈……那這陰人又會是誰?”
陶青臉色一變,當即想到了前些天進山的王教授一行人,陰沉地說“用不用招魂試試?”
奚滿月把視線投在任道是身上,等著正牌老板做決斷。
任道是也聽到了陶青的話,但還是等到三炷香都燒盡了,才走回來鄭重地說“不用招魂,出來攪動香火的魂魄就算有冤,也不一定就是死人,或許隻是命數將盡的生魂,我們現在立刻就下墓,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救人一命比搞清事情原委重要多了。”
陶青一臉感動,趕緊從背包裏翻出氣體檢測儀,交給已經順著繩梯往下爬的藍晶。
任道是不滿地嘟囔“都吃了濾氣丹了,還要那玩意兒幹什麽?”
陶青連忙解釋“這都是下墓必備的裝備,不光是要檢驗有害氣體防止吸入,還要從存在的氣體構成中分析各處從前埋葬過的物品和使用的材質。”
任道是趕緊打斷他囉嗦的大段描述“好吧好吧,那還是你自己拿著吧,我們又看不懂。”
誰知藍晶還是接過了氣體檢測儀,輕飄飄地從繩梯上跳了下去,把水晶吊墜從脖子上拽下來,念了幾句咒語什麽,那吊墜便發出了耀眼的白光,把地縫裏照得如同白晝。
其他人幫任道是和陶青分擔了部分裝備,還各自帶了兩天份兒的食物和水,在地麵上留了一半東西以防萬一,才紛紛下了繩梯。
下來之後,眾人才確定此處是個完整的墓室。
隻是周圍除了帶有浮雕的畫像磚和仿木結構的石頂四壁,隻有被震碎在地麵的藻井碎片和石磚,連個瓦罐都沒有。
這個長方形空間的東西兩側各有一個門洞,內裏黑漆漆的,用狼眼手電筒照進去依舊什麽都看不清。
這種“鬼遮眼”眾人已經不以為奇,紛紛觀察著周圍尋找線索。
奚滿月提議道“我們分開行動吧,找人能快一些,半個小時候再回到這裏集合,把各自路上看到的房間結構畫成平麵圖圖匯總起來,讓陶青分析一下整體的地宮結構。”
陶青卻有些為難“這裏真的有點兒奇怪,按理來說北宋和南宋因為國力和國風,不論是王室還是民間都不流行太大的墓穴,隻重精致小巧的裝飾。
“這個空間什麽都沒放,如果真的是墓道,就該是最中央的主墓道,隻有兩端有門,兩側沒有通往其他結構的通路,很不合理啊。這邊什麽都這麽反常,我們分開來真的可以嗎?”
任道是也讚同奚滿月的意思“隨時看到他們沿途留下的痕跡就隨時匯合唄,我們都不是吃幹飯的,還有對講機,怕什麽的?”
陶青道“但是對講機之前不是出過那樣的事嗎,就算現在正常,萬一深入之後有異常信號幹擾怎麽辦?”
任道是翻了個白眼,從腰間抽出六張符紙,分發下來“他心通專用聯絡符紙,一人一張,我和滿月分開行動,做兩個移動電台收發信號,行了吧?”
陶青又反駁道“可是懂得墓穴具體情況的隻有我……”
“哎,我們又不是來考古的,找到王教授他們才是重點,用管這兒到底有什麽嗎?”
陶青縮縮脖子,覺得任道是說的也對。
於是任道是、藍晶、陶青一組,晁千琳、白明、奚滿月一組,分別進入了東側和西側的兩條墓道。
藍晶很不想和晁千琳分開,但被下了指令也隻能如此。
晁千琳又何嚐不想把自己人都帶在身邊,可是隻把任道是一個人安排到客戶那方實在不妥,自己又不得不帶著白明,這時對同意讓他跟來的決策更加懊惱了。
奚滿月看出她心情不好,便有意叉開話題“其實我也提前備了課,要不要給你講講這牆上畫的都是什麽?”
兩個人的手電筒都朝牆麵照去,果然看到仿木的房梁之下和牆麵底端的普通石磚之間塗滿了色彩豐富卻素雅的壁畫,一直向東延展開去。
晁千琳笑道“我好像也能看懂點兒,那個個頭兒最大的就是墓主人吧?”
奚滿月點頭“是啊,好像各代古人都用這種方法來突出主體物。”
“他沒發型也沒帽子,還是個小孩吧?一個小孩子還這麽大個兒好奇怪啊。”
“從小就有值得作為主體的功績才比較奇怪吧……”奚滿月念叨一句,“看起來,他是皇室子弟?”
畫麵中一個身穿黃色衣衫,披散著頭發的小男孩拿著一把匕首,割下了一名從發型到服飾都顯然是外族的莽漢頭顱,比這二人更高的位置上,還畫著兩個衣著華麗的男女。
晁千琳指著那對男女問“那這兩個人難道是皇上和皇後?”
奚滿月道“宋代以後,黃色逐漸被確定為皇族的專用顏色,看他們的服飾和顏色,應該確實是這樣沒錯。而且這個被殺的明顯是金人打扮,也和年代吻合。
“可是這個墓主居然比皇上皇後的體積還大,這應該不合規製吧。”
二人繼續往下看去,下一個畫麵上,那個眼睛畫法與之前相同的墓主人穿著不再是普通的衣衫,而是一身戎裝,跨著一匹漆黑的駿馬,手持一把長刀,在一眾金人之間廝殺。
他的表情極為猙獰,身側頭顱與斷肢橫飛,鮮血從刀鋒滴落,周遭敵軍與其說是在和他拚命,更像是四散逃竄。
整個畫麵傳神已極,墓主人的勇猛無畏和嗜血冷酷可見一斑。
“看來墓主人是個將軍?”
奚滿月道“還是個少年將軍,你看,他還沒開始留胡子呢。”
說著,三人走到了第三幅畫麵前。
端詳半晌後,奚滿月忽然笑道“看來這墓是墓主人的手下私自修建的。”
晁千琳也仔細研究著那幅壁畫,點點頭“估計用陶青他們的套路研究可就困難了,這個修墓的家夥,是個靈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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