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田老二（一）

  田老二跟蹤田老大。


  大哥田玉江出了院門沒有走遠，他在院外的廁所撒一泡尿，轉身又要進院門。


  田玉河這時迎了上去。


  “大哥。”老二叫了一聲。


  “二弟？你……”老大一愣。


  “我有話對你說。”


  “說啥？”


  “你過來。”田老二指一下不遠處。


  弟兄倆來到院東不遠處的一棵大桐樹下，月亮撒下的光與影在地麵上搖曳。四周除了豬圈裏母豬的鼾聲聽不到任何聲響。


  晚風涼絲絲的叫人清醒。


  “啥事快說，我還想多睡會兒。”老大打一個嗬欠，說。


  田玉河直直地看著大哥的臉問：“前幾天，在家裏，你跟蘭蘭，都幹什麽啦？”


  “哪天？”田老大又是一愣。


  “就是那天你說肚子疼，走半道回家……聽說家裏隻有你跟蘭蘭兩個人，你們到底幹下了些什麽？是不是你倆那個啦？”


  “老二，你胡說些什麽？我跟蘭蘭是清白的，啥也沒有幹。”


  “真的？”


  “真的，我可以賭咒。”


  “賭咒不靈，放屁不疼。” 田老二“哼”一聲。


  “那你想幹什麽？”


  “你實話告訴我，蘭蘭是不是要嫁給你了？”


  “沒有呀。”


  “真沒有？”


  “真沒有。咋？蘭蘭喜歡上你啦？”


  “也沒有……”


  兩個人說到這裏都悶了腔，足足沉默了五分多鍾。


  刮起一陣大風，田玉江說：“天不早了，睡吧。”


  “睡，明天還要澆地。”田玉河說。


  兩個人的談話到此結束。


  事過之後田玉河想：既然蘭蘭沒有挑中大哥，那就說明自己仍然有機會。可怎麽樣向蘭蘭表白呢？采取什麽樣的行動才能讓蘭蘭答應我、並嫁給自己呢？一籌莫展之際，他同樣想到了“戀愛專家”王金選。


  揣一包好煙登門求教，王金選晃著臉上瓶底般厚的眼鏡片給田老二支招：“根據你的性情你的人生價值觀，結合心理學生理學性愛學哲學邏輯學泡妞秘籍的原理，你必須大膽地往前走，不要回頭，來個突破，來個生米做熟飯……”


  “你講具體點。”


  “具體點就是你要大膽地向前衝……” 王金選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給田玉河策劃一番，田玉河連連點頭同意。


  於是，兩天之後的一個夜裏，在田明義租住的院門外，發生了這麽驚心動魄的一幕：

  四弟兄吃過晚飯，各自找地方去過自己的夜生活。


  蘭蘭忙完家務，刷洗過碗筷鍋盆，端起豬食去院門外的豬圈喂豬。


  兩頭白豬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吱吱歡叫著爭搶食物。


  蘭蘭將豬食倒了一半，等豬吃幾分鍾又倒另一半。


  倒完豬食剛要轉身，一個人就從身後把她攔腰抱住，並且飛快地朝樹叢裏跑。


  “你是誰？快放下我！快放下！”蘭蘭掙紮，手裏的豬食盆也“當郎”一聲掉在地上。


  “我，你別吭聲。我有話問你。”田玉河說。


  得知是田家老二，蘭蘭擔心驚動外人傳出去名聲不好，就放緩了掙紮，她壓低聲音問：“玉河哥，快把我放下來，有話你就說吧，你這樣摟著，我好難受……”


  田玉河力大，他一直把蘭蘭抱到幾棵柿子樹中間的一片草地上才將她放下來。


  蘭蘭頭有點暈，她站立不穩，不得不坐在地上。


  田玉河氣喘籲籲，怕蘭蘭逃跑，一隻手緊緊按住蘭蘭的一個肩頭。


  月亮還沒有出來，不遠處的一座墓碑在黑暗中像一個巨人。柿子樹下一片黑暗，蘭蘭隻能看見田玉河兩隻眼睛裏麵的亮光與他那兩排白白的牙齒，還能想象出他那得意的笑臉。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快說。我還要回去洗衣服。” 蘭蘭有點恐慌。


  “我……我救了你和孫嬸，我把你領到這裏……” 田玉河想向蘭蘭道歉，但他說不出道歉的話。


  “你就想說這個？我會報答……”


  “我不是……”田老二別的想不起來，倒是“戀愛專家”王金選的“交待”他一字不忘。


  他粗暴地用力推倒蘭蘭，整個身子一下子壓在她的身上。他用力摟她，親她，還伸出手去扒她的衣服。


  他沒有用甜蜜的話語來配合他的行動，他的行動是無聲的，卻又是有力的、不可抗拒的。


  蘭蘭在褲帶一下子被田玉河扯斷的時刻陡然清醒過來，她立刻明白了這樣一個現實：用話語勸阻自己身上的這個粗野的田老二已無濟於事了，反抗掙紮更是不自量力。身上的這個男人簡直是一頭衝動的魔獸，於是蘭蘭隻好用上了住在孫嬸家裏時，孫嬸教她的一招“防狼”術：她張開嘴狠狠地在趴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的肩頭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