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一朝驚變
曲尚歌麵上一片鎮定,但心中卻是驚異不定。
如果沒有吃那什麽三色散,她起碼還有勝利的希望,但是,此刻,她身中三色散,一旦被他觸碰了身體,她今天就真得要任他為所欲為了。
“殿下,”在他欲上前時,她出聲叫住他,然後不動聲色地往床邊移了移,“殿下是怎麽來到沔城的?”
百裏燼辰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底,笑了笑,一撩長袍,坐在她的身邊,語氣是溫柔的:“怎麽?你是想打聽我的行蹤還是想拖延時間?”
曲尚歌心裏一窒。
她確實是想拖延時間來著,畢竟刑哥哥發現她不見後,肯定會來找的。
但是,被他看穿了。
那她也不用裝了,目光睇過來,冷冷詢視:“殿下,你到底想如何?早年前,是你騙我入西域聖教的,當時,你也沒說不能離開,現在,我不是聖教之人,也不再是你口中的青歌,你到底為什麽非要纏著我不放?”
“青歌,”百裏燼辰在她話說完之後輕輕喚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又無奈地低歎:“我不想強迫你。”
曲尚歌蹙眉,他的意思是?
“今天你是我的。”
一句話,解了她的疑惑,也驚了她滿心恐慌。百裏燼辰說完,大手一揮,厚重的床幔落了下來。
曲尚歌猛地跳起,她本就挨在床邊,隻要一步跳下去,就還有逃走的機會。但是,百裏燼辰今天打定了主意要得到她,又怎會讓她如願。
在她身子稍稍一動的時候,他快速地擒住她的腰,猛地往後麵一拉,她便狼狽仰躺倒在床上,而她的正麵上方,是百裏燼辰充滿溫柔淡笑的眉眼。
“今天沒人能打擾我們。”
說完,他脫了狐裘,解開長袍,露出精壯的身子。
曲尚歌抓著被子退離他幾尺之遠,指控道:“殿下,以你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我成過親,還流過一個孩子,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你為什麽非要對我這麽一個殘破之身如此執著?”
殘破之身?
百裏燼辰被這四個字刺得心口一陣悶疼,紅眸漸漸黑暗,他抓住她的腳,把她拉近身邊,低頭看她:“我不介意這些。”
在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一顆一顆解著她領襟上的紐扣。
曲尚歌抓住他的胳膊,一臉決絕:“殿下,你今天如果非要碰我,那就等著給我收屍。”
解衣扣的手頓了片刻,然後繼續,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角,笑了笑:“你不會,而且,我也不會給你這種機會。”
說完,又補充一句:“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百裏燼辰!”
知道勸說無用,曲尚歌一聲怒吼,薄劍騰起,冷光乍現,床幔被劍氣掃得四分五裂,在空中片片飄落,墜於地麵。
百裏燼辰閃身避過,靠在架子床後麵的寬大圍欄上,低低含笑:“青歌,你的武功有九成都是我教的,你覺得,你勝得過我?”
曲尚歌冷哼:“一成的勝算,敢不敢賭?”
“不賭。”他又笑了,“我不想拿你來賭,不如就賭北歐炎弘好了。”
曲尚歌皺眉:“不要扯上別人。”
“他是別人嗎?在你心裏,他是什麽人?”百裏燼辰緊迫地逼問,一雙暗眸緊緊盯著她。
曲尚歌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管他是什麽人,如今逃脫要緊,想到這裏,她拿劍反劈,身後被固定的圍欄搖搖欲墜,瞅準時機,她立馬向後飛去。
百裏燼辰眸光一眯,大手扯起床單,在手中翻騰幾圈擰成一條繩,然後直接擊向還在空中的女子,動作都是在短暫的時間裏一瞬間完成。
雖然她的速度快,可顯然,百裏燼辰的速度更快,一拉一扯間,她被狠狠帶到床上。
百裏燼辰不再給她任何機會,在她跌在床上的刹那,身子覆了上來,張嘴就咬上她的唇瓣,把她一切的反抗和掙紮全部納在身下。
青天白日,寂靜的院落裏,有春風徐徐而來,而院子偏北方,中規中矩的一個單戶房間裏,傳來女子低低的哭泣和壓抑的咒罵聲,以及男子愉悅至極的粗喘聲。
青歌,青歌。
在她昏迷之際,耳邊充斥的都是這聲聲詛咒般的低語,而鼻翼間縈繞的都是他的氣息。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邁進聖教時,所聞到的那種香氣。
西域曼陀羅。烏毒香。
百裏燼辰得到滿足,指腹愛戀地撥弄開散亂在她臉上的秀發,然後又挑起放在唇邊,無限眷戀,不舍得放開。
“青歌,你的一根頭發都能讓我如此著迷,你說,我又怎麽可能會放過你?”他把昏迷的女子抱進懷裏,臉貼著她的臉,溫柔的摩挲。
這一刻,他竟是如此的滿足和幸福。
可是,這種時刻總是短暫的,正當他輾轉吻她的時候,門外響起慕年的聲音,“殿下,有人來了。”
“如果是北歐炎弘,就放他進來,其他人,一律格殺。”
他的姿勢沒變,連吻她的動作都沒有任何停留,淡淡交待這麽一句話後,又情不自禁的纏上了她的身體。
曲尚歌一直昏昏沉沉,她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可又不是。
除了身上男人,她似乎對外界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聽不見,看不見,隻在半醒半昏的狀態下感覺到有那麽一個人,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目露哀傷,滿眼沉痛。
他是誰?
