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晨兒,”趙半瞎揣揣著一顆心,連忙上前將李晨語扶了起來。
“沒事兒,”李晨語幾個呼吸間就恢複正常,她擦著額頭上的汗,眼前有點發黑。
而不知道她幹了些什麽季老夫人與季崇寧則是才回過神。
“李晨兒,你,你做了什麽?”季老夫人走上前,由季崇寧扶著走到跟前。
李晨語嗯了聲,沒說話。她現在表麵上蠻正常,實則已經累癱。
精神力,顧名思義,便是由大腦控製的異能。精神力的最大用處不是攻擊,也不是強化人體,而是控製人的大腦,與之對視便進入由製造者控製的幻覺。
進入幻覺者身臨其境,意誌不堅定者,就像季謙一樣,連心境都會被影響。反之,意誌越是堅定,製造者越發不好控製。
李晨語的精神力本就沒恢複多少,製造的幻境就粗略不堪,期間還一度對進入幻境的季謙失去控製,環境中也存在很多的漏洞,在她的設定中還有大招等著嚇唬季謙,可惜由於精神力不夠用,被季謙逃過去了。
現在她製造了著一場最為消耗精神力的幻境,這些天來恢複的異能一下回到解放前!
說不可惜,那是假的。
但季謙是個毒瘤,隨時都有可能讓人惡心,她是除之後快,一秒也不想容他在生出別的害人心思。
趙半瞎自然不會冷落了季老夫人,他解釋起來 : “晨兒她師承高人,會一點兒小技法,對付心裏有鬼的人最是有效,讓人說實話那就更輕而易舉了。”
他擺擺手打斷季老夫人的還未說出口的疑問,道 : “老夫人不必驚訝,畢竟世外高人那許多個,一個簡單的術法在凡人眼中可能高深莫測,但對他們來說也隻是在簡單不過的事。”
季老夫人嘴角動了動,然後歎息著麵容嚴謹起來,說道 : “我明白。老四的話我也聽明白了,起源便是上次他協助金家人潛進府裏,暗害過晨兒一次。上次的事情剛有眉目,這次……他罪不可赦。該怎麽辦,你們說!”
聞言,季崇寧對老夫人的話十有八九是不明白的,但也明白了為何四伯母一病起不了身,最近更是不好了。他想說什麽,但季謙癲狂著,不正常的將自己的罪全交代了,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小術法就能做到的?這世上真有術法?還是其中另有隱情!
趙半瞎與李晨語對視一眼,皆對老夫人的態度還算滿意,但季老夫人有多少不滿,也可以想象的出來。
由李晨語開口說話,她聲音淡淡的 : “季謙是季家的人,他雖然幾次三番的要致我於死地,但他依舊是你們季家人,我總不能將他交給官府。”
季老夫人點頭附和,陰沉的麵色很不好看,說 : “晨兒識大體,我老婆子謝謝你了。你有什麽想法兒,經管說出來,正因為季謙是季家人,我才容不得他胡作非為,用那樣陰毒的手段害你。”
李晨語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她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算是認同老夫人的話。
頃刻間,她麵上又盡是陰霾,聲音也冷淡的道 : “至於人該怎麽處置,季家是大族,自然有你們的一套規矩。這樣的陰險小人,是要嚴懲不貸的,老夫人是智者,該怎麽做我便不摻和了。”
事情解決了,李晨語他們便走了。屋子裏坐在塌上的季老夫人,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祖母!”季崇寧端著茶遞過去。
一聲悠長的歎息響起,季老夫人將茶杯捧在手裏,她麵色沉鬱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 : “崇寧你坐下,陪祖母說說話兒。”
季崇寧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季謙,又蹙眉看了看緊閉的大門。然後做到季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知道他是擔心外麵的人心急,但她此時想靜靜,也想跟這個已經能擔當的孫子說說話。
“祖母,李少爺是什麽人?”季崇寧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但母親交代過他,不要過多的摻和到五叔叔的事情中去,那樣會讓祖母不喜,所以他從也不問。
“一個得供起來的人。”季老夫人不覺的這話誇張,從李晨語到金陵來所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中看,她早就知道這是個隻能順毛摸的人。幸好,她還有點腦子,不至於真的不將季家當回事兒,但她的囂張,真真讓人不喜。
季崇寧 : “……”
他就不懂供起來那話是幾個意思了,他們季家還要供著那個少年?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不說她了,”季老夫人拍了拍孫子的手,打斷了他的若有所思。說道 : “你跟祖母說說,你四伯父的事情該如何處置。”
季崇寧表明態度 : “自然要嚴懲。”
他說道 : “家有家法不錯,但四伯父做出樣有損陰鷙的事情,有損咱們東府的顏麵。這事兒,不易讓外人知道,幾位族老哪裏是不能露一絲口風的。”
“你接著說,”季老夫人鼓勵他道。
季崇寧想了想,家中犯了重罪的規矩都嚴懲,那樣的話就不是他能說的了。
他便說道 : “孫兒一時想不出來。祖母可有主意了?”
季老夫人道 : “去將你母親叫過來吧,還有忠管家,讓他們進來。”
季崇寧應聲去了。
片刻的功夫,二夫人與管家季忠一同來了。
……
幾日後的夜裏,一直臥床不起的季家四房的夫人斃了,享年三十二歲,死狀還算安穩。
次日消息就傳了出去,接到消息的眾人家皆來吊唁,喪葬上竟沒見季謙的蹤影。
掌家的二夫人隻說四老爺悲傷過度,無法出來見人。
四房的長子季靖蕭,臉色灰敗的立在一旁,有人問,他也隻那樣說。
這樣的說法兒,直到將棺木送到廟裏停靈,季謙都沒有露過麵,流言才愈演愈烈。
時日久了,漸漸的就有流言傳說季謙進了京,當京官兒去了。又有人傳說季謙同是重病纏身,藥石無醫。
沒過多少日,纏綿病榻的金家嫡子 . 金七,在同一月病故。
當月,大牢裏的金萬聽聞唯一子嗣下了黃泉,用一根繩吊死在牢裏。
金家的萬貫家財散了大半,金夫人便閉門謝客。
這是一個死人月,也是一個流言四起月,多種多樣的流言不脛而走。