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是不是上上輩子欠你的?”
季白疑惑的看著這張小臉兒,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問,而且還是上上輩子。
冷眼還在看著他。
季白隻好答話:“那隻有天知道了。”
“切!”
李晨語不屑的低下頭,微微抬高季白的腿,附身,唇瓣輕輕蠕動。
“你……”
季白緊繃這身子,吃驚的看向正在為他吸毒的人,他萬萬沒想到,李晨語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心中一時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
噗——
李晨語吐掉口中苦掉舌頭的毒血。
又俯下身子。
她長長的睫毛不時顫動,像一隻折斷翅膀的蝴蝶,而且,她的神情好認真。季白看著她,一時間愣住。
噗——
季白回過神,連忙錯開雙眼,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李晨語望向季白,看他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冷冷收回目光,依然沒有馬虎放任他不管的意思,再次認真的清理傷口。
季白感知到那道淩厲的目光不見了,隱隱送了一口氣。
剛剛,他竟然有點緊張。季白垂下眼簾,不在看她。
趙半瞎自然也看了李晨語的動作,他愣了一瞬,便很快釋然了。
他知道,李晨語不是一個滅絕人性的人,她隻是不會輕易的把柔軟的那一麵露出罷了。
李晨語吐掉最後一口毒血,見血液已經是正常的紅色,就知道毒血已經清理幹淨了。
“找到了嗎?”
趙半瞎揮了揮手裏的車前草,示意她看。輕輕道:“剩下的我來吧,你去一旁歇一會兒。”
李晨語點點頭,起身讓開位置。
她長出一口氣,盤腿坐在火堆判官,不時吐幾下口水,她口中又麻又苦。
“趙半瞎……”她這一開口,就有些大舌頭。
李晨語的臉色臭的要命,又拿冷眼刮了季白一眼,才大著舌頭道:“把找的野草給我幾顆。”
低聲嘟囔了一句:“我舌頭麻死了。”
“哎。”
趙半瞎應了一聲,加快手裏的動作,邊道:“你不用擔心,毒液都已經清理幹淨了,過幾天就都複原。”
“恩。”季白低聲行了一句。
他還在為剛才片刻的失神懊惱。
“你自己走過去吧,野地裏蛇蟻眾多,在火堆旁能安全點兒。”趙半瞎沒注意他的表情,給他包紮完便起身朝李晨語去。
“給,”趙半瞎將掐的隻剩下前端顆粒狀的車前草遞給李晨語。並囑咐道:“含在嘴裏去去毒性,不要咽下去。”
李晨語懷疑的看了看這些顆粒物,放到嘴裏嚼了嚼。
有一股青澀味兒,很像樹葉的味道。
不要問她為什麽知道樹葉是什麽味兒,挨過餓的人,都知道!!!
季白拖這傷傷腿,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挑了一個離李晨語遠點的地方,席地坐了下來。
噗的一聲,李晨語吐掉口中的車前草。看向左前方的人,“哎,季白,你想好的快點嗎?”
季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不想。”
趙半瞎來回看了看,在中間和稀泥:“算了晨語,什麽方法也不能讓他立時就好,明天照常趕路就是。”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到季白麵前,“這是你下屬備的藥,應該是補氣血用的,你服用一些,明天別耽擱趕路才好。”
那個藥已經被她征用了好吧。李晨語撇了撇嘴,也沒吭聲。
三人圍坐在火堆旁,不多時,困頓的趙半瞎便歪著腦袋睡過去了。
隻剩麵麵相覷的兩人。
季白挪開與李晨語對視的目光,輕輕道:“多謝你。”
“嗬,”李晨語臉上帶著好笑的表情,“謝謝有什麽用,你倒不如少廢點找我麻煩的心思才好。”
季白靜默片刻,又將目光對上那雙冷漠的眸子,“我說的話,答應過的事情,絕不會反悔,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
李晨語勾唇無聲笑了笑,道:“會給你機會讓你證明的。”
她的意思就是會放了他。季白心裏這才算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敵對的兩人,也沒嘮嗑的興致,各自閉上眼,休息起來。
陽光驅散黑暗,新的一天,又來了。
又一次一夜未眠的李晨語睜開雙眼,便看到對麵兩人睡的正香。
“都起來,趕路。”
李晨語一嗓子吼醒了兩人。
趙半瞎在迷糊。
季白則在想,她還是大舌頭吐字不清,蛇毒未清?
“趙半瞎,你的草藥是不是不對症啊,我怎麽還是大舌頭,話都說不清了,舌頭麻的一點知覺也沒有,你的草藥有毒。”
“啊?”趙半瞎連忙走到她跟前,“你說什麽?怎麽還是含糊不清,你嘴巴沒事兒吧?”
你說她這個樣子想沒事兒嗎?李晨語甩出兩記眼刀,白了季白一眼,甩這手就走了。
趙半瞎撓撓頭,對季白道:“走吧。”
三人的速度慢的很,主要是季白拖後腿,隻歇了一夜,他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能走快才怪。
季白好好的一個貴公子,現在是狼狽的不行,他衣服被撕的亂七八糟,上麵沾著灰塵,挺拔的身姿,也成一瘸一拐了。
趙半瞎看他這樣直歎氣。
這梁子算是結大了。趙半瞎想。
走了小半日,才算遠遠的看見村落。
李晨語臉上多雲轉晴,腳步更加輕快起來。
季白左右看了看,巡視了一圈,李晨語竟然沒了蹤影。
“她怎麽不見了?”
趙半瞎也納悶呢,聞言,道:“可能去探路了,你一路上做了不少標記,她是怕被你的人埋伏。”
季白無語,怪不得在望涯路時他們連馬車也沒處理,隻放走了馬兒。以她的機警,怕是早就知道他一路留了標記了。
不多時,李晨語就返回來了,笑望向季白,道:“你的屬下應該統統開除,他們一時半會兒恐怕是找不到這兒來。”
雖不明白開除是什麽意思,但看她表情就知道那不是什麽好話。季白撇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的屬下跟你是沒法兒比的。”
“諷刺人也這麽含蓄,果然是斯文人。”李晨語噎了他一句,又轉身領路。
季白毫不改色的跟上。
趙半瞎斷後,時不時扶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