在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百裏燼辰拿起狐裘披在她身上,然後緊緊抱在懷裏,邪邪地看著立在門口的男子。
對上他的視線,他眯了眯眼。
原以為他在看到房中發生的一切後,肯定會怒火中燒,失去理智,可是,他的表現讓他很意外。
他很平靜。
在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別的男子床上交和的景象,還能表現的如此平靜的,要麽是根本無所謂,要麽就是心機深沉到令人恐怖的地步。
北歐炎弘會是第一種嗎?
百裏燼辰看著他,淡淡笑道:“王爺突然到訪,讓本殿下非常困擾啊。”
北歐炎弘從踏進房門,看見床上的情景後,就一直沒說話,漆黑的瞳眸有如冰湖下的海麵,深沉的看不透,也看不穿。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沉沉道:“她有沒有事?”
“沒事,被我做的昏過去了而已。”百裏燼辰故意說的曖昧,不過也是事實。
北歐炎弘自然知道。
他與她成親的那些日子裏,房事從來沒斷過,她每夜都會昏迷好幾次。可越是知道,心裏越是痛的無以複加。
他狠狠地捏緊了五指,漠然轉身。
百裏燼辰挑眉。
他的反應出乎意料的讓他感到驚訝,不是該來一場生死對決麽?然後再把她搶回去,這樣無聲無息地走掉,著實令人費解。
刑北看到他一個人出來,身後沒跟著曲尚歌,急步上前,問道:“王爺,歌兒呢?”
“她沒事,回城。”
刑北不信,抬腿就要往裏闖,北歐炎弘猛然一掌襲來,刑北被震退到十步開外,他驚怒:“王爺?!”
“她這個時候不會希望看到我們的,不然她會崩潰。”
北歐炎弘沉痛說完,眼光毫無焦距地看向天空中的某一點,腦中出現的都是她聰慧、狡黠、毫不屈服的倔強模樣。
曲尚歌。
想到剛剛的畫麵,他狠狠收回視線,大步離開。
隔天。
整個西域陷入空前絕後的戰備階段。
北歐大軍連夜侵占了浣州、塗冬城和西崗三大要地,而莫訖也同時發兵,攻占了上陽、白河以及渠水一帶。
正前往北歐和親的西域三公主仗隊,遭到莫名屠殺,全部身亡。
這一年,為北歐靖春元戌三年。
曾經名戰三國的北歐邪王再次掛帥親征,而其名下驍勇善戰的暗驥軍全部浮出水麵。
西域,山河國破。
而曾經的西域三皇子,卻消失無蹤,音信全無。
這一年,史記朱批:定朝。
兩年後,大都。
“公子,院子都已經收拾妥當,也按照你的吩咐,點了烏毒香。”馬車外的人恭恭敬敬地立著,除了說話,別的一概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車簾被輕輕掀開。
男子懷中抱著女子下得車來,已經是六月的天氣,大都的氣候不似殷北那麽幹燥和炎熱,有微微的流風飄落而來。
本在他懷中的女子動了動,探出頭來。
“別動。”他輕輕嗬斥,又往懷裏摟緊了一些。
曲尚歌睜開眼,被陽光刺得瞳孔一縮,反射性的又閉上眼睛,緩了緩,這才重新睜開,小片刻的功夫,人已經被他抱進了院子。
“百裏燼辰,你這樣躲來躲去的,不覺得累?”被他放下,她立刻離他遠遠的。
百裏燼辰笑著看她:“有你在身邊,我又怎麽會覺得累。餓了沒有?我讓他們去準備吃的。”
曲尚歌覺得自己無法跟他溝通,隻得問道:“這次又是什麽地方?”
“盛京的附城,大都。”百裏燼辰答道。
曲尚歌挑眉,“你倒是挺會走險,就不怕被人生吞活剝?”
“那如果我真被人生吞活剝了,你會不會心疼?”他笑著問。
曲尚歌冷嗤:“不會。”
“走吧,去吃飯,回到你的故土,應該能讓你心情好一些。”百裏燼辰沒繼續剛剛的話題,半摟著她向另一處地方走去。
盛京。邪王府。
北歐炎弘滿臉肅冷地站在窗前,冷幽堡推門進來,“王爺。”
“找到了?”
冷幽堡回:“密探來報,曲九小姐有可能在大都,但不敢確定,所以,請王爺指示。”
大都?
他揉了揉眉心,負手道:“一點可疑的線索都不能錯過,去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