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無論過繼給了誰
曲鈞山知道這是孫恪有意的抬舉他,能站到了孫恪的身邊,那是極大的一種榮耀,現下又是在酒桌上,自然是陪了兩杯酒。
孫恪並未多問其它,在酒宴撤換掉了以後,又獨留白方喝了會兒子茶,言談間也多是孫元泰的事情,把自己皇兄三日後即要下旨將元泰過繼到自己膝下的事情,告訴了白方。
白方聽到了以後,口中自然是說這是元泰的造化,可是,如何的隱忍,眼淚還是垂落了下來。
孫恪不動聲色的看著,過了片刻,等到白方拭了眼淚以後,品了杯茶,才道。
“她的身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雖然是在宮中,總不會出了錯漏的。”
白方起身,恭敬的站在孫恪的麵前,整了整衣袍,竟是躬身的就跪在了孫恪的麵前。
“皇上垂愛,白家滿門都覺得臉上榮光無限,隻是,元泰年幼,總是有些小孩子的性子,身邊還是要有幾個真心護著的奴才才好,臣送過來的那個嬤嬤還望王爺能想法子一並也送進到宮裏。”
這樣的要求並不合適宜,孫恪先是稍愣了愣,那個餘嬤嬤雖然做事得當,但若是因此也跟著落到宮裏,始終是不合規矩的。
遲疑了片刻,孫恪起身,親手扶起白方。
“你也是為了她操持,本王自然是心裏明白,隻是此事……”
孫恪略有為難,白方見孫恪不允,便又道。
“王爺,此事也不難,餘嬤嬤本就是小女的教養嬤嬤,也算是王府裏的人,拿這個名頭送進宮中去,總好也讓小女放心。”
“嗯。”
孫恪也知道白方親手教養過孫元泰一段日子,總是心中有些惦記,而且這本就不是什麽大事,雖然與禮不合,但對他也不算是件什麽難事,便這樣應了下來。
兩個人又說了一小陣子話後,白方見時候頗晚了,便告辭了以後,起身離開。
孫恪往後院起了一小會兒,都已經到了白錦繡的院外了,可是,想著白日裏白錦繡的模樣,心中又覺得一陣的氣堵,竟是鮮有的使喚著性子又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的時候,孫恪準備起身離開寧熙園的時候,白錦繡卻並沒有跟著他,隻派了施嬤嬤到孫恪的麵前稟報說是寧熙園的空氣好一些,想要在這裏養些日子,孫恪想要帶著白錦繡回去,冷眼看了眼施嬤嬤,施嬤嬤哪裏會不知道孫恪的意思,便趕緊回去稟報了白錦繡,隻說是王爺沒應,可沒敢說,孫恪已然不悅了。
白錦繡此時正在用早飯,放下了碗筷,對施嬤嬤隻說了句,告訴王爺我一個月後自己回去就成了,也不用府裏派人來接。
施嬤嬤心驚膽顫的又到了孫恪的近前,照著原樣的模子把白錦繡的話回了,孫恪照例是半個字也沒有答,這回倒好連句話也不說,生生的把施嬤嬤涼在了當地,足有二刻鍾的功夫,站得施嬤嬤腿腳發麻。
好不容易等到了孫恪因為外麵來了官員,出去應酬的時候,施嬤嬤這才叫了兩個小丫頭扶著她,坐在了耳房的榻上憩了片刻。
施嬤嬤也知道孫恪的意思,但是因為拗不過白錦繡的性子,隻能加著小心的又趕緊回了白錦繡的房裏,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不得白錦繡的喜歡,便讓小丫頭把瑞雪叫到了外麵,求了又求,隻說是讓瑞雪說兩句好話,讓夫人趕緊隨著王爺回府。
瑞雪不敢粘這樣的事情,她也看出來了王爺和夫人這是鬧了別扭了,兩個人的臉子都不好看,哪裏敢勸。
“嬤嬤也不用擔心,夫人說不想回去,你便不必再管了,剛才王爺是不是也沒說不許的話,您也累了,隻管回房憩著去,我和夫人說一聲,免了你下午的職,便是了。”
施嬤嬤知道這是瑞雪讓她脫身,便是千恩萬謝般的謝過了瑞雪。
瑞雪進了屋子,便和白錦繡說了句道。
“嬤嬤剛才回來的時候,擰到腳了,奴才讓她憩著去了。”
“嗯。”
白錦繡並不作意,閑閑的看了會兒書後,又叫著瑞雪陪她去後院子轉,隻把一屋子擔心吊膽的奴才放在了一邊,也不管她們的臉色已經有多難看了。
孫恪從外麵回來,一直不見白錦繡那邊再派人來問話,遣了個奴才到後院去催,奴才回來報說夫人去花園裏溜達去了,隻帶了個丫頭,其餘的人都不讓跟著。
孫恪從來沒有為女人的事動過氣,可是,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今天卻是鮮有的真生了氣,斥了奴才一句。
“那你就到園子裏找,這種事還用我親自吩咐嗎?”
