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西風多少恨
第一百六十九章 西風多少恨
自家的宴會,秦雨晗自然會打扮的隆重,她選了一襲高定星空長裙,深藍色如夜空的裙上綴著漸變的碎鑽,燈光之下,如同銀河閃爍。
光滑柔順的長發被造型師做了幾個大卷,一部分垂在胸前,另一部分披散在背上,隱隱約約的露出完美的果背,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搖晃,引人遐想。
她很少化濃妝,因為她的長相本來就偏妖偏媚,所以就算是召開新品發布會,她都盡量選擇清談些的妝容,免得自己的長相過於矚目,將作品的光芒蓋過去。
但今天卻沒有這個擔心。造型師配合著這襲長裙,為她設計了夢幻嬌媚的妝容,加重了對於眼睛形狀的修飾,本來就上揚的桃花眼尾用漸變的眼影暈染開,顧盼流轉間,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
秦雨晗化好妝出來之後,夜辰隻覺得自己呼吸都滯住了。
他自小生在富貴錦繡從中,各式各樣的美人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更別提那些主動往他身邊湊的各種狂蜂浪蝶,沒有一個是長相差的。
但是這麽多人中,就是沒有一個能夠像秦雨晗一樣,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心尖上,如同豆腐上沾了青灰,吹不走,拂不散,隻能任由它積下去,落成寸寸相思。
“好看嗎?”秦雨晗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他灼惹的眼神,鴉羽般的長睫垂下,在白如瓷器的臉上投下一道狹長的陰影。
夜辰的聲音低下去,裏麵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嫉妒,輕聲說:“好看。”
秦雨晗抿著唇,想要漾出一個笑,露出兩側的梨渦,氣質頓時變了。她骨子裏的那點不諳世事的天真露了出來,外表豔極媚極,可神情中卻帶著不自知的天真,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把這點天真,染上自己的顏色。
真正的美是同與望聯係在一起的。而秦雨晗所喚起的與望,叫做占有。
夜辰突然不想讓她出現在眾人麵前了,他血液中的瘋狂因子開始沸騰,他甚至想,將這個小丫頭帶到不為人知的荒島上去,囚禁她,把她關在金絲籠中,讓她這一生,隻能為自己所見。
秦雨晗還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麽,隻是覺得空氣中的以旎壓得她喘不過起來,小心的提著裙擺往前走了兩步,主動挽住男人的胳膊:“那我們過去吧?要不然爸爸他們要等急了。”
動作裏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她身體很涼,觸到夜辰的手腕時,舒服的幾乎要讓他喟歎出聲了。
理智逐漸回升,控製住了剛才如海浪風暴一樣升起的與望,夜辰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道了句好。
夜辰能夠注意到她的美,旁的人自然也能注意到。在秦雨晗走進秦宅的宴會大廳的一瞬間,剛才還喧嚷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仿佛被什麽禁忌咒語所控製了,萬物黯淡,唯有美之女神阿弗洛狄忒閃耀。
秦振國看著夜辰陪自己女兒過來,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滿意,他端著長輩的架子,沒有動身去迎接他們,隻是等秦雨晗兩人過來的時候,拍了拍夜辰的肩膀。
是長輩對晚輩的親昵模樣。
這個動作仿佛解開了什麽神秘魔法,人群又逐漸融化,恢複了剛才的狀態。不少人注意到,陪著秦振國獨女進來的人,是夜家的大公子,夜辰。
這件事就值得琢磨了。
相距不遠的地方,自己父親的生日宴會沒回去,卻陪著秦家的小女兒來了這邊,而秦振國對他的態度也很唉昧,倒像是嶽父看女婿的架勢。
早就有人傳夜辰和秦家的小女兒在談戀愛,當時還有許多人不信,以為是謠言。但就今天來看,到極有可能是真的。
那夜辰的舉動就非常令人玩味了。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才陪著美人來這邊,還是真正同夜家的關係差到了冰點,連自己父親的整壽都不願意出席呢?
消息很快傳開。
還未過來的那些人,進入龍景山莊後吩咐自己的司機方向盤一轉,改變了路線,往秦家這邊過來。
最後的結果就是,在宴會開場前,所有收到了邀請帖的人,竟然來了七八成。
秦振國滿意的看了眼正陪著秦雨晗說話的夜辰,心道,這個小子還算是上道。
宴會的男主角畢竟是葉清,雖然風頭被自己的小妹妹搶了不少,但葉清心中並沒有什麽不平。他這是三四個月以來第一次看到秦雨晗。
之前找人跟蹤過她,後來被夜辰的人發現了,他怕夜辰告訴秦雨晗後,小丫頭不高興,也就沒再派人跟過了。
關於她的消息葉清聽到了不少,她兩次被人汙蔑詆毀,葉清在背後出了不少力,卻從沒和她說過。
現在能夠再次見到她,葉清真是覺得,是上天對於自己的憐憫與恩賜。
他目光裏有幾乎要隱藏不住的熱切,周圍陪著他說話的人甚至有些奇怪,秦家這兩兄妹,感情是不是好的過分了?
秦雨晗挽著夜辰的胳膊,小心的提著裙子往葉清這邊走去。他是壽星,於情於理自己都要過來打個招呼的。
“葉清,生日快樂呀。我送你的禮物你有沒有看?特意為你挑的哦。”秦雨晗知道,今天這事不僅是家事,更是要演給別人看。
必須要讓人們知道,看到,秦家人的關係有多好,自己同葉清之間,並非是隔了血緣就不親。這樣葉清接手秦氏之後,也就不會被人用這個做文章了。
她不熱衷這些,但是若是聰明一些能夠保護到自己的家人,她也不介意這麽做。
夜辰的臉上依舊掛著客套的笑,得體優雅的與葉清問好,似乎兩人從沒芥蒂。
葉清看著秦雨晗,貪婪的想要記住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語調的升降,說話時不時露出的酒窩,睫毛顫動時的弧度,抬眼時眸子裏閃動的星光。他以為自己已經沉默了千萬年之久,可是落在現實的緯度中不過一瞬。
他收下了秦雨晗的好意,斂起所有的非分之想,伸手碰了碰秦雨晗的小酒窩,就像是八歲初見那年一樣:“叫哥哥,沒大沒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