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鹿死誰手
第二百二十九章 鹿死誰手
現場頓時一片嘩亂,顧怡被伊曳抓著,沒辦法去看藍逸然的傷勢,他匍匐在地上,後背上殷紅一片,連帶著地板都染上了刺眼的紅色,他勉強支撐著,幾次想要從地上起來都失敗了,反而更重的跌落回去,周圍人礙於伊曳的威嚴,沒有人敢上前去幫忙。
“今天你哪也不許去!”伊曳大力掖著顧怡的手臂,朝著外麵走去,她對自己視而不見,反而處處關心一個下九流的戲子,這是什麽道理!
顧怡停住腳步,定定的看著伊曳,琥珀色的眸光裏一片寧靜:“伊總這是幹什麽?難不成自知比不過我顧氏,要提前開溜?”
伊曳凝眸看她,淩厲的目光帶著幾分驚詫與審度,一字一頓:“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顧怡揮開他的手臂,後退兩步,拉開彼此間的安全距離,冷聲:“作為伊氏總裁還請保持最基本的風度。”
說完便徑自離開跑到藍逸然的身邊,吃力的將他扶了起來,這時會場的保安人員也急急趕到,主板方深知今天來的都是商界名流,身份貴重,所以把主要安保人員都設在會場之外,主要保護場內人員安全,卻沒有在場內設置過多人員,一方麵是為了保護各位名流的個人隱私,一方麵是根本沒有考慮過名流會鬧出亂子。
“顧小姐,藍先生這是怎麽了?是誰幹的!人呢!”保安聽到裏麵的動靜,急急地趕了進來,看著滿身是血的藍逸然略微愣怔之後便急著詢問,那氣勢看起來是非要把犯事的人抓起來。
在場的人員大多靜默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卻是把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在伊曳的身上。
伊曳緩步走到顧怡身前,與她對視著,顧怡隻是略略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擔憂的詢問著:“你沒事吧,是不是很疼?”
藍逸然麵色蒼白,看著顧怡心疼的樣子,勉強給了她一個安慰似的笑容:“我沒事,一會兒接過就要出來了,你去吧,別耽誤了招標。”
耳邊一陣急促的救護車響動傳來,幾個保安輕手輕腳的幫忙抬著藍逸然到擔架上,藍逸然側躺著,疼的冷汗直流,卻還故作輕鬆的對顧怡道:“都是小傷,別為我影響情緒。”
顧怡心裏一陣酸澀,一陣歉然,自從這次回來,他一直在為自己提供各種幫助,卻又不求絲毫匯報,就連外公送給他的別墅都婉言回絕了,這詞又因著她的緣故受了這麽重的傷,他的情義顧怡真的不知該怎麽回報。
“顧怡,難道你不覺得在自己的丈夫麵前對著另外一個男人含情脈脈,很不妥當?”伊曳皺眉,靠近她的身側,冷冷的說了一句,言語間滿是揶揄與質問。
顧怡回眸看他,也學著他的樣子突然靠近,淡淡道:“我已經起草好了離婚協議,等招標會結束後我的律師會拿給你。”
伊曳聞言略微愣怔,等他反映過來時,顧怡已經傾身退開,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一股悶疼在胸間緩緩炸開,清冷的眉目間滿是苦澀與震驚,不過分開短短幾天,他們的關係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離婚,她怎麽可以這麽決絕!
一旁的保安已經被相熟人員告知,傷人的是伊曳,立刻蒼白了麵色,恨不得立刻將剛剛放出去的狠話收回來!
主辦方的主管早已知道這邊的狀況,這些私事他並不願意深究,隻得得體的叉開。
“大家安靜,下麵有請各位評委來宣布最終的投票結果。”主持人適時上台,麵上說的雲淡風輕,一雙清朗的眼睛卻是一直瞟著伊曳的方向,握著話筒的手有些顫抖。
伊曳清冷的目光緊緊鎖在不遠處的顧怡身上,緩步走了過去,在離著三個座位的地方落座,臉上波瀾不驚,冰涼的眸子轉向主持人等著他宣布結果。
顧怡在他的目光下正襟危坐,明明是不自在,卻偏要裝作釋然的樣子,微蹙著眉頭在心裏估量結果到底會花落誰家。
主持人在大家目光的催促下,小心地打開了卡片,瞬間的驚詫之後,麵有難色的緩緩道:“評委們的意思是顧氏和伊氏的片子雙雙入選,難分伯仲。”
剛剛伊曳與顧怡之間的糾葛本就引起場上的轟動,現在評選結果出來之後,台下更是喧嘩聲一片,此次合作商家隻有一位,選中兩分標書該如何把下一步的合作進行下去?
