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管事兒的出來,”李晨語沒興趣看那些小鬼兒幻化出各種嚇人的鬼臉,她見過比他們可怕一百倍的場景,這些簡直不夠看。
大門處的陰風滾動了一陣,就有一股被擠了出來。
真的是擠,就想被生生推出來的一樣。
那股黑煙煙霧慢慢化作出人型,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看向李晨語。
“你有何事,”男人嗡聲嗡氣的道。
這男人這樣問顯然是認識李晨語。
李晨語也不好奇,不拐彎抹角的道明來意,“去通知封於修或者判官,讓他們想辦法治好趙半瞎得病,三天之內我必須要聽到消息。”
男人怪異的看向她,這人說的鬼帝與判官豈是他能見到的,這不是強鬼所難嗎,她是來找茬的吧!
沒人回話,作為代表的男人反倒是越發的防備。
李晨語也不將前麵的小鬼兒的那點不堪一擊的防備看在眼裏,淡淡道:“聽不懂還是怎麽滴。”
男人感受到她的不悅,悄無聲息的朝後移動,解釋道:“我身份低微,見不到鬼帝,更見不到判官。”
眉頭淺淺蹙起,李晨語手指輕點在胖鈴鐺上,想了想道:“能聯係到誰就聯係誰,把我的話傳出去,三天後我要聽到消息,要不然……嗬嗬。”
她掃了一眼四周,笑道:“要不然我就拆了這土地廟,你們看著辦吧!”
男人又退了幾步,身後靠著那團飄忽不定的黑霧,有些緊張的看向笑容滿麵的人,“消息肯定會放出去,但請你們盡快離開,近段時間請你盡量不要出門。”
陰間和陽間升官的路子一樣,都要看地方考核,連年得優就有晉升的可能,到時為官一方,管轄一地,比做人還要活的長久,然而李晨語就像個不定時禍根,說不定啥時候就整出個爛攤子,他們根本就應付不了,都巴不得她趕緊走,走慢了就摧三趕四,就怕在他們誰管轄的地方出事兒。
這是要趕她走呢,這幫鬼東西。李晨語拉下臉,冷冷掃了一圈,“我想走就走,想留便留,再敢摧三趕四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漫不經心的眸子,直盯的那團黑霧躲到牆角去,李晨語才滿意的甩手走人。
她在天亮之前趕回了城中。
李晨語本想在街市上閑逛一番在回去,但摸遍全身也沒能摸出一個銅板。
戀戀不舍的告別飄著香氣得肉包子,她不緊不慢的晃悠回了住處。
給她開門的人疑惑的看著她走遠的背影,來回在大門和李晨語之間看了看,一拍大腿,發現重大新聞似的,一溜煙的就跑了。
每日一碗大補湯,靈兒提著食盒等候多時了,盡管她每次來時屋中的人都在睡懶覺,但她也按時按點的來,反正藥涼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她樂得輕鬆。
“拿來吧。”
靈兒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她滿臉厭惡的拍著胸脯,轉身笑道:“姑娘今日好早啊。”
李晨語懶得看她皮笑肉不笑的嘴臉,接過食盒就甩上了房門。
“呸——”輕蔑的目光看向緊閉房門,靈兒連連輕啐了幾口。
她腰一扭,翻這白眼就走了。
靈兒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李晨語的耳目,她勾唇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味道古怪的補藥被她一飲而盡,擦了擦嘴就又出去了。
一夜輾轉反側的趙半瞎見人來了,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唇角勾起,笑道:“吃飯了嗎?”
李晨語搖頭,隨意坐在他對麵,拿起筷子就大塊鐸起來。
趙半瞎每每見她吃的香都不知不覺的跟著開了胃。
飯桌上靜悄悄的,李晨語不大在吃飯的時候說話,趙半瞎則是食不言寢不語。
兩人安安靜靜的用了飯,就有人不請自來了。
季白淡淡笑這打招呼,“可是打擾二位用飯了?”
李晨語剛回來時他就知道了,這是掐好了點兒來的,知道了陰間的事兒後,他明知不該與過多他們接觸,但好奇心早就被勾起來,猶豫了片刻就厚著臉皮來了。
剛剛放下筷子的兩人對視一眼,李晨語斜睨了季白一眼,站起身離開飯桌。
趙半瞎笑這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這邊請。”
三人在廳中坐定,丫鬟很有眼色的快速上了幾杯茶,就又退出去。
沒人吱聲,季白端著茶盞一口一口的撮這茶,像品什麽山珍海味似的,認真的不的了。
李晨語就沒那麽好的脾氣了,冷冷道:“季大公子有事兒?”
她大大咧咧的趕人,有點忒不禮貌,但在坐的誰會在意她禮不禮貌的問題。
季白看向她,勾出一個讓人炫目的微笑,李晨語差點被晃花眼。
這個小白臉笑很奸滑啊,他想幹嘛呀。
她挑挑眉,嗤笑一聲,“你就說你是來幹嘛的吧。”
她最不喜歡兜圈子了。
季白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老實道:“我聽聞你昨夜出去了,就猜想是不是與道長的病情有關。”
這般打啞迷一樣的說法,幾人心裏明鏡似的,趙半瞎朝他們兩人來回看了看,也不發表意見,低頭事不關己似的喝起了茶。
他已經在丫鬟得口中得近來發生的事情,李晨語把季白的人打的半死的事兒,讓他又糾結又痛快,現在這副還算和諧的處境,他巴不得。
“周神醫必須要請來,”李晨語瞥開他不看,望向趙半瞎道:“三天後才能知道結果,土地廟裏的負責人規格太低,一時半會兒的消息傳不到上麵去。”
她也不隱瞞,因為沒啥好隱瞞的,季白不該知道的一點兒沒落下,他能知道她昨夜出去了,自然也知道她前幾天打聽過什麽地方,稍稍一想也就猜到了,來聽他們講話無非也就是想知道結果而已。
趙半瞎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也不多問。
這人倒是坦誠的很。季白想。
知道想要的答案了,但季白心裏的迷霧越來越濃,就像被捂著眼睛摸索這什麽,明明把眼睛上的布扯掉就可以一探究竟,但那層布就是扯不開。這無疑讓人心裏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