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了 解
關玲的妹妹關秀盯上石潤霞並選中她為大姐未來的兒媳婦，源自一次聚餐。
那是一個星期天的上午，關秀與丈夫回婆家給婆母過七十歲生日。她的丈夫姓石，排行老三。上麵有兩個哥哥，下麵有一個妹妹。
她回到家裏，丈夫的堂哥一家人也從外地回來了，她看見丈夫堂哥的女兒石潤霞，眼睛一亮，一下子聯想到大姐關玲選兒媳婦的事情。石潤霞身材好，容貌好，又是今年畢業的大學生，其父親多年奮鬥，發家致富，目前是縣城一家公司的經理，母親是一個工廠的會計。這樣優越的家庭加上石潤霞的學曆、自然條件，關秀認為讓堂侄女石潤霞做大姐關玲的兒媳婦、嫁給劉中最為合適。
於是，關秀腦子裏有了一個宏大的計劃：讓大姐的兒子劉中娶石潤霞，然後石潤霞成了關玲的財產繼承人，自己呢，再從石潤霞手裏分得巨額財產。盡管她也聽說石潤霞正跟省裏一個大幹部的二公子談戀愛，可她還是想探一探石潤霞的口氣。
吃過飯，弟兄幾個與老人圍著桌子打起麻將，關秀把石潤霞一人叫到了自己的住房內。
石潤霞從上小學起就喜歡這個待人熱情、講話動聽常買糖果給自己吃並且僅僅比自己大十多歲的堂嬸。不過上高中後她隨爸媽進了縣城，家裏如果沒有特殊事情，她與三堂嬸關秀兩個人，就隻能在每年春節期間見上一次麵了。老實說，兩個人關係上一般，也沒有什麽來往。所以現在三嬸與她單獨說話，她還是有點意外。
“三嬸，你叫我有事？” 石潤霞拉拉衣擺坐下來。
“小事一樁，可要辦成，就是大事一件。我先問你，你跟副省長公子的事，定沒定？”關秀低聲問。
“定個啥呀，吹了。”石潤霞神色沮喪。
“吹啦？為什麽？”關秀心裏一陣驚喜。
“吹了就吹了唄，感情破裂，我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我，不為啥。不過，還是我先甩了他。”
石潤霞顯然在說謊，但她也不想多說這件事，反問：“三嬸，你問這個幹什麽？你叫我到底有什麽事？”
聽說侄女與副省長公子的婚事“黃”了，關秀暗自高興，心裏喊：“這可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嘴上卻說：“三嬸叫你當然有事。我問你，你畢業的學校叫啥大學？”關秀關切地替侄女整理一下長發。
“省師範大學呀。”
“畢業後找到工作沒有？”
“我爸差不多聯係好了，縣一中進不去，有可能去縣二中。” 石潤霞說。
“去二中？縣二中在石頭鎮，簡直就是鄉下農村。去那裏當一個普通小教師？這跟當一個農民有什麽差別？”關秀一臉的鄙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總比找不到工作強吧。”石潤霞歎口氣。
“工資呢，一個月拿幾千塊錢？”
“沒有幾千塊，參加工作頭兩年，像我這樣沒有職稱、沒有教師資格證的，一個月隻有一千多塊錢。” 石潤霞又歎口氣說。
“一千塊錢夠幹什麽？連一件衣服也買不起。”
“是呀，可比起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同學，我還是強多了。” 石潤霞苦笑了一下
“潤霞，你不能隻跟比你差的人比，你應該往上比。我認為人生應該這樣……”關秀拿出她參加傳播時學到的“洗腦術”，先從宏觀方麵講起：“一個人活在世上應該有大的誌向，有自己追求的遠大目標，有過得上高質量生活的強烈願望。有勃勃雄心，期盼將來有一天能漂洋過海，遊遍天下；享受榮華富貴，吃盡山珍海味。因為人生短暫，人生能有幾回搏？不搏幾回就白活……”
石潤霞用好奇的目光瞅著三嬸，她弄不明白三嬸為什麽在她這個大學生麵前唱起高調，談起小孩子都知道的大道理。她回答說：“是呀是呀，三嬸，誰不想這樣呢？誰都想。可怎麽樣去實現呢？你不能總說空話呀。”
“要想實現這些目的，必須有錢。有大量的錢，有上百萬、上千萬的錢。你說對嗎？”關秀又問。
石潤霞點點頭，並且好笑地說：“三嬸，這個道理地球人都知道，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錢的重要。可錢從哪裏來？特別是大錢。”