場上正是一派熱鬧,台上突然緩緩走出一個精明幹練的中年男子,正是上麵派來全權代表選擇標書的負責人。
他看著台下,招了招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片刻之後才道:“幾位評委的意思是兩分標書實在難分伯仲,今天來的諸位全是商業名流,社會精英,還請大家一起給我們一個意見。”
“敢問閣下這是什麽意思?”伊曳起身,淡淡的問道,言語間頗為不滿。難道他和諸多才幹苦心孤詣做下的標書還會比不過那個藍逸然的籌謀?作為主辦方,行事竟然如此拖泥帶水,當真荒唐!
負責人恭敬的向伊曳作了一個揖,笑著解釋:“伊氏的標書大氣非凡,而且頗具市場遠見;顧氏的標書文氣逼人,別致精巧,我剛剛已經把這兩份標書傳給總部,上麵也是難以取舍,最終決定入鄉隨俗,請在場諸位各投一票給顧氏或者伊氏,最後得票數最多的將被我們采用。”
顧怡看著台上人不由得蹙眉,公開投票,眼下在場的大多是B市本地商家,伊家在B市盤桓多年,影響頗大,若是公開投票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會向著顧氏?
“諸位放心,現場不記名投票,還請顧小姐和伊總先暫時回避。”負責人說的和氣,話音剛落便有禮儀小姐上前來給他們引路。
“二位請跟我到偏廳暫坐。”
伊曳向一旁角落裏的手下人使了個眼色,隨即大步朝著偏廳走去,路過顧怡身側時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請。”
顧怡眼見著沒有可操作空間,隻得起身,在禮儀小姐的引領下與伊曳並排走到偏廳,琥珀色的眸光之中滿是憂慮。本以為標書已經做得夠好,今日必然一舉中標,誰知道偏又橫生枝節。
禮儀小姐因著二人道偏廳便恭恭敬敬地立侍在兩旁,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人怒了那位傳說中的冷麵伊總。
伊曳並不理會她們小心翼翼的目光,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顧怡和蘇秘書悄聲吩咐了幾句,隨後才進門,小小的偏廳雖說地方不大裝潢的卻典雅異常,進門便是一架斜放著的屏風遮擋室內視線,兩角出是開得正好的蝴蝶蘭,淡紫色的花瓣陪著鵝黃花蕊,吐露著沁人的芬芳。
繞過屏風便是內室,看著裏麵的擺設顧怡不由蹙眉,精致的紅木小幾兩側各有一個沙發,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座位,仿佛單獨為他們兩個準備一般。
琥珀色的眸光不經意間劃過端坐在一側的伊曳身上,他正滿是玩味的看著自己,輕輕撚動的指尖也帶著幾分把玩的意思。
深吸一口氣,略微鎮定之後,顧怡雲淡風輕地坐在伊曳側麵。
見他們都端坐好,禮儀小姐恭恭敬敬地為兩人端上新泡的龍井茶。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和顧小姐漫談一番。”伊曳掀動茶蓋,撥動著裏麵的舒展的茶葉,淡淡吩咐。
話音剛落,禮儀小姐便轉身離去,想著他們或許有私密的話要說,還貼心的為兩人關上門外室的門。
“咯吱“的悶聲響動,讓顧怡暗暗叫苦,纖細的神經仿佛被牽動著一般,沒有絲毫著落。兩人如今共處一室,她隻覺物是人非,心裏的苦澀與氣惱一同泛上心來,哽在胸間半晌無法平息。
“這龍井不錯,應該合你的口味。”伊曳淡淡開口,清冷的語調裏不帶一絲情緒。
顧怡低垂著眉眼,壓根就不看他,直到端起小幾前的茶碗時才驚覺,自己明明已經恨他入骨,為什麽還會下意識的聽從他的意見?嬌俏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氣惱,手下便失了力道,狠狠把茶碗頓在了小幾上。
伴隨著“啪”的一聲悶響,茶水也隨之溢出,雖已放了半晌但那熱度還是讓鬼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伊曳唇角略微勾起,挑眉看她,嗤笑:“你還是那麽嬌弱。”他看著顧怡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便想不顧一切地撕破她的偽裝,好證明他在她的心裏依舊有分量。
“我還記得你在床上也是這樣,力道稍微重一點就……”他一麵說一麵意猶未盡地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清冷的眉目帶著幾分輕佻。
“夠了!”顧怡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厲聲喝止,羞惱之氣直衝腦門,立刻便緋紅了麵色,清冷如他,說起這種話來竟然麵不改色!
一抹苦笑在唇邊綻開,是啊,她從來就不了解他,那些以往的點點滴滴都是她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罷了……
“怎麽,才不過幾日而已,顧小姐就都不記得了?”伊曳起身,緩緩走到顧怡神色,側身靠在她的椅背上,彎下身子道:“要不要我們回味一下?”
“你無恥!”顧怡倏然起身,後退兩步,一張臉滿是惱火,卻更顯俏麗。
伊曳抬眸看她,冷哼一聲道:“比你水性楊花要好得多!”
他大步上前,死死把顧怡鉗製在懷中,攥住她的下部不讓她回避自己的目光,咬牙切齒:“你就是為了那個姓藍的戲子,要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