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最後的瘋狂
第一訟最新章節
第四百零六章最後的瘋狂
“我被她打罵了近十年,難道這輩子都逃不開她的魔爪……放眼玉矽,我若嫁進聶家,定然能好好氣一氣王夫人。”果然如蕭櫻猜測,聶老爺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他還以為自己當年一表人才,這才被妻子看中,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他姓聶。
嫁進聶家的目的,竟然是為了氣王夫人。
這樣的女人!
“廢話少說,你便直說聶炫到底是誰的種?你是怎麽偷天換日的?”
不僅是聶老爺,所有人對此都十分好奇。
反倒是蕭櫻和鳳戈等人,臉色不變,似乎不管聶夫人開口說什麽,都不會讓他們感到意外。
“你急什麽。這二十幾年,我任打任罵,我都沒急,你急什麽?”
“你個賤人!”夫妻倆險些又吵起來。
聶夫人這樣的人,即可憐又可惡,幼時她是被害者,以至心理扭曲,看待事情總會有她自己的觀點為準,她認為嫁進聶家可以讓她揚眉吐氣,可以氣一氣王夫人,如是她不擇手段的做到了。
可這二十幾年,她過的日子。
非打即罵,她是聶夫人,可是整個聶家,卻沒誰把她當一回事。
便是她在意的兒子聶泉,對這個母親也隻是敷衍了事……
家中唯一對她好的,也許隻有聶炫了,可卻被聶夫人生生斬斷了最後的親情。蕭櫻也不知道聶夫人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如今更是在公堂上和聶老爺撕了個你死我活。多難聽的話也能出口。
她難道覺得,這樣之後,和聶老爺回聶家還能關起門來過日子?當大堂上的事沒有發生過?
隻能說,瘋子的想法,正常人實在難以理解。
至於聶夫人怎麽想的……
她兒子都要沒了,她能怎麽想?沒了未來,沒了依靠,一下子什麽都沒了。她忍氣吞生二十年,換來的卻是一無所有,她難道不該瘋,不該肆無忌憚瘋上一瘋嗎?
這時候聶夫人可沒想,其實聶老爺之所以對她非打即罵,完全是她刻意引導縱容的結果。
最初她嫁進聶家,心裏確實對聶老爺尚存幾分愧疚,所以聶老爺動手打人,聶夫人非但不生氣,反而隱隱覺得鬆了一口氣。
可不管被打,還是打人,成了習慣,都是件可怕的事。於是夫妻兩人,一個打人,一個挨打……算是一種變態的夫妻情趣吧。
不管什麽事,總有個盡頭。
聶夫人的忍耐也好,忍辱負重也罷,今天終於到了盡頭。所以她根本不想以後,也不去想自己這樣做結局會不會無法收拾。事已至此,隻要能救下兒子聶泉,讓她做什麽,她都不會猶豫的。
人活成聶夫人這樣,也是一種悲哀。
“我費盡心思才讓聶淳和家裏開口,這門親事雖說定下了。可不管是當時的聶夫人還是王夫人,明裏暗裏都不願意。兩人暗中見麵,商量著如何毀了這門親事。
我無意中得知,很是著急。如果親事被毀,我在王家的日子會更難熬。之後幾天,我約了聶淳見麵,任由他帶了我去效外農莊。我知道他打著什麽主意,其實正合我意。我沒什麽好損失的了,若是不能嫁進聶家,我也不活了。
如果能成功懷上他的孩子,聶夫人便不得不點頭了。我知道那時候聶家兩房正在鬧騰。二房因為有了長孫,所以底氣十足。我若能懷上聶家長孫,還怕自己不能進聶家?
可我也明白,這事強求不得。所以……”
“所以你做了什麽?”說到了關鍵時刻,諸人都豎起耳朵。
可聶夫人突然住了口。
她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在看她。可那些人目光中有鄙夷,有嘲諷,有好奇,卻唯獨沒有同情,丁點也沒有……“蕭姑娘,我們能關起門來說話嗎?哪怕是為了聶炫。他始終姓聶啊……”
聶炫聽到聶夫人提起他,目光轉了轉。
臉上神情始終淡淡的,聶夫人一臉懇求。
聶炫最終沒有開口。聶夫人心中一鬆,沒有否定就好。
蕭櫻看向鳳戈,鳳五殿下明顯心情不太美妙,不過話說到這一步,確實不適合大庭廣眾之下繼續下,於是點點頭。
賈駿便帶著差役去趕人了。
百姓們雖然不願,可對上差役的棍子,似乎也隻有乖乖就範一條路。
可心裏簡直好奇死了。
想必今天過後,關於聶炫是不是聶老爺親子的段子,可以說上十天半月的,想必結果也必定千奇百怪。
閑雜人等清空,轟隆一聲大門緊閉。
蕭櫻示意聶夫人,可以開口了。
“我們見麵之前,你做了什麽?”聶夫人反問聶老爺。
“……能做什麽?每天讀書做文章,跟著父親學習生意上的事。”
聶夫人冷笑。“除了這些,便沒做別的?”聶老爺明顯情緒有些異樣,可依舊一口咬定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什麽叫出格的事?我們幽會便不是出格的事嗎?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夫妻當真是情濃時蜜裏調油,翻臉後毫不留情啊。“你是什麽?毒婦?心如蛇蠍!”兩人又互懟一輪。
“二位都閉嘴吧,如今沒外人了,該說什麽就直說吧……聶夫人,為了令公子好,你還是收收脾氣,先說說聶炫的母親是誰吧。”
賈駿這個話多喜歡八卦的,都看不慣這對夫妻了,這是哪門子夫妻,簡直是對死敵。而且是恨的不死不休的那種。
聶夫人恨恨的瞪了一眼聶老爺,這才轉向鳳戈,不慌不忙的說起舊事。
她那時候隻是個小姑娘,便是有千萬個想法,也沒膽子一一嚐試。可她心裏也明白,憑著自己的出身,讓聶家痛快娶她,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事情的轉機,是她出門遇到一個落難的姑娘……
那年正好鬧旱災,玉矽離京城近,所以不少流民蜂擁而來。
所有的富戶都設了粥棚,王家也跟風施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王夫人向來交給她來做。
事後所有的功勞,美名自然是撈到自己身上。
她也不在意。覺得哪怕在外對著那些流民,也比在家聽王夫人訓斥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