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 他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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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鉤月,你這是到哪兒去了?”
晁千琳驚訝地看著狼狽的奚鉤月,不明白什麽事能把她搞成這樣。
這個小姑娘滿頭的霜雪,打縷的頭發上全是凍結的泥水,單薄的風衣掉了隻袖子,看那殘破的樣子,應該是被她自己身上的黴漲破的,她的牛仔褲上也全是汙泥,膝蓋上還掛著個酒瓶底兒似的冰坨子,似乎她跪在水中待了許久。
奚鉤月沒回答,隻惡狠狠地看向任道是,對他比了比拳頭。
晁千琳趕緊把她塞進大浴室的浴缸裏,幫她放了熱水,順便屏蔽整個浴室,再次問她:“你昨晚去哪兒了?”
奚鉤月把整個人都沉進熱水裏,好半天才冒出頭來,揉著自己的腮幫子,口齒不清地說:“我氣找垃圾了……”
“哈?”晁千琳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你去找藍晶了?”
奚鉤月點點頭,再次潛入水中。
她這個半植物化又沒觸覺的身體根本不知道冷,在外麵呆久了就被凍結了,臉上那兩片單薄的肌肉組織現在幾乎不受控。
晁千琳看著水麵上冒出的綠色泡泡,哭笑不得,等她再次浮上水麵,晁千琳又問道:“找到了嗎?”
奚鉤月搖搖頭,遲疑著說:“人沒找到,但也可以算找到了。”
“什麽意思?”
奚鉤月癟癟嘴,不滿地嘟囔道:
“我昨晚出去的時候剛好碰見了晁千神,具體地說是他的傀儡。我發現他要去葉城,就也跟過去看了看,結果跟到了葉城正一道研究所學院附近的一棟建築物裏。
“那地方的氣場很奇怪,鬼氣極重,建築裏似乎還列了易術陣型,能攪亂感官。我沒跟幾步就跟丟了,隻好隨便轉了轉,居然發現我姐姐和一群家族的研究員都在。
“我差點兒被我姐發現,沒想到晁千神忽然出現把我拉到了一個房間的牆壁夾層裏。他說他早就發現我在跟著他了,還說他也在找藍晶。
“我問他為什麽來這邊找,他沒解釋,隻說如果藍晶不在這裏,那就是被鍾家抓走了,他時間不多,沒空蹲守,讓我在這邊老老實實地待著看藍晶在不在,他要去鍾家找找,還給了我這個。”
奚鉤月說著,從扔在一邊的衣服裏翻出張黃符的殘片,一臉憤憤地繼續說道:
“這個王八蛋,就是不想讓我打擾他辦事,我居然信了他的鬼話!那個夾層裏髒兮兮的,外牆保溫層也不怎麽好,屋頂還一直漏水進來,地上都是冰,凍死我了。而且我在那兒等到天都亮了,就看到一群人在搞研究而已!
“總之我沒什麽收獲,還以為這是張聯絡符,就想叫他一聲問問鍾家的情況。結果一點著,就尼瑪一陣黑煙,煙霧警報器立馬響了,那個倒黴隔層裏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消防噴頭,把我澆了個透。幸好我姐不在隔層外麵,隻有幾個小鬼破牆出來,我就放倒他們,趕緊往外撤。
“沒想到那個建築外麵還有法陣,我被凍硬了,摔了好大一跤,腿差點兒斷掉,費了好大勁才跑掉。但外麵是真的冷,我回來的路上骨頭都快被凍碎了,你看你看!”
奚鉤月抬起自己的胳膊,扯著幾乎壞死的皮肉,一臉委屈地在晁千琳眼前晃。
晁千琳隻能安撫性地揉揉她的頭發,順便擠了洗發水在掌心幫她洗掉滿頭的泥水。
【看來滿月現在的基地就是薑道一和清逸道人的二號研究所,倒是方便……隻是,按鉤月的意思,藍晶不在滿月那兒,應該是在鍾家或是在躲著鍾家?這麽說,藍晶那晚果然在事務所裏,鍾家和大哥爭奪的東西到了他手裏?
【可是,為什麽大哥要去滿月那兒找藍晶呢?難道說,滿月也和齊升逸一樣,對藍晶眼睛的價值虎視眈眈,所以趁著藍晶腹背受敵提出保護他的條件?不對,隻要在鉤月身邊,他也不用懼怕鍾家啊……】
晁千琳愣愣地出神,奚鉤月輕咳一聲驚醒了她:“千琳,衛語信還沒回來嗎?”
“啊,嗯……是該問問他那邊的情況了。”
半小時後,二人走出浴室,就見任道是哼著歌在廚房洗洗涮涮,毫無緊張感。
晁千琳撥通了衛語信的電話,對麵的聲音顯是疲憊到了極點,沙啞地問:“神使,效果還滿意嗎?”
晁千琳隨手抄起奚鉤月的手機,瀏覽著今天熱度依舊不減的萬神教負麵報導,問:“上午九點是白領的黃金吃瓜時間,你們居然錯過了?”
衛語信無奈地說:“八點多網監給我們打了電話,王長勝慫了,立刻安排屏蔽相關內容,但是九點多那邊又說之前搞錯了,沒問題,我們又緊急恢複了流程,所以給錯過了。”
“哈,難怪。”晁千琳打開頭條新聞推送,“措辭還是太小心了點兒,既然網監已經下線了,讓他放開手腳就好吧。”
“我明白了。不過曹總那邊好像已經開始坐不住了,我和王長勝一直壓著,也不是個辦法啊。”
“我一會兒過去一趟。”
“你的傷沒問題了?”
“應該沒什麽大事了。辛苦啦,衛教主。”
“為神使服務。”衛語信笑嘻嘻地掛斷電話,對一旁聽免提的王長勝和一眾公關點點頭。
一群人登時重新燃起幹勁。
兩小時後,晁千琳、奚鉤月和任道是三人果然如約到達欣朗運營部。
穿過一群眼睛冒星星的小白領矩陣,曹一鳴就等在部門盡頭的辦公室門口。
王長勝一見三人登時一副喜出望外的狗腿樣子,曾經的收斂和克製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然而曹一鳴的不快已經大到連晁千琳的美貌也無法治愈的程度,他語氣生冷地說:“晁小姐,請坐。”
晁千琳沒有坐在客人的位置上,而是徑直走到他身旁,坐在了曹一鳴麵前的辦公桌上,垂頭看著老板椅上的中年男人:“曹老板,是不是對我很不滿。”
“對。”曹一鳴的喉結動了一下,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是個純粹的商人,和半學者性質的王長勝不一樣。他完全明白晁千琳一夥人到底在幹什麽,也正因為明白,他已經恐慌到了極點。
他不能讓自己辛苦經營十幾年的欣朗被一個女人這麽華麗麗地毀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