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丁蘭蘭（四）
見丁蘭蘭醒過來，朱光星抽著煙對著她嘿嘿直樂。
蘭蘭拉過來床單捂在胸前，像不認識朱光星一樣結結巴巴地說：“你別……別靠近我，你……騙我，你是個騙子……”說著，她委屈地嗚嗚哭起來。
朱光星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急不擇言地作解釋，後來像演戲一樣跪倒在蘭蘭麵前。
“我……沒騙你，我這是太愛你了，太衝動了。誰叫你這麽漂亮呢？你打我吧，打我的臉。我實在克製不住自己才這樣的，我保證給你找工作，如果你同意，我還要……”
蘭蘭哭著說：“你出去，快出去，我要穿衣服……”
“好好，我出去，不過你可不能想不開，你的爸媽還等你回家……”
朱光星對付誘奸後傷心不已的女孩很有經驗，他說完這句話退出臥室。
蘭蘭見房門碰上，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她兩腿間仍在疼痛，掀開毛巾被，發現潔白的床單上有一片暗紅，心裏更加雜亂。
她穿好衣服，站在冷風嗖嗖的房門口。
丁蘭蘭發呆，她在想什麽？她意識到自己失身了嗎？
朱光星十多分鍾後走進來，他開始給神經有點錯亂的蘭蘭上政治課：講愛情，講生存，講自己的曆史。
蘭蘭隻是聽，臉上沒有表情。
“咱倆這事你千萬不能說出去。為什麽會這樣？主要原因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愛得快要發瘋了。你也愛我吧，你和我結婚後可以永遠住進縣城，我可以給你找一份好工作。現在我給你講實話，不講半句瞎話。我們全家都是非農業戶口，我的個人條件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是不是美男子？我爸是咱縣的縣委副書記朱金龍……”
丁蘭蘭聽到這裏心頭一震，縣委副書記？這可是大官呀。如果真能當上大書記的兒媳婦，男人又這麽英俊帥氣，這不是天大的福氣嗎？農村的街坊鄰居不就高看自己了嗎？一家人不就可以脫離農村了嗎？長得好不如嫁得好，是不是我與這個大官的兒子有緣分呢？不然為什麽事情會這麽巧呢？想到這裏，丁蘭蘭徹底亂了方寸，她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聽我的話，不要出去亂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朱光星見蘭蘭烏發散亂低頭不語，一副溫順可憐且又楚楚動人的樣子，獸性又一次發作，撲上去伸手扒她的衣服。
丁蘭蘭想掙紮反抗，可動作顯得十分無力。
她被他又一次壓在身下，她用力反抗，拚命推他的手，連聲說：“不不，你不要。”她還想朝他的臉上抓去，抓出血來，抓破他的臉。她覺得他實在不像話，實在叫人受不了，她認為他一點也不尊重她。
可她的手剛舉起來就停止了，她聽到了一聲威嚴的斷喝，並且在聽到下麵這幾句話後立刻變成了柔順的小羊羔：
“小姑娘，你想發傻呀？這種事驚動外人傳出去丟人的是你。我是男人不但不丟人，還會顯出我泡妞的本領，可你呢，破了身子日後怎麽做人？再說，我是準備真心娶你的，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老婆了，老婆……你懂嗎？老婆就是讓我睡、給我生孩子的人。既然你遲早都是我的人，遲早都要幹這檔子事，為什麽還要拒絕我呢？早一天享受人生的樂趣不是更好嗎？別動，聽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因為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會給你帶來幸福，咱們一塊邁步在幸福的大道上……”
丁蘭蘭聽了這番話腦子裏完全被一個念頭牢牢的占據了，她意識裏隻剩下一句話：不能讓別人知道，讓人知道了我還怎麽活？不能動，也不能喊，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事……
見丁蘭蘭放棄抵抗，朱光星的動作加快了，他扯去她的上衣，扒下她的褲子，在她的壓抑著的哭聲中又一次發泄了獸欲……
