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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這樣寫合適嗎

  “無妨,我在外麵把事情辦妥了,她在府裏才能安生。”


  白方自然是想得清楚,隻是,他心裏的擔心卻是跟任何人也不能說了。


  他已經使出去了二千多兩的銀子,卻是沒有打聽出來一字半句,關於女兒和皇上見麵所談的事情,哪裏能真的不擔心。


  白方現在想得極清楚,他和白錦繡能夠倚仗的人隻能是景王孫恪。


  “正好明日是我去王府的日子,我又聽著剛才的那個嬤嬤說在下了聖旨以後姐姐就搬回了原來的那個行止園的院子,也不知她現在怎麽樣。”


  “無妨。”


  白方知道白錦繡的性子,不過是虛名,白錦繡向來對這些東西都是不在意的,這次也未必會在乎。


  隻是,皇上的心思卻讓白方怎麽也猜不透。


  白方略想了一會兒後,上前扯著曲鈞山的袖子便把他往房外帶。


  “姑父您這是要去哪兒?”


  隨著白方走了幾步,曲鈞山見白方竟是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裏的丫環婆子見到自家的少爺被姑老爺扯了進來,也都極知禮的四散避開了。


  進了曲鈞山的書房,白方親手將門扇闔緊了,然後才對曲鈞山極嚴肅的說道。


  “我說,你來寫。”


  “寫什麽?”


  曲鈞山先前並不知道,等白方告訴他,是給曲鈞山的爺爺曲懷德寫信的時候,曲鈞山也隻當是一些私事罷了,可是,白方不過是起了個頭,曲鈞山臉上的笑容便不在了。


  “這?”


  寫完了信以後,曲鈞山心下猶豫的拿到了白方的近前。


  “姑父這樣寫合適嗎?”


  “無妨,我派個安穩可靠的人手去送這封信,隻是你要拿一個什麽信物。”


  曲鈞山自然是不疑有他,伸手便把父親前幾年給自己的一方小章遞給了白方。


  “父親見到這個自然會信的。”


  “好。”


  收起了信,白方也沒有告訴曲鈞山要去哪裏,轉身便出了曲府,一路步行到了一個極僻靜的小院落的門前,白方打了兩下門,便有一個年紀極老的仆人把門打開。


  “告訴你們家主人,會郡白八爺有事相商。”


  這院子裏住的其實不是別人,而是崔家的幾個兄弟,便是這個院子也是白方用來安置崔家四兄弟用的。


  崔龍聽到消息,自然是親自接了出來。


  白方也不和他客套,進了院子以後,便拿出了信,遞到崔龍的麵前,然後開門見山的道。


  “這信不方便落在第三人手中,明白嗎?”


  崔龍知道以白方的地位,若是說出了這樣的話,自然是十分緊要的事情,點了點頭,也不多問。


  “白老爺放心,我親自去送。”


  “這是最好。”


  這也正是白方的意思。


  他這封信裏把當下的一些時局,連同景王孫恪的動作,還有齊王這些日子若明或暗的動靜都一並寫了進去。


  信中所寫的事情都是白方四處打聽來的可靠的消息,這樣的消息落到哪方的手裏,都是極至關重要的。


  而白方到現在沒有和盤托出告訴孫恪,自然是有他的一些打算在裏麵,而白方所求曲懷德的事情也不過是下一步要怎麽走,才能替白錦繡怎麽尋一條出路罷了。


  想是,這也是曲懷德所想。


  曲家有這樣的機會,曲懷德自是不會放過,無論是疼愛白錦繡也好,或是合作也罷,總之,有曲懷德這樣老臣謀國的人在,終是會比自己看得遠一些。


  把信給了崔龍以後,白方趕緊著手去忙孫恪交待的事情。


  現下的朝政雖然說是太平一世,但是西夷之擾仍在,而孫恪讓他半年內屯齊上萬匹的良馬到新下新設的滇南之地,想來裏麵是要有兵戈之事,尤其是孫恪事先吩咐過,不讓他趁機在西夷之地收集糧食,更是讓白方明白了一整串事情的至關重要。


  所以,在辦差的時候,白方自然是加著小心。


  這樣忙了有三日以後,待等到一切的事情都已經安置妥當,白方這才遞了名帖子說要過府見孫恪。


  進了景王府的前廳,孫恪就在堂上坐著,見白方來了,起身向前迎了兩步。


  白方趕緊快步到了孫恪的近前,撩衣跪倒。


  “下官白方見過王爺。”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的客套。”


  孫恪上前搭手略微的用力將白方便扶了起來。


  白方因為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所以,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自然是極坦然,就是孫恪問的幾個地方,白方因為先下已經做了布置,所以,他也並不驚慌,一律是照實的都回答了。


