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講故事

  關玲想聽李玉講故事，李玉略微一思索，娓娓道來：

  阿姨，我講的這個故事叫“排座位”。說有一個老師姓林，叫林老師。林老師這一年接五年級新班，上課的第二天就重新安排調整了同學們的座位。


  晚上，有兩個男生來見林老師，一人送給老師一包糖。


  “為什麽請我吃糖？”林老師問。


  兩個男生異口同聲：“是張世傑讓我們來送給你的。”


  “他為什麽要托你們兩個送糖？”


  兩人隻笑不答。


  林老師又問：“老師這次排的座位大家還滿意吧？”


  “滿意。老師高明，實在高明……”至於怎樣高明，兩個學生仍是隻笑不答。


  次日上課，林老師發現一個情況：張世傑與同桌史秀娟根本不好好聽課，不時拉手，逗笑，傳紙條，很是親熱。林老師奪過他們正要傳的一個紙條，上麵竟是這樣幾個字：夜裏很想你。


  看到這樣的紙條，林老師很生氣，因為這兩個學生學習成績都非常好，而早戀很可怕。


  下課後林老師將兩個人叫到辦公室，狠狠地把傳紙條的兩個學生批評一頓，然後宣布：“你們兩個不能同桌，張世傑下節課去最後一排。”


  兩個學生頓時生氣了，張世傑說：“我不同意！糖讓你白吃了。”


  史秀娟說：“我反對。”


  林老師一拍桌子：“不願意也必須服從，回教室馬上分開。”


  可令林老師料想不到的是，他第三節課走進教室，兩個學生均不見了。一女生報告，他們背書包回家了。


  兩個尖子生離校而去，林老師當然知道後果。校長不但會批評他，外校也會馬上將兩個學生拉過去。為了不發生這樣的事情，林老師一方麵讓同學們不要把這件事對外麵說，一方麵叫來了兩個學生的家長。


  雙方家長見麵後很是親熱，兩個母親頭抵著頭說悄悄話，兩個爸爸相互遞煙點火。


  林老師有點看不慣，對雙方家長說：“我鄭重告訴你們，雖然你們的孩子聰明學習好，可是有非常危險的苗頭，一是驕傲，聽不進批評許，目無老師，一批評就搬櫈子回家；二是他們有早戀傾向，才十一二歲，就在一塊兒動手動腳，互寫紙條。這樣發展下去，學習成績非下降不可。”


  “林老師，你根本不了解情況，兩個孩子兩歲時就訂下娃娃親了，遲早是要結婚的，戀愛不用談就是小兩口啦，想坐在一起就讓他們坐一起吧，打打鬧鬧你就甭管了，小夫妻嗎。如果你還批評他們，俺可就轉學了，反正好多學校都願意讓孩子去……”四位家長中的一位這樣說。


  林老師一時哭笑不得……


  阿姨故事講完了，不知您喜不喜歡？

  關玲聽到李玉的問話，夢醒過來，說：“這個故事有讓人思考的地方，幾千年的‘娃娃親’還在流傳呀？好，好故事……再講一個，阿姨還想聽。”


  劉中碰一下李玉：“你講的就是好，就再講一個吧。”


  李玉思考半分鍾，又講起一個：

  阿姨，這個故事的名字叫書包。


  有一天，村支部書記兼村長仝振方接了一個電話，接完，他馬上打開擴音器下通知：“全體村民請注意，今天上午9點到下午5五點，省計劃生育檢查團要來咱村檢查，大家要高度重視，各自為戰，該躲的躲，該藏的藏；該送的送，該放的放。誰出問題捅下漏子，取消責任田開除村籍……”


  下完通知，仝振方立刻登上村委會樓頂放眼向四周望去，隻見村民們已經開始有次序的行動：計劃外懷孕的挺著肚子坐上三輪車由丈夫護送離村，沒有準生證的“黑”孩子被爺爺奶奶帶出村外，幾個村幹部把早就準備好的標語貼上牆壁，看村委會大院的老驢頭操起掃帚……


  仝振方滿意地點著一支煙，隨後在辦公室換上西裝領，帶靜候檢查團的到來。


  仝振方任支書村長已達三十年之久，他的兩個兒媳婦均生了四胎，全村不足500口人，沒有準生證的“黑”孩子83個，目前計劃外懷孕31個，假上環假結紮占育齡婦女的67％，四胎率達62％，計劃生育嚴重超標。可由於這個村地多人少，仝振方瞞上縱下、違背計劃生育的做法深得村民們的擁護。


  她說：仝振方是支部書記，他帶頭違背計劃生育。更為好笑的是，這個村還是市、縣、鄉計劃生育模範單位，為什麽？仝振方有一整套應付上級計劃生育檢查的高招，無論是走馬觀花、把遊山玩水、吃吃喝喝當成重點的檢查團，還是工作認真、檢查細致的檢查團，他都能應對自如，並且從無出過一次問題。至於今天這一次，他相信同樣能順利過關。


  上午十點檢查團車隊到來，團長是一個五十出頭的女幹部，鄉長稱她為縣裏的唐主任。


  檢查團開始檢查工作：聽匯報，看各種表格，參觀村計生學校，走訪入戸……而所有這一切的檢查結果，都讓唐主任滿意。


  天近中午，仝振方請領導們進飯店吃飯，唐主任提出來去學校看看。仝振方對鄉幹部一笑，表明早有準備。


  唐主任一行走進一年級教室，她彎下腰問一個男孩：“多大啦？”“五歲半。”“幾個哥哥？”“沒有哥哥。”“幾個姐姐？”“沒有姐姐。”“妹妹呢？”“沒有妹妹。”“弟弟呢？”“沒有弟弟。”“家裏幾口人？”“三口人，爸爸媽媽和我。”


  男孩子背書一樣地回答。


  唐主任連連點頭，滿臉笑容。接著，她又走近一個女孩。


  仝振方介紹是此女孩是他的孫女，老師說女孩叫仝瑩瑩，最聰明，學習最好。


  仝瑩瑩先向唐主任鞠一躬，甜甜地喊道：“奶奶好！”


  唐主任說：“你會算數學應用題嗎？”


  “會的。”


  “奶奶給你出一道題：我給你一個書包，爸爸給你一個，爺爺給你一個，你算一下，家裏一共有幾個書包？”


  瑩瑩很快算出來：“報告奶奶，七個。”


  “怎麽會是七個？”


  瑩瑩利索地說：“你送我一個，爸爸送一個，爺爺送一個，這是三個。加上我現在有一個，大姐有一個，二姐有一個，哥哥有一個，不是七個嗎？”


  仝振方的頭一下大了。


  一道算術題打開缺口，唐主任很快摸清了這個村嚴重違犯計劃生育政策的內幕……


  關玲聽完這個故事，高興地拍著手笑起來：“好好，這個唐主任有辦法，真有辦法。計劃生育前些年的確抓得緊，我和劉中的爸爸總是害怕罰款，如果不是這樣，劉中也不會沒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