奴才覺得委屈,也知道自己怎麽做都是應不了差事的,便趕緊去回了總管劉遠,劉遠得了消息,想了片刻便去了白方的房裏,婉轉的把話轉述了一遍。
“八爺隻當體恤我們這些不會做事的奴才,略勸一勸夫人,隨王爺回府吧,也省得日後勞頓,再說夫人現下懷著身孕,在王爺身邊總是安穩些。”
白方也是想到了此處,便把這件差事算是應了下來。
白錦繡見白方進了後院,迎上了前去。
“父親怎麽過來了?不是說還有事情在忙嗎?”
白方略想了想,這才對白錦繡說道。
“這時雖然清靜,但是冷清了些,而且離著京城也遠,你若是留下來,沒個人照顧得上,少不得我就要留下,可是,這園子我又偏是進不來的,如此一來,也是十分的不方便,便是問了你肚子裏的骨肉想,也要回去。而且,再過兩日還有元泰過繼的那檔子事,你若是不在,皇上總是會有些想法的。”
“我的女兒偏要與了別人,想著總覺得透著沒意思。”
在孫元泰過繼給孫昭這件事情上,孫昭的想法白錦繡猜不透,
白錦繡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是沒用的,隻是女兒給了別人,總是心裏不是番滋味的。
白方哪裏會不知道女兒的想法,可是,現下木已成舟,再怎麽想也沒有用處的,而且皇命大於天,隻能又勸道。
“無論過繼給了誰,她以後能倚靠的也隻有你和王爺,便是為了她,你也不能冷了王爺,明白嗎?”
白錦繡看了看父親,隻能苦笑道。
“女兒明白了,我這就隨王爺回府。”
回了府以後,孫恪接連著一個月的時候都沒有去白錦繡的行止園,而是獨自睡在了書房。
而孫元泰的事情,根本不用白錦繡動半根手指頭,自然是有宮裏和王府裏的下人們去忙和,她所做的不過是接一道聖旨便罷了,而那些王府親貴們的王妃和女眷們的賀禮,白錦繡也俱都一個沒收,隻對外說自己身懷有孕,而且孕相並不安穩。
如此一來,便把諸多的宴請和迎來送往也都推得一幹二淨,雖然,外麵的人對白錦繡這樣不通世故的做法頗有些說辭,甚至有膽大的人隻便直指白錦繡這是對皇上心存不敬之意,可是,自始至終因為有孫恪在那裏鎮著,橫豎這事情也沒有鬧大,隻是一些閑言碎語罷了,便是傳到白錦繡的耳邊,白錦繡自己也不當一回子事。
孫恪卻是因為有他自己的想法,這個王府裏清靜了倒也是應了他的心思,便將天大的一件喜事這麽輕輕的算是給放下了。
隻是,如此一來曲家算是成了京城的新貴,而曲家的嫡孫曲鈞山因為前些時候曲鈞山便常帶著幾個頗招人眼目的契丹人在京城裏招搖過市,又兼著這回陪著景王孫恪上了回香後,便是又得到了孫恪的垂青,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京城裏的紅人。
這天的下午,王府的管家正在向白錦繡匯報從東興府送來的各色的年節禮品。
先前的兩回都被孫恪擋在了外麵,隻是這一回卻不一樣,是與曲家的老太爺曲懷德一起進的京,而且禮單也是曲懷德轉送上來的。
完顏東興所送的禮單裏麵其中自然是不乏一些百年老參這一類珍奇的東西,白錦繡挑撿出了幾樣格外好的,著人送到了曲家,給曲老太太養身使用,至於其它的一律入庫存了起來。
管家將這些事情一一的記下,再下麵又是匯報一些帳目以及內宅上所耗費的銀兩,俱是一些大項,白錦繡也隻是著耳朵聽著,自始至終也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的時候,管家又說了幾項大項的支出,其中的一項便是先前的廢費王嫣然在廟裏的吃喝之用。
“原是每月不必這麽多銀兩的,隻是近些時候像是病得越發的厲害了,庵堂裏的長老請了大夫給她看病,又熬了些湯藥,花費了不少的銀錢,所以,這個月才比往日裏多了許多。”
管家一麵回話的時候一麵看著白錦繡的臉色,他仔細的瞧了許久也沒有從白錦繡平靜的麵色上看出來什麽異樣。
白錦繡本不願管這些,現在她又是身懷六甲,可是,孫恪前些日子才交待下來的事情,她又不好不辦,這時候見管家在等她的話,就不得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