  白方的這趟差事辦得不可謂不幹淨漂亮,孫恪點了點頭,口中自然是加以稱讚了幾句。


  白方客套,隻說是為王爺當差是應當應份的,不敢居功。


  而且,言談話語裏竟是半句白錦繡的事情都沒有提,更別說是臉上有什麽不悅之色,竟與平日裏並無二致的樣子。


  “也難為你了,這些事情原就是不好做的。”


  孫恪才略停下了話,白方便又是上前謙虛了兩隻,隻說,打著孫恪的旗號一切都好辦事。


  孫恪明知是奉承,或是沒了銀錢,他的名號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深深的看了一眼做事極沉穩有度,而且是老練圓滑的白方,沒有接話。


  白方見孫恪並不答話,便拱手道。


  “王爺,下官還有些事情,若是王爺沒有吩咐了,下官便回去了。”


  孫恪知道這些日子白方使了不少的銀子,打聽白錦繡的事情,也是原就做了準備隻等著白方問他。


  可是,現下白方竟是問也不問一句的便要離開,倒是讓孫恪更覺得白方並不像麵上表現出來的這麽簡單。


  “行了,你的事情也不差這一兩天的,晚上在王府與本王一起用膳吧,正巧兵部送了一隻剛捕了的雄鹿過來。”


  “這,怕是不妥。”


  白方似乎是真的不想留下。退了一步,又表情鄭重的言道。


  “王爺若是沒有事情吩咐,下官便告退了。”


  孫恪這才注意著白方,沉聲問道。


  “你不想見見女兒嗎?”


  孫恪指的自然是白錦繡,白方極清楚的知道白錦繡現下的處境的艱難,白方哪裏會無動於衷。


  雖然表情上已經梗住了,但是,片刻後白方還是散了眉頭的皺結,淡聲的道。


  “錦繡曾經於我說過,王爺待她極好,下官自然是萬分的放心,所以,也不需過問。隻是她一向從小就散漫慣了,也是讓我慣得不成了樣子,這才闖了禍,也牽連了王爺,還望王爺看在公主的麵上,不要降罪。”


  說話間,白方又是撩袍跪倒。


  以前,任何人跪到孫恪的麵前,孫恪都不覺得別扭,可是,自打上次白錦繡和他鬧過一番的脾氣以後,白方隻要撩袍對他跪下,孫恪都下意識的會想到白錦繡那忿然的盯著他看的眼睛。


  “原是本王照顧的不周,至於發生了什麽事,你也不必找人打聽了,現下她懷有子嗣,橫豎皇上不會再傷她的性命,你且放心吧。隻是,這些日子她心氣鬱結的厲害,本王找了太醫開了幾個方子都不見什麽效果,竟是身體日漸的這麽散了下去,看著也一日不複一日的沒了精神。”


  “這……”


  白方先是略略的躊躇了一會兒,然後才在孫恪搭手拉起他時,起了身,麵帶遲疑之色的看著孫恪道。


  “下官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你說。”


  “錦繡小時候但凡鬧了脾氣有什麽事情想不開了,便自己去淨水庵裏住上兩日,聽師太念經,說來也怪,錦繡從不信這些佛道之事,卻是總喜歡往淨水庵去,以前若是有煩心的事情她常會去坐坐聽聽辯禪之道。”


  孫恪聽著雖然覺得沒有什麽道理,卻因為這是白錦繡自小的習慣,想著若是能引她解了心結,倒也沒有什麽大礙,而且皇家供奉的寺廟極多,若尋了幾個口才出眾的和尚也倒不是什麽難事。


  “也不知道這個法子是不是還頂用,王爺還要斟酌。”


  白方這麽一說,孫恪倒是更定了心想著試試。這個法子倒也無妨大礙,沒有任何的風險,於是孫恪便對白方道。


  “在京外有個苦禪寺,以前便是高僧們辯論經文傳揚佛法之地,現下正好要到花神節了,你先去那裏布置一番,到了十五本王陪著她去坐坐,倒也不廢什麽事情,另外,告訴寺裏今年花神節和論經大典的一概的花費都算在景王府裏便是。”


  “是。”


  白方要的便是讓白錦繡出了景王府,隻有出了景王府他才方便行事,所以自然是無不答應。


  白錦繡懷孕最高興的當屬回了家的孫元泰,每天起了以後,就像隻小燕子一樣的撲進白錦繡的行止園裏,時不時的還伸手摸一摸白錦繡的脖子,好奇之極的模樣經常能讓身體倦怠無力的白錦繡眉峰舒展,心情也跟著暢快了許多,隻是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宮中就遣了嬤嬤接人,一並送來的還有六個專門侍候孕婦的教養嬤嬤,其中的四位是皇帝陛下派來的人,另外的兩個是齊王送到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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