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 不服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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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千琳正思考還要不要回會場,王長勝就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成了?”
他忙不迭點頭。
“這麽快啊……”晁千琳嘟囔一句,再沒了回去的理由,“那我就先走了。”
王長勝趕緊急走幾步,跟上她的腳步:“你和那位奚小姐很熟嗎?”
“她在你們這裏也很有名?”
“當然了,她是國內最大製藥企業的千金。製藥行業,很微妙的。”
晁千琳又愣了一下,再次苦笑:“這樣啊,原來奚族長有這麽多身份。”
“奚族長?你是說她父親?那位先生據說在上麵也很有麵子。”
晁千琳搖搖頭:“我估計馬上她就要宣布自家的人事變動了,這場宴會除了幫我們促成並購,這就是她最大的目的。”
王長勝已經跟她走到了電梯間,晁千琳道:“今天的晚宴肯定還有不少好戲,你可不要錯過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停車場裏,還是藍晶在車裏躺屍,難得今天奚鉤月沒有跟來,晁千琳有理由懷疑她一開始就知道晚宴是奚家搞的,才故意躲在家裏。
不過晁千琳倒也不在意被這兩姐妹算計,她想傳遞給奚滿月的訊息對方馬上便要發現了。
藍晶看她心情大好,久違地對她提起正事:“千琳,你還是不想成神嗎?”
“當然。”
“所以你和衛語信一起行動,是為了得到能與神匹敵的能力?”
“對。”
“那如果我想成為神,我該怎麽做?”
晁千琳看著他路燈下忽明忽暗的側臉,歎了口氣:“或許等我拿到那些該有的因果之後,殺了我,你就能因為屠神,獲得一切。”
“真的嗎?”
“誰知道呢。”
“這樣啊。”
停車之前,一路沉默,熄火之後,藍晶忽然說:“那這不就和晁千神沒什麽關係了嗎?”
“是嗎?”
一如晁千琳所料,回家後隻過了不到半小時,奚滿月就打來了電話。
晁千琳踱到冰箱旁邊,順手劃了個空間屏障隔絕廚房以外的二人,接起電話。
“千琳,你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隻是把我們的戀情通知一下家長。”
“嗬嗬,真是睚眥必報啊。”
“別誤會啊,”晁千琳笑道,“我師傅的仇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了結呢?”
奚滿月頓感無奈:“你們兄妹兩個真是任性得讓我無話可說。”
“我還以為滿月姐總是笑對一切,不會為任何事有情緒呢。”
“現在已經最後關頭,你覺得我還會任由你們胡鬧下去嗎?”
“可是你今天才剛幫我做了媒,不是嗎?”
奚滿月當然不會惱火,隻感到更加無奈:“千琳,鉤月是無辜的。”
“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你以為我和她同床共枕,如此苟且,我是開心的嗎?老實說,被晁千神以外的人碰到一分一毫,我都惡心得想吐。”
“那白明呢?”
晁千琳還以為那縷命魂離自己遠到能阻隔天命的控製,卻還是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髒狠狠一揪,有些發痛。
奚滿月聽出那邊的沉默,歎了口氣:“千琳,別逞強,我們明明是一路人,為什麽非要這樣彼此芥蒂?”
“我和你才不是一路人,既然不介意他人性命,我就不會說你那樣冠冕堂皇的話。”
奚滿月又一次笑了起來:“千琳,我真的沒打算殺你,你覺得我需要通過從你身上獲取成神的因果嗎?你想想看,無論是醫藥科研,還是武力殺戮,我身上積累的足以改變世界的因果都已經足夠了,從表世界人身上聚集信仰對我來說都沒意義,相關行業之中我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
“是呢,奚族長是藥業神話、天師翹楚,那你為什麽要暗中和衛語信勾結。他明明看得透天命,卻還要拋棄一個因果已經積累好的你,來尋這個還沒起步的我?齊升逸在你手裏,四大家族也在你手裏,我這個還在被鍾家和任家算計的孤家寡人還有什麽值得你忌憚嗎?”
“衛語信是我放走的沒錯,但他也有必須去的理由。‘它’隻和你有關聯,神的第一個信徒必須到‘它’存在的地方去,才能幫神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才能推動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你代表著天師門派,和大哥天生站在對立麵上,根本不需要我和他之間的牽絆就足以你們開戰了啊!”
奚鉤月也有些激動:“你還不明白嗎,白明才是‘它’。”
“那晁千神到底算什麽?”
“他就是他。”
“天……”晁千琳隻覺得渾身乏力。
這種遮遮掩掩又不明所以的對話幾乎發生在她下山後的每一天,她已經受夠了。
“滿月姐,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同類,告訴我,我到底該做什麽。”
“做自己,什麽都不要管,你的路早就被鋪好了。”
“如果我不想走那條路呢?”
“你早就不在那條路上了。”
沒等晁千琳再說些什麽,奚滿月已經掛斷了電話。
撤去屏障,奚鉤月就撲了進來,抱住晁千琳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今天你不在的時候,三狗又來了。”
“這次他們說清楚了嗎?”
奚鉤月搖搖頭:“但你設屏障的時候,他們才走。”
“陰魂不散。”
晁千琳從冰箱裏拿了兩瓶草莓牛奶,順手遞給奚鉤月,剛要擰開自己那瓶,忽然想起了這個習慣其實和白明有關,登時厭惡地把瓶子扔給藍晶。
白明喜歡這種調味奶製品,草莓牛奶也好、香蕉牛奶也罷,甜甜的東西,他都喜歡。
晁千琳越發叛逆地排斥他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可靜下心來想一想,其實他也很無辜。
不管他是“它”還是什麽,本質上,他都和他們這些被選中的雛子一樣,隻是神手中的棋子,被迫愛她,也本該被迫地被她愛上。
說到底,若不是她早就愛上了晁千神,他根本就沒必要被冷待到滄鎮,今時今日的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她也不會糾結至此,為萬事萬物不服不忿。
晁千琳忽然從這個邏輯中感受到一種淡淡的違和,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奚鉤月卻忽然打斷她的思考:“千琳,今天,還有其他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