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奪愛
顏棠剛剛梳妝完畢，容媽媽就走了進來，說三王爺吩咐，從即日起要她搬到他隔壁房裏居住，以後比較方便伺候。
會香聞言掩嘴偷笑著，顏棠卻麵色平靜，心裏清楚，馮紹讓她搬過去，隻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
容媽媽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王爺對你這麽好，以後一定要盡心盡力的服侍啊。”
“是。”顏棠低頭應著，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新的房間和馮紹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屋裏的所有動靜，相互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讓顏棠覺得不是很自在，但並沒有說什麽，就算會香時不時開她一些玩笑話，她也是裝聾扮傻。
安頓好之後，顏棠拉著會香：“走，我們到院子裏逛逛去。”
兩人邊走邊聊，顏棠故意往臨風館的方向行去。等會香反應過來，馮野的居所已經就在眼前。她向裏探望著：“二王爺上朝去了，應該沒有怎麽快回來，我們進去找會珊玩。”
會珊就是上次送顏棠回去的那個丫環。顏棠假裝開心道：“好啊。”
進入臨風館，會珊正在給鳥喂吃，一看到她們，馬上笑道：“我的好姐姐，什麽風把你們給吹來了啊？”
“我們想你就來了啊。”會香笑道，伸手去逗籠中的八哥。
這似乎不是普通的八哥，應該是給專人訓練過的。性格相當倨傲，會香的逗弄讓它不耐煩地跳開，嘴裏還發出：“滾。”
“嗬，好大的脾氣啊。”會香驚歎。
“唉，這是跟我家主子學的，動不動就叫人滾。”會珊歎道。
顏棠心裏暗想，馮野的脾氣如此暴躁嗎？為什麽他剛見自己時卻如此溫和，而且還特地叫人送她回碧綠居？
會珊繼續抱怨著：“其實平時我們倒算清閑，畢竟二王爺一年到頭也沒幾日在家，可是隻要他一回來，哎。。。。。。你們不知道，昨天打掃他房間的會圓，因為不小心把他的帽子掉到地上，屁股就給打了開花。。。。。。”
如此暴戾的性子，倒和那個魔鬼有點相似。顏棠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會珊馬上停了口，一臉驚恐狀，急急地推顏棠和會香：“你們快點躲起來，二王爺回來了。”
可是已經大遲了，馮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而且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今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顏棠和會香避無可避，隻好福身請安，馮野冰冷的雙眸掠過會香，落在顏棠身上：“你在這裏幹嗎？是不是又迷失了路？”
話語裏明顯含著諷刺，顏棠定了定神，淡淡說道：“隻是順路經過，順便進來找會珊請教一下繡功。”
“哦。”馮野眉頭一挑。
會珊忙答道：“是的，海棠姐姐她。。。。。。”
“誰讓你說話了？”馮野怒喝，會珊嚇得麵如土色，即刻閉上了嘴。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幫我磨墨吧。”
顏棠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回答：“好的。”
他瞟了她一眼，先行走入書房，顏棠給會香使了個眼色叫她趕緊離開，然後走了進去。。。。。。
馮野坐在台前寫字，顏棠靠在桌邊為他磨墨，書房裏相當的安靜。
“你是如何到這裏來的？”馮野的聲音突然響起，把顏棠嚇了一跳，墨汁淺了出來。但她假裝平靜地用布抹去，從容地把自己瞎編的身世又重複說了一次：“海棠是孤兒，去山上摘野果時，不料遭歹徒傷害，幸好三王爺到山上狩獵時發現了我，並把我帶回府中收留。”
馮野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臉：“真的嗎？”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三王爺。”顏棠低著頭繼續磨墨，心裏冷笑。如果你不是那個惡魔，那麽我現在說的話你便找不出任何破綻；如果你是，那麽我們都在演戲，一定不會揭穿對方。
而馮野果然沒有追問下去，繼續寫著他的字。他的書法狂傲，一如他的人。他不經意一抬，看到顏棠望著他這邊，問道：“你讀過書嗎？”
顏棠把目光收回：“海棠拙笨，隻看了些許《烈女傳》，沒有讀過什麽書。”
“女子無才便是德，書讀得太多反而不好。”馮野描了她一下，動了動唇角。
顏棠沉默不語，不知他說這話是不是有弦外之音。
馮野沒有再說話，顏棠也隻是靜靜地繼續磨著他的墨。
“去給我泡壺茶來。”馮野吩咐，說完又道：“要和你泡給馮紹喝的手法一樣。”
顏棠不語，出門去找會珊，讓她幫手給馮野泡茶。
第一步溫水洗茶葉，第二步煮茶，再把煮好的茶水加入些許金菊花瓣，這才給他送上。他輕吮了一口，眯起雙眼：“好喝，你不用回去了，以後就留在這裏給我泡茶。”
顏棠正不知要怎麽回答，房間的門給人推了開來，馮紹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你來這裏幹什麽？”馮野陰冷地盯著他。
“我是來接海棠的。”馮紹走到顏棠身邊，拉起她的右手就走。
而馮野也即刻握住了顏棠的左手：“我要把她留下。”
“可我不想讓她留在這裏。”馮紹沒有半點示弱。
他們相互拉扯著，兩邊的力道把她勒得生疼，而她發現，他們的手都相當的冰冷，和昨晚那個惡魔的手溫，一模一樣。
就這樣僵持著，顏棠無奈地低垂著頭，避開這兩個男人的眼神交鋒。
躲在門角偷看的會珊，見到如此情形，忙小跑著去找老夫人去了。
戰火漸漸升級，馮野捉住顏棠的手臂往自己懷裏拉，而馮紹也死死的握緊她的手臂不讓他移動半分，雙方的力量快要將她壓迫得透不氣來。
“給我住手，竟然為了一個丫環手足相殘，你們兩兄弟還真夠出息的。”隨著一聲怒喝，門口出現了一個相當貴氣的婦人，大約四五十歲年紀，一雙鳳眼，犀利逼人。
馮紹即刻撤離了手，馮野則沒有，反而乘勢把顏棠摟在懷裏。
那貴婦看了馮野一眼，眼神帶著寵溺，歎道：“野兒，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如此任性？”
馮野漠然置之，馮紹說道：“娘，海棠是我的貼身丫環，今天隻是偶然經過這裏，大哥便硬是要把她留下，我無奈才。。。。。。”
馮夫人冷哼一聲打斷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丫環，你大哥喜歡，你給他便是，有必要搞出這麽多事來嗎？”
顏棠低垂著頭，看不到馮紹臉上的神情，但卻感覺得出他話裏的語氣，雖然溫和卻相當堅定：“不管大哥要什麽東西我都可以給，唯獨海棠不能。”
說不清這一刻的感覺，她隻覺得心微微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