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勝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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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不勝惶恐
“聶炫怎麽了?怎麽突然和你動手?”
蕭櫻還是覺得奇怪啊,兩人看起來也不像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殷九明一邊領著蕭櫻撿了暗處走,一邊小聲回道。“……寂寞吧。”
蕭櫻腳下一軟,險些便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好在一旁的殷九明似乎早有準備,關鍵時候拉了她一把。
寂寞是什麽梗?
莫不是他同她一樣,也是穿過來的?
“高手總想找人過招,沒人過招總是寂寞的。”
殷九明擴展了一下自己的解釋,聽起來終於像句人話了。可依舊讓蕭櫻覺得頭大……
按殷九明這話來說,這些會功夫的,隔三差五便要鬧這麽一場。那她是不是得時時提防著。不止聶炫功夫高,身邊這位功夫似乎也不弱。
“放心,我沒這等惡習。”
蕭櫻眨了眨眼睛,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回應了。
殷九明帶著蕭櫻去了昨晚那家成衣鋪子,這次沒有繆公子,隻有她和殷九明,開門的還是那個沉默的中年男子,昨天殷九明什麽也沒說,今晚卻特意把蕭櫻介紹給那人。
“阿忠,以後隻要有蕭姑娘在,你的任務便是保護蕭姑娘……”
那個名喚阿忠的中年漢子點頭。
拱手抱拳給蕭櫻行禮。“這是阿忠,王府的護衛。”
蕭櫻喚了聲忠伯,阿忠似乎有些惶恐,可接到一旁殷九明的示意,乖乖點頭應承下來。
兩人再次上了三樓。
忠伯去給二人端茶,蕭櫻小聲問殷九明。“五哥,我這樣的……似乎幫不了你什麽忙,跟著你一起來緝拿凶徒似乎是個累贅。”
聶炫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隻是蕭櫻不願承認自己無用,再加上殷九明出言相邀,她便想當然的覺得自己能幫上忙,可是細細一想,她的本領有限,在公堂上或許能發揮些作用,於抓人這方麵,確實沒什麽大用。
“誰說的?聶炫嗎?”
蕭櫻搖頭,可是殷九明根本不需要蕭櫻的首肯,便自顧自把這挑撥之事扣到聶炫頭上了。
“你的用處,豈是一般人能明白的。有你在我身邊,偶爾提點一二……我總會覺得茅塞頓開。何況你一手驗屍的功夫,若是老仵作在,怕是吳文靜不會中選了。”
說起來吳文靜明明是個秀才,如今卻當了仵作。這事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其實說來也簡單,以前這撫陽鎮啊,一年到頭也沒有遇到凶案的機會。
不過偶爾出些張家打了李家,李家打了趙家的小事,仵作頂多驗驗誰傷的重些,誰傷的輕些。最終判定誰家要多賠幾個銀子。
這差事即沒油水可撈,也沒什麽前途。
朝廷正經的仵作沒誰願意來這種小地方,老仵作著急回鄉,便想著找個人接班。繆縣令對這事也睜隻眼睛閉隻眼睛,便由著老仵作安排了。
正趕上吳文靜硬著頭皮來衙門討營生,被老仵作相中。雖然帶了一段時間,可不料這個吳文靜實在不是當仵作的料。
隻是衙門缺這麽個仵作缺,吳文靜便被趕鴨子上架了。
後來連出幾場命案,繆縣令本想上折子將事情道明,讓朝廷再派個仵作來。不過這時候正好蕭櫻出現了,於是繆縣令便打消了上折子的念頭。
蕭櫻即會驗屍,又恰巧最近撫陽死的都是姑娘。
由蕭櫻出手正好。
繆縣令即省了朝廷問責,又能有個聽話好用的仵作,何樂而不為。
蕭櫻也一直奇怪吳文靜一個讀書人,怎麽便當了仵作。一陣風都能嚇破他的膽子,想來她沒來之前,那幾次驗屍,一定在小秀才心裏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原來是陰錯陽差。
“繆縣令後來請示五殿下,說讓你正式走馬上任,當撫陽縣的仵作。殿下最終允了……”
蕭櫻麵上難掩驚訝之色。“你是說,五殿下也知道我?”
殷九明點頭。“自然知道。這裏可是五殿下的封地,封地裏發生的事,殿下自然知曉。”
蕭櫻突然有種自己被大人物記掛著的惶恐。她以為自己人微言輕,那位高高在上的五殿下根本不會知道她這種小人物。就算她和殷九明是熟人,也不至於驚到那位啊。
以前她不懂,看影視作品裏,隨便得能結識皇子公主之流。
到了這裏她才漸漸明白,別說皇子公主了,便是想見一見一縣之令,都十分困難。
人分三六九等在這裏得到充分詮釋。像那種在街頭偶爾顯貴公子進而來一段灰姑娘豪門之旅的浪漫派言情橋段,這在等級森嚴時代根本不可能。
娶妻嫁女,皆看門第。就像吳家那等人家,吳婆子對於兒媳人選還橫挑鼻子豎挑眼呢。
所以蕭櫻的驚訝程度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你說的我都有些怕了。”
蕭櫻表示自己有些怕怕,實在怕那位傳說中的五殿下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動不動就要人腦袋。像她這樣的孤女,若是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著實可憐。
“五殿下為人……為人敦厚。實在沒什麽可怕的。”從殷九明口中說出敦厚二字,蕭櫻總覺得沒什麽可信度。
“等美人案告破,殿下會召見一等破案功臣。”還沒從自己這個麽小人物竟然能被五皇子知道大名的驚訝中反應過來,殷九明又扔了個炸彈出來。
“……我不會也在召見之列吧?”
“你是仵作,也是破案功臣,自然是召見之列。”
“我是個姑娘,見皇子這種事實在不敢奢望,再則我也不計較被人冒領功勞。”
“你不在意,五皇子卻在意。”殷九明這句話說的實在讓蕭櫻一頭霧水,蕭櫻一臉疑惑,可是殷九明卻不再解釋了。
接下來二人則一路沉默。
直到幾近子時,蕭櫻實在有些按捺不住了,她耐性佳,殷九明比她耐性還佳。和別人一處,處事最沉穩的總是蕭櫻,可是和殷九明一處,冒失的那個總是她。
“我們到底在這裏等什麽?”
“自然是守株待兔。”
這個株便是萬香院,這個兔……“你難道覺得阮擎會自投羅網?”
“他會不會自投羅網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聰明人總會被聰明誤。且等著吧,很快便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