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水落石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水落石出
夜辰從地下室出來，被涼風一吹，逐漸冷靜下來，他沉著臉理順思緒，這些天來發生的事太多太雜，無論是他還是秦雨晗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剛才用“自家人”炸CI,無非是要確定一個範圍，看是不是身邊的人動的手。現在事情卻了然了，能夠有財力指使的了職業殺手，並且事先不聲不響的做好這麽大一個局的自家人，除去顧千燁，便也沒別人了。
現在冷靜下來一想，所有的一切分明是從顧千燁來司氏麵試時便布好的局，他當時還驚怒於顧千燁的大膽挑釁，而今想來，顧千燁早就留好了後手，當時露個頭，不過是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也真是難為他了，一年多前埋下的伏筆，忍到今天才動手。若是之前真讓他的人結果了林舒，現在顧千燁的計劃大概已經進行到第二階段了，到時，千夫所指的就不是秦雨晗，而是自己了。
夜辰現在才第一次清楚的知道林舒當時所說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什麽意思，秦雨晗還當她懷的白璧是自己的才華和秦振國的背景，如今一連串線索穿到一起，分明就是說，秦雨晗所受到攻訐的原因，無非在於她所居職位。
她這些天，是代己受過了。
夜辰長長的吐出胸中的濁氣，手握成拳，頭腦裏卻是奇異的冷靜與理智。
既然顧千燁敢朝著他的軟肋下手，也別怪自己不講情麵了。
夜辰回頭看了郊區別墅一眼，高大的建築物背對著太陽，在院落裏投下沉沉陰影，一如夜辰眸中的漆黑墨色。
秦雨晗下班的時候去找夜辰，發現他辦公室裏已經空了，隻剩盧然還堅守在崗位上，焦頭爛額的處理著夜辰離開前交代的那一大堆事務。
“總裁呢？”
盧然從文件堆裏抬起頭，見是秦雨晗，趕緊站起身，恭敬的說：“秦總監，總裁今天下午離開的時候說，如果下午下班他還沒回來，就請您先回家，不用等他了。”又說，“司機在下麵，我幫您通知他。”
秦雨晗點點頭，雖然疑惑夜辰怎麽突然離開，但想著或許是公司有什麽事需要他臨時離開去處理也說不準，便對盧然道了別，離開。
等她回到司氏別墅的時候，卻發現夜辰的車停在停車室，看樣子分明是回來了一會兒了。秦雨晗好看的眉毛皺到一起，這人今天怎麽了？連自己先回來了都不和自己說一聲？
晚飯時候夜辰也不見蹤影，管家去書房請了三次，回回都是以“有事處理，不餓”堵了回來。秦小墨咬著筷子問秦雨晗：“媽咪，爸爸不吃晚飯麽?”
秦雨晗覺著夜辰自從下午出去之後，到現在所有的行為都是怪極了。但到底小孩子不禁餓，她對秦小墨說了句：“你先乖乖吃飯，媽咪去書房找爸爸。”便起身離桌了。
書房的門沒鎖，隻是虛虛的掩著。秦雨晗稍一用力便推開了。她剛進去，便被裏麵騰出來的煙霧頂的夠嗆，不能自抑的咳嗽了好一陣。
秦振國自從自己妻子去世之後便戒煙了，平時秦宅一年半載的都見不著一點香煙味兒；後來和夜辰相識，他也從未在自己麵前抽過煙，因此，秦雨晗還道他沒這習慣。
現在卻有些奇怪。就這麽大的煙味兒，怎麽說也得不止三兩根兒吧？
“你這是變活神仙了？隻靠著吸點煙氣兒就能飽？”
秦雨晗捂住鼻子，回身將書房的門關上，快走幾步，把窗戶打開，通通風。
夜辰見她進來，一時沒有反應，臉上依舊是那副沉默陰鷙的模樣。秦雨晗關好窗回身同他四目相對，忍不住一驚。
“怎麽啦？”這些年秦雨晗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看他臉色著實不好，便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夜辰看自己嚇到她了，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墨色眸子中那些湧動的風雲俱都褪去，隻剩下一派風平浪靜。
“怎麽上來了？先去吃飯吧，我沒事，就是公司有點問題需要處理一下。”
他說的雲淡風輕的，想要將這個話題跳過去，秦雨晗卻不吃這一套，直接走到他對麵坐下，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同夜辰四目相對。
“撒謊。”
夜辰啞然失笑，問道：“這種事我有什麽好撒謊的？真的是最近有一筆投資出現了失誤，比較難處理，需要我親自坐鎮……”
秦雨晗截住他的話，淡淡的說：“夜辰，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你能力如何我清楚，如果隻是公司的事，還不至於讓你這樣。”
夜辰都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老婆相信自己，還是該為眼前的小姑娘這種敏銳的洞察力而掩麵了。
兩人沉默一會兒，他才笑笑，臉上露出點無奈，說：“也沒什麽大事，剛才隻是在書房想事情，忘記時間了……我們先去吃飯？”
他說罷，便要起身向外走，秦雨晗卻依舊坐在書桌前，一動未動。
“寶貝？”
“夜辰，你躲著我幹什麽？”
夜辰下意識的就要否認，還未等話說出口，秦雨晗又道：“那天在龍景山莊我就覺得你有些不大對勁兒，隻是想著或許是爸爸對你說了些什麽……夜辰，到底怎麽了？”
秦雨晗話音落下，房間裏便沉默下去。
夜風從洞開的窗子裏級進來，裏邊還帶著點兒和歡花的香味，混合著梔子茉莉夜來香，是一味前調清淺而餘味深長的香氛。
偶爾有鳥鳴聲傳進來，唧唧啾啾的竊竊私語著什麽，越發將室內的沉默襯托的明顯。
秦雨晗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指，修長漂亮，指甲圓潤，透出健康的光澤，而她卻未有一絲沾沾自喜，思緒反而借著這個動作肆意飄遠了。
良久，夜辰才輕歎一口氣，坐回到秦雨晗的對麵，半垂著眼，對她說：“寶貝，你有想過離開我麽？”
這話像是打開禁閉之門的咒語，將夜辰死死壓在心底的那些想法統統釋放出來，張牙舞爪的占據了他的理智。他不能抬眼，否則現在眼中的瘋狂與占有會嚇壞秦雨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