以後這樣的約會又有了好幾次。丁蘭蘭在第二次之後就消除了羞恥之心。她答應他，依從他，還在他擺弄她的時候主動配合他。每當他壓在她身上大口喘氣死一樣停止動作時，她都要含著淚花暗暗祈禱上天，保佑她和他能白頭到老終身相伴，保佑她早一天能成為大書記的兒媳婦，成為非農業家庭中的一員。
她認定自己與朱光星今生有緣，她命中注定要成為大戶人家的兒媳了。
朱光星認識華夏中學的食堂司務長王金生，暫時讓王金生安排蘭蘭在食堂上班。這樣，蘭蘭就來到了學校，成為一名學校職工。
“你隻是暫時地幹幾天，等我爸一回來，就給你換一個輕鬆舒服的好工作，同時也把咱們兩個的婚事訂下來。”
“好吧，可你不要讓我等得太久了，我現在隻有相信你了。”
“你相信我就對了。”朱光星拍胸脯。
而同時，朱光星也一再向她表態：父親正在省委黨校學習，他要等父親回來正式告訴父親他與丁蘭蘭的關係。如果縣委副書記不同意，他就與蘭蘭找爺爺，爺爺疼他，會給他幾百萬塊錢讓他擺脫父親……
有了這樣的承諾，丁蘭蘭心裏更是有了底。
“光星前天打電話告訴我，他爸再有五天就從省城回來了，一回來他就會向他父親提我和他的事情。光星當然不怕他爸，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他爸能答應我們。李玉你說，光星的爸爸會答應我們嗎？” 講完自己身上的親身經曆與當下麵臨的情況，丁蘭蘭問老同學。
李玉被丁蘭蘭所講的一切震撼了，她的心靈尤如經曆了一場暴風雨，許久平靜不下來。聽到老同學問她，李玉吱吱唔唔地回答：“這個……真難說，我也不知道……他是大幹部的兒子，你是農家女打工妹，這能成事嗎？你讓我好好想想……”
“想你個頭哇，讓你當參謀長拿主意，你一點也不幹脆，好吧，慢慢想吧，給你說了這麽多，累了，睏了，明天還要起早，睡覺嘍……”
蘭蘭打個嗬欠，扯開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很快打起呼嚕。
李玉卻睡不著，穿衣起床，站在窗前朝外看。
整個學校萬籟俱寂，隻有幾盞路燈與照明燈在閃亮。校院的道路上，不時有八人一隊的保安治安員持器械在四處巡邏，校園東南角與西北角兩個六層高的崗樓的窗洞內，不斷射出一束束探照強光，把學校四周的圍牆照得如同白晝。看到這些，李玉硧信住在這個學校裏絕對安全。
她有寫日記的習慣。眼下沒有電燈，她打開蘭蘭給她的手電筒，思考一會兒在本子上寫道：
2017年9月20日 星期一
今天從家鄉坐車來到華夏中學，這裏，對我無疑是一個全新的環境，一次人生新的起航。我一定要珍惜這次機會，在這裏努力工作，不斷進步，爭取開創人生的新時代。
我現在腦子裏不斷浮現出一個身影，他對我熱情得讓我感動。他還是我的近老鄉。我與他自小相識，還有過那麽一個不平凡的雨夜……異地遇老鄉，真有幾分親切。他貌不驚人，長相一般。可與他相處我卻有許許多多的想法。
他有一個大款舅舅，他也因此而身價百倍。連女人中的佼佼者石潤霞都在與他談戀愛。我對他隻有發自內心的感謝，絕不會有非份之念。
我還十分感謝馬應春校長，非常想見到她。不是她任人為賢，我是不可能來到這個聞名遐邇的好學校裏來的……
至於蘭蘭的經曆與她的觀點看法，我雖然嘴上不讚同，可心裏還是一動。作為女人，如果想改變命運，隻有靠兩個方麵。一是本人的才華、奮鬥，做女強人；一是婚姻，嫁給一個成功的男人。靠第一個方麵成功的女人太少了，可靠第二個方麵成功的女人就多嗎？我自己靠什麽呢？萬一有一個大款看中了自己，盡管自己可能看不上他，但他有萬貫家財，能保證自己以及全家人今後衣食無憂，不再貧窮，不再生活在農村這個社會最底層的地方，自己動不動心？我不知道……
我與蘭蘭不但是同窗知己，而且又是同一階層的來自貧窮農村的打工妹。我們有著相同的經曆，相同的命運。憑我們倆的學習成績，現在本該坐在寬敞明亮的大學教室裏幸福地讀書學知識，可家庭的條件讓我們倆放棄高考先後來到了這個地方。
我們倆要掙錢，可我們倆也有理想呀，那麽，這裏是我們放飛夢想的地方嗎？我們倆能在這裏開始通向理想王國的航程嗎？蘭蘭把自己的未來押在婚姻上，押在緣分上。你呢？把自己的未來押在什麽地方呢？你要放棄靠努力奮鬥去爭取未來的信念了嗎？你，沒有丁蘭蘭的美貌，你一定要靠自己，去有自尊地活著。可你又該怎樣替蘭蘭拿主意呢？你有沒有一絲緣定豪門的意念呢……
李玉一時拿不定主意。
寫到此處合上本子，輕手輕腳上了床。她感到自己的確睏了，合上眼，在對明天新工作的期待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