“從哪裏來等下再說。我認為：手裏有一百萬，隻能夠過一般的平民生活。但像你，三百萬也不夠，你應該有一千萬。因為以後你還要找男人，如果結婚，你與男方首先要有一套寬敞明亮的房子，其次是有一套精美豪華的家具，一套耐用美觀的廚具。結婚要穿漂亮的婚紗，要佩戴世界上最昂貴又最美麗的金首飾，要辦最講究最排場最讓人心動羨慕的婚禮。更重要的是，結了婚還要有孩子，有了孩子還要讓孩子過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得到最好的照顧，吃上最好的營養品，享受世界上最好的教育。當然啦，最好能讓他出國留學，當博士後，當大專家。也可以在國內給孩子買個公務員，當個縣長書記什麽的……還應該把自己的父母接到大城市裏，父母會越來越老，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辛苦一輩子，不應該享幾年大福大貴嗎？還有，這個世界隨著高科技的迅猛發展，已經變得越來越精彩、越來越好看。名勝古跡，奇山妙峰，世界各地，南極北極，超級大國，超級風景。人生一世，不應該好好去坐飛機坐火箭去旅旅遊嗎？人這一生太短暫了，不抓緊歲月去享受，那才是白來世上一趟呢……”關秀俏麗的臉上紅光閃閃，靈巧的嘴皮子尤如機關槍連發，吐出的漂亮言詞一串一串的。
石潤霞聽得耳根發脹，嗡嗡作響。但她仍然笑著說：“三嬸，你講的全是做夢吧？”
“夢想可以成真。”關秀一本正經。
“成真？怎麽成？”石潤霞歪起腦袋。
“有了一樣東西就能成。”
“一樣東西？啥東西？”
“錢。沒有錢的日子不是日子，是活受罪。貧賤夫婦百事哀，活在世上，你沒錢，沒房，沒車，誰也看不起你，沒有人跟你來往，你活在世界上沒有尊嚴，將來的孩子也跟著你受罪。他找不上對象，上不起好的學校，一輩子賣苦力，下輩子的人還賣苦力，一輩傳一輩，這樣的結果難道你願意接受嗎？”關秀問。
“誰也不願意接受。可三嬸，你講了半天，兜了一個圈子，最後還是一個字：錢。”石潤霞笑著說：“你的洗腦我全聽明白了，你呢，也甭拐彎抹角繞圈子了，還是講講怎麽樣弄到大錢吧。錢是好東西，金錢社會，有錢能叫鬼推磨。可掙錢難呀，掙大錢就更難了。苦拚苦掙？我們沒有那樣的能力；省吃節儉？我們沒有那樣的耐心和忍受。投資股市或買基金？我們沒有那樣的勇氣和本金；打劫搶銀行印製假鈔？我們沒有那樣的膽量。像我們小小平民百姓，工薪階層，這沒有那沒有，想過上上流社會的日子，基本上是無路可走。”
“事在人為，你給三嬸說說，你這一輩子想有多少錢？”關秀故意賣著關子問。
“我想，要是過上一般意義的富日子，怕一百萬也不夠吧？我想有二百萬。”石潤霞思考著說。
“你看你這點出息，二百萬就滿足啦？告訴你，想過好日子，一千萬也不夠，兩千萬差不多。”
“兩千萬？天呐，一個人怕是十輩子八輩子也掙不夠。”石潤霞吃驚地說。
“不用幾輩子，像你，很快就能掙到。”
“我？”
“你有這麽好的身材相貌，如果利用的好，就能掙到。你知不知道人生要想出人頭地必須有這四個字……”
“哪四個字？四個什麽字？”
“機會運氣。人生掙大錢一靠機會，二靠運氣。我看你就有運氣，也有機會。”
“機會與運氣？我有？”
“對，隻有抓住機會，碰上好運氣，你就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而有些機會在你麵前是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抓不住一生永不再有；還有些運氣，一生也隻能撞到一次，眾多的芸芸眾生甚至恐怕一生也碰不到半次。” 關秀揮著手說。
“三嬸你講得太好了，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碰好運氣抓好機會的寶貴時刻，這些人想過上富人的日子，注定隻能是空想。”石潤霞漸漸覺得這個三嬸的話雖然很能打動自己，但基本上是水中撈月，竹籃打水，哄逗自己開心而已，心裏不免又有幾分失落和不耐煩。
“不，我看你眼下就有一個最難得的機會，有一次大運氣。”
“什麽機會？什麽運氣？” 石潤霞問。
“你有成為千萬、億萬富翁的運氣，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你說什麽我一點也不明白。”
“你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說，一會兒你就明白了。告訴三嬸，你現在有對象沒有？聽你剛才說，你跟那個省長的公子真的吹了？”
石潤霞想了想反問：“三嬸，你一